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袭
在密闭的闭关室内，雷蒙德盘膝而坐，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焰火，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他这一重要时刻屏息。
他的心脏处，一只虚幻而威猛的老虎形象赫然显现，它如同山岳般矗立，那是雷蒙德的生命种子与血脉的具象体现——赤焰咆哮虎，全身被炽热的火焰所包裹，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气势与力量。
随着雷蒙德心意一动，那虚幻的虎影开始躁动，仿佛响应主人的召唤，体内的血脉之力如同被唤醒的古老巨兽，蠢蠢欲动，准备释放出其全部的狂野与力量。
然而，不同于其他骑士在突破时可能遭遇的艰难挣扎，雷蒙德的血脉开发程度已经达到了极致，这使得他能够以一种几乎顺理成章的方式重新驯服这股狂暴的血脉之力。
在一片熊熊燃烧的赤色火焰中，雷蒙德闭目凝神，他与那虚幻的虎影之间建立起了微妙的共鸣。
他的意志仿佛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牵引着这股沸腾的力量，引导其按照自己的意志流淌、整合，直至完全融为一体。
整个过程虽然伴随着血脉之力的剧烈波动，但雷蒙德凭借其扎实的，一步一步修炼上来的生命能量支撑，使得这一过程显得异常平稳而高效。
随着血脉之力的逐渐驯服与整合，雷蒙德的身体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火焰所包围，那是力量升华的标志。
他的皮肤下隐隐可见血管中流动的不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闪耀着微弱光芒，仿佛每一滴都被赋予了生命的活力与力量的精粹。
三天后，阿尔托莉雅忠实的守在密室门口。
“蔷薇骑士大人，有股竖着别的家族旗帜的部队正在靠近！”斥候传令后，黛西匆匆来报。
除了雷蒙德的其他人，依然还是称呼阿尔托莉雅为蔷薇骑士以示尊敬，哪怕是伊莎贝拉和黛西也不例外。
“怎么偏偏是这时候。”阿尔托莉雅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问道，“只是靠近么？有更详细点的情报么？”
“大概有八百多人，好像是有推着怪模怪样的攻城器械在逐渐接近，大部队前进的慢，但明天应该也能完成扎营。还有，他们的家族旗帜的纹章是这样的。”
黛西跑的有些小喘，同时还连说带画。
纹章中央，一匹姿态威严的冰原狼傲然矗立。
这匹狼以银白色描绘，线条流畅而有力，细节之处仅寥寥几笔，却精准捕捉到了狼的野性与尊严。
“白爪家族。”阿尔托莉雅了然，思考了一下，说道“帮我把莉莉丝叫过来，我有事和她说。”
白爪家族就是联合亨利占了原来赤月领的贵族，他们以冰原狼为纹章，所修炼的霜狼呼吸法以迅捷、锋锐而闻名。
“好。”黛西也没多说，急匆匆往外走去。
很快，莉莉丝了过来。在黛西的引领下，她恭敬地站到阿尔托莉雅面前，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她没法不恭敬，面前这是整个骑士领最猛的人，甚至可能是整个北地最猛的人。
她现在百分百相信雷蒙德不会伤害她，但如果触怒了这位蔷薇骑士大人，多半是会被一剑劈死的。
当然，触怒蔷薇骑士是件很困难的，她目前关心的只有赤焰家族和雷蒙德，只要不是针对这两件事物做文章，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请告诉我，你们最近与白爪家族的接触中，了解到他们目前的状况，以及亨利侯爵的真正意图是什么？”阿尔托莉雅直入主题。
在这方面，雷蒙德虽有询问，却不免有所疏漏，仅与阿尔托莉雅简略交流了几句。
他原本预计至少要等到春暖雪融之时，才会再次与白爪家族打交道，未曾预料到亨利侯爵会如此迫切，以至于冬日里就对白爪家族施加强大压力，促成了这次紧急行军。
谁都料不到亨利侯爵真的那么急，疯狂给白爪家族压力，以至于大冬天的来了波强行军。
“白爪家族自身拥有的武力包括三十多位正式骑士，一位未披甲胄的大骑士，以及大约两百名职业军人，其余人数则由领地民兵和雇佣兵构成。”
“亨利侯爵在雇佣我们前往此地时，曾承诺大约两周内，一旦兽潮退去，便会派遣援军。如今我们的失利消息想必已传至侯爵耳中，他仍旧计划让白爪家族采取攻势，推测应当是增派了更多援军作为支持。”
莉莉丝条理清晰地回应。
“你知道那些攻城器械是什么嘛？”阿尔托莉雅更关心攻城器械。
她能防止精锐直接正面夺城，可要是城墙塌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莉莉丝有些犹豫着点了点头道：“知道个大概。”
她接着解释道：“那些是亨利侯爵长期以来秘密研发的战争利器，主体由青铜铸造而成。”
“虽然我不清楚其具体运作机制，但据可靠消息，这种武器能够一次性投射重达数百公斤的巨型石弹，估计没几下就能轰塌一座城墙。”
阿尔托莉雅心中估计了一下赤炎领城墙的结构强度，以及数百公斤石头从高空砸下的冲击力度。
不得不承认，如果莉莉丝所言非虚，哪怕赤焰领的城墙是用石灰岩和灰泥构筑的双重结构城墙，也很难抵御侯爵的战争兵器。
“射程呢？有相关的数据么？”阿尔托莉雅问道。
“大概我听说是能从一千六百米以外准确命中目标。”莉莉丝也只是听说。
什么？！
阿尔托莉雅少有的表情管理失控了，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在这个世界，传统投石车通常仅能抛射约二十五公斤的石块，有效射程不超过四百米；
即便是更为强大的重型投石机，虽能投送五十公斤的重石，却需牺牲射程，缩短至大约二百六十米才能确保命中。
要是只是纯粹的能打出更重的石头还好解决，只要部署距离近，阿尔托莉雅可以直接穿着甲胄，冲下城找一波就能将攻城器械捣毁。
但一千六百米的射程范围，能投射数百公斤重量的石块
阿尔托莉雅并不怀疑莉莉丝话语的真伪，但还是出于谨慎，立刻让人去询问岩熊大骑士，核实这一惊人信息的真实性。
如果消息属实，那么只能她带部队出城奇袭，摧毁攻城器械。
否则，任由这等恐怖武器肆虐，只需几轮攻击，城墙恐难逃坍塌的命运，届时大量士兵顺着缺口涌入，就将无力回天。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若她亲自率队奇袭，由谁来留守并守住城堡？谁又能胜任这份重任？阿尔托莉雅的目光掠过莉莉丝的脸庞，心中暗自权衡。
更复杂的是，尽管雷蒙德对莉莉丝的限制已逐渐放宽，但信任并非一蹴而就。
哪怕心中仅存一丝疑虑，她也无法容忍这位有骑士巅峰实力的巫师学徒，有可能对领主殿下构成丝毫威胁。
按理来说这种不安定因素，她一剑杀了或者重新囚禁是最好的选择，但莉莉丝身世和她有一定的相似性，这让她心生怜悯。
而且雷蒙德说过莉莉丝有大用，这位夜之子嗣的态度也在雷蒙德的攻势下逐渐软化，真有必要为了‘莫须有’的事情就伤了她的心么？
“让我去谈判试试。”莉莉丝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