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人
呼哨声过后，对岸果然窜出几个部落人，头上颈上都戴着骨质项链，浑身的白泥，手中拿着长矛。其中一个手中拿着弓箭，举手瞄准了担架。
威廉马上举枪瞄准那个水人。
艾莎把他胳膊压住，同时冲着水人大喊，“哇哇！哇哇！哇哇！”
张俊也跟着“哇哇”地喊，水人的语言里这句大概是“你好，朋友，别杀我”等意思的集合。
那个拿弓的水人并没理他们而是一箭射在担架的角上，跟着拽动箭尾上的绳子把担架拉过河那边去。
四个人仗着胆子淌过水，马上被十几个拿着长矛的水人围住。
“我枪里有七发子弹，剩下的只能肉搏了。”威廉把枪隐在张俊身后，“放心，我在当医生前做过七年的雇佣兵。”
“你别乱来，先让我和他们说说。”艾莎一定已经后悔带威廉进林子了，她举了手，“哇哇！”跟着用水人的话说了一通什么。
一个带着骨角耳环的水人指了指胡卡和担架上的桑尼，用手比划了一下脸，“箜萨。”
“damn it。骗不过他。”艾莎低声骂了句，又和对方交涉了一通，然后对威廉和张俊说“我让他们放我们过去，答应给他们带十头乳猪。”
那个头领说了什么，然后挥手，十几根长矛便戳了过来。
艾莎连忙解释说：“他说不能做主，让我们去见长老。我们先走。”
桑尼突然咳了两声，威廉走到担架边，拉起luka，同时掰着脸看了看桑尼的状况，又查看检测手环，“他没事，这个方向是我们要去的吗？”
“是。”艾莎看了罗盘说。
“算他们走运，不然一枪一个。”威廉冲着押他的水人们微笑着说。
“你怎么会水人语的？这个总没有ai能和你练习吧。”张俊走在艾莎身后悄悄问。
“他们的话属于北岛语系，其实和箜萨语有些像，但不知道中间什么原因，音变的厉害。所以我其实不算会，只是半猜着说。”
“那你确定他们明白你说的是猪，不是人？”
“不确定，要么你一会儿自己问问。”
到了营地时，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几处火把在林中跳动着，给蓝色月光的雾气上点了几点橘黄。
张俊觉得这支水人族应该只是他们出来狩猎的队伍。营地里大概有二三十人，影影绰绰地在树上、苇丛中还有，看不全，都是年轻人，满脸的稚气与杀气。
从他鼻子上穿着最大的骨角判断，带头的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孩子，且和一般的酋长不同，那角弯曲的方向是向上的，好像白色胡子的达利。头发高高地束在头顶如长势茁壮的凤梨。大概也是为了弥补身高的不足吧。
那个押送他们的人走到儿酋长的边上，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中间蜷起手比了两次十的手势。那儿酋长听了也蜷起手，听口气是在训斥他。
“他说不要猪，要十个女人。”艾莎和张俊几个人翻译。
“就应该听我的一枪一个，现在人多到杀不完，先干掉那个带头的，怎么样？”威廉边蹭着鞋底的泥，边说。
“我劝你别，死人震不住水人。”张俊说。
那儿酋长训完了，把头一摇，哗啦一声站起来，转身往林子后走，那声音竟是屁股后头穿着四五个白色骷髅碰撞发出的。
“箜萨 stay，”那个大耳环水人转身指着胡卡说，又指着张俊三个人，“you three go。”
没等他们辩驳，两个水人冲上来把胡卡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了起来。
三个人没等反抗十几根长矛已经把他们逼住。
“不要杀他，我们给二十头猪。”艾莎对着长矛尖说。
“三天内，十个箜萨女人，不然……”大耳环手一翻拽了一把食火鸡的骨刀出来，一刀铎在一根木桩上，震得树上的挂件一摇，一颗人头转了出来。
这时张俊他们才看清，往林子里的道路上没隔十几米便有一棵树上挂着人头，有些已经是骷髅，有些还很新鲜，那些带着皮肉的头皮已被割掉，露出一片白骨，白骨中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孔洞，而脑子已经不知去向。
艾莎按住威廉的手，冲着被穿在木杆上的胡卡喊，“胡卡，我们先把桑尼送到医院，然后马上回来救你，你别担心。”
张俊不顾长矛的威胁，也走到胡卡面前，“箜萨人，不怕水人，我会来救你的。”说完他拍了拍他的头。
三个人牵着luka在水人的押送下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眼前出现了之前履带印的小路。沿着那路又走了十多分钟，到了湖边。水人之所以被叫水人也是因为这湖的缘故。
几个水人从苇中拉出了两艘树皮船，船身都是由一整个沙谷树皮缝成的，最多只能坐下三个人，又有人拉了一个木排筏但luka还是站不上去，只能让它潜在水里，担架的头搭在排上绑好，勉强由一个水人撑着离开了岸边。
艾莎和威廉加一个水人水手同船，张俊自己和另一个水手加大耳环在另一条船。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威廉在摇晃地小船里显出有些紧张。
“什么？”艾莎看着脸色苍白的他。
“那履带的印怎么会一直通进湖里。”
“也许不是履带，没看见他们用什么先进的东西。”艾莎手扶着薄薄的船身也开始怀疑它的坚实程度了。
“那是什么？有这么宽的鳄鱼吗？”威廉用手比划了一下，惹得船身跟着一晃，赶快用手抓住船帮。
“这里有鳄鱼？”艾莎问那个水手。
“嘟！”那水手撅着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