第22章 夺门
“让我去谈判试试。”莉莉丝突然开口道。
“你去谈判？”阿尔托莉雅有些惊愕，随后反应过来。
莉莉丝所言的“谈判”，并非真的寻求和平，而是利用自身的特殊身份，通过释放误导性的信息，达到拖延对方行动的目的。
“我不被你们信任，那么对面也不会认为我轻易倒向了你们，对白爪家族的人来说，侯爵如日中天，公爵摇摇欲坠。我是很可能假装投降公爵，实际心向侯爵的。”
“我会告诉白爪家族，公爵统治不得人心，里面小贵族联手签订了秘密条约，希望后天深夜一起动手，他们从内部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一来，这种没有家族精神，小贵族反叛领主的戏码不在少数，很真实。二来，就算是假的他们也不过是多等一个晚上而已，没什么损失。”
莉莉丝详述着她的计策： “白爪家族都是私兵，本来被侯爵强压着冬天攻城就有怨气，要能里应外合，能够减少伤亡的话相信他们很愿意做。”
计划是可行的，本身并不复杂，只是里面涉及到信与不信的问题。
莉莉丝既有可能假投靠侯爵拖延时间，也有可能真投靠侯爵暴露领地虚实。
“拜托你了，我会让罗罗亚提供份真有贵族签名的条约给你。”阿尔托莉雅很快做出决断，点头道。
情况紧急，只要莉莉丝离开城堡，无论计划成功与否，都能减少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再怎么也差不到哪去。
同时她也默默下了个决定，只要城墙陷落，那就立刻回缩至城堡，拼死也要守护住雷蒙德突破，带着他离开。
赤焰领可以丢，其他人皆可弃，殿下不能死。
很快，黛西带着岩熊大骑士的消息回来——大型攻城器械确有其事，受限于成本，这种攻城器械还没有大批量生产。
这也让阿尔托莉雅稍微安心了一点。
阿尔托莉雅迅速进入了战备状态，指挥着手下有条不紊地加强城堡的防御工事，同时安排人员密切关注白爪家族的动向。
不久，罗罗亚带着那份至关重要的贵族协议来到莉莉丝面前，文件上的签名证实了计划的真实感，为莉莉丝的“谈判”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莉莉丝接过协议，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
随着时间的推移，赤焰领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等待着白爪家族的动向。
“第五天了。”阿尔托莉雅站在城墙之上，凝望着远方，心中默念，希望雷蒙德能够顺利突破难关。
超凡五感加持下，她能清晰地观察到白爪家族的军队已整装待发，阵列之中，三门散发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巨大攻城器械尤为醒目，它们旁边簇拥着更多细长的金属管状武器，尽管不如那三门引人注目，却同样让人心生寒意。
这些武器的存在，让阿尔托莉雅心底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预示着古老秩序即将被颠覆，新时代的恶魔正悄然降临。
再加上阵列中，足有三名实力强大的大骑士，四十名经验丰富的正式骑士，以及数百名见习骑士，这样的阵容一旦攻破城门，城内的巷战将是无法想象的残酷与艰难。
然而，令她稍感安慰的是，尽管白爪家族的军队昨日就已经集结完毕，却并未急于进攻，这或许就是莉莉丝计策初见成效的迹象。
时间渐渐流淌，夜色如墨，遮蔽了天际最后一抹余晖，赤焰领的城池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兵脚步声打破这份宁静。
随着一声细微的信号，城中几个预先安排的位置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火光，熊熊烈焰迅速吞噬了那些看似普通的房屋，火舌舔舐着夜空，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
然而，这些燃烧的建筑内部，早已人去楼空，仅剩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杂物。
这是计策的后续，用火光证明确实有贵族叛乱，进一步误导白爪家族，拖延时间，同时也算是对莉莉丝的一种间接保护。
顶多是废物小贵族夺门失败，怪不到送信的人头上吧。
火光甫一亮起，便迅速引起了白爪家族营地的注意。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异常醒目，像是在无声地召唤着他们。
白爪营地中，重新披上黑袍的莉莉丝轻笑道：“看来我们的盟友成功制造混乱了，就看他们能不能夺城成功，等我们派兵去接收了。”
“不，不能等到夺城成功。”一位体型瘦削，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摇了摇头。
“有那位蔷薇骑士在，这些小贵族再怎么动乱也不可能成功的。我们要趁这个混乱派自己人登上城楼。血斧、战歌，你们带过人去，势必直接拿下城门。”
中年人就是白爪家族族长，霜狼骑士，他并不以武力见长，更多是靠智力取胜。
他倒是没有怀疑拿“夜之子嗣”荣誉发誓的莉莉丝，而是单纯觉得小贵族在蔷薇骑面前，根本不可能成事。
他多休整一天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没有台阶下也就罢了，有台阶下当然要休息，毕竟强行军对部队的消耗和士气打击还是太大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亨利侯爵派过来的两名大骑士带着三十名正式骑士，打算直接以精锐部队夺门。
这时，一位周身环绕黑雾的男子，声音沙哑地抱怨：“霜狼，你偏袒得太明显了。为何不动用亨利巨炮？为何只派侯爵大人的大骑士？”
巨炮的使用意味着城市的破坏，将来接手赤焰领还得费心修复；而派自己的大骑士冒险，伤亡又该如何承担？这些顾虑，彼此心照不宣。
两位被点名的大骑士虽然明白霜狼的心思，却不以为意。
在他们看来，率先登城历来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两位大骑士联袂出战，胜券在握，无惧伤亡。
霜狼骑士冷淡回应：“如有不满，你大可记下，日后再向侯爵禀报。”
他又不是亨利侯爵家臣，这次拉上全部家底过来也已经给足了亨利侯爵面子，侯爵还拉个监工过来什么意思？
让他老老实实拼尽家底卖命？
莉莉丝不理会争辩的二人，而是转头追上两位大骑士，混入队伍最末端。
她疯狂思考着，是否应该真的背叛？她本来也不是公爵的人，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
亦或不想再次背叛的话，那利用混乱逃离此地如何？
伴随着莉莉丝思绪纷飞，短短两公里的距离，在急行中转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