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章追击
手心大小的法宝在鲁哈桑肚子上随着呼吸起伏。
方形铜质,看着挺精致。
丽沙捡起翻开外壳……摇了摇,又一脸茫然的递给石头。
“……指南针?”石头惊道。
游天涯接道:“这是司南,不过指南针……好像更合适,黑衣大食简陋的地图我见过不少,牛皮的羊皮的甚至还有木刻的,互相之间差别甚大,不够精确!但是大致的方向是没有问题,我们靠岸后一直顺着指针方向应该是可以到达塞尔柱帝国海湾,也就是大食人称之为波斯湾。”
‘大致、应该’ 石头听着这些词,苦着脸看着游天涯心里暗骂:大哥!这不是航海,陆地上是有山川河流的。
游天涯看着丽纱微笑不语。
丽纱明白过来,喷着酒气道:“……一路上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指使起老娘卖弄风骚探得路线地标?早晚有一天掐死你!”
丽纱气休休的离去。
“别担心,这女人鬼精鬼精的……手到擒来的小把戏而已,再说泼辣的像个疯子……我都怕她三分!”
石头——
半个时辰后,丽纱脚步踉跄的走回来,两眼惺忪迷离扑到石头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我赞成鲁哈桑的主意,夺船!想去哪就去哪,老娘的手都快摸肿了……脸也笑僵了,要不是酒量过得去,今夜非睡到他的舱房不可……”
说完把头一拱趴进石头怀里睡去。
石头——
鲁哈桑还会出主意?好想去捶麦伦斯一顿,让你瞎摸。
游天涯绕过鲁哈桑爬过来,拿起绢布凑近到摇晃的灯光下看了半天,“我就说我的推理不会错,那个麦伦斯也只是标了些地名上去,就是一直向南!过了阿拉克翻过扎格里斯山,再穿过露拉马巴德找到边善河顺流而下就可以到达波斯湾。”
“看这标的画的什么圣城,什么厄尔布尔士山脉,还有沙漠……丽纱魁力确实大!那个麦伦斯怕不是把脑袋里所有知道的地名都抠出来了,不过这条路难走哦……没有一两个月的舟车劳顿走不完啊!”
石头拿过绢布一只手摊开仔细的看了一会,怀中沉睡的丽纱一阵恶心干呕,石头尽量把她放平拍打后背,待她舒缓后抱起挪到小白的帆布下面盖好。
游天涯举着绢布在灯光下观看喋喋不休,“画得跟桃符似的……弄得到处是酒水污渍……喝点酒心思全扑到女人身上,也不知道画的对不对!老小子,迟早在女人吃亏!”
……
海浪拍打船首。
海风微凉,游天涯摇醒石头。
天亮了,石头隙开一只眼……碧蓝的海面上阳光刺眼。
游天涯趴到跟前,急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后面的那艘船是昨晚码头上最大的那艘,尾随着我们慢慢的拉近。”
揉搓眼睛的石头一脚踹醒鲁哈桑,两年来的血腥经历对危险形成一种本能的反应,好似闻到血腥味,后面高帆拍浪的大白船流淌狩猎的气息,不达目录不罢休的那种。
游天涯看到石头的脸一沉,凑过来小声说道:“抢船,先控制船只,大海之上要么战要么逃,别让那个好色的老小子碍手碍脚。”
石头周身早已杀意凛凛。
“鲁哈桑,守好船头,任何人不得靠近,游兄叫醒他们三个,不要引起慌乱,见机行事。”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静心感悟船只的上下起伏,以武道灵感寻找波浪与船只之间的规律。
轻一脚重一脚的走向甲板后方,主舵台下面的船主舱室,挤裂舱门把醉酒未醒的麦伦斯拎出舱来,甲板上几名船工惊愕的看着雄壮大汉,拎猫般的拎着船东上到二层操舵台,把毫无知觉的船主绑到木柱上。
麦伦斯耷拉脑壳左右摇摆。
高山雪原长大的石头别说坐船海战连凫水都不会,从小到大船都没见过几只,落水的石头就变成真石头,一沉到底的那种。
甲板上有些许不安,游天涯趁乱爬上舵台,借着石头的震慑力挤开发愣的舵手。
站在二层操舵台上的石上,森冷的看着甲板上十几名船工帮佣。
“收拾这些船员靠你啦,先升起所有的船帆,再丢掉货物杂物以减轻重量提高船速,至少短时间内他们难以追上……留给我们时间商量应对之策……”游天涯瞟着甲板上那些不善的眼色,侧头与石头耳语。
石头抄起一把短斧背负身后,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缓慢的行走在甲板上。
——气势巍然如山、眼神冷冽似刀。逼视每一名船工的眼睛,如雄狮巡查领地宣誓所有权,久经生死战斗的杀意无处遮挡。
霸道的气势压服一船船工帮佣。
“一半船工升帆,另一半人搬运货物抛下海,两刻钟后,如果还有存货杂物,我就开始抛人下海。”
石头生硬的讲完,一斧劈在船舷上大声吼道:“现在开始计时。”
虎视眈眈俯视下。
船工们先是害怕,再紧张,再沉默,随后脚步零乱,搬运吆喝渐起,齐力扯起帆布,成箱成捆的货物掀下甲板,海面上炸起巨大的浪花,桌椅板凳在船只后面零乱飘浮。
吃水变浅的船首划开蔚蓝的海水,加速航行在阳光明媚碧波荡漾的大海上。
“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外路,下之八邦,厉登高山……”
单手掌舵的游天涯迎着猎猎的海风意气风发,不时的吟唱诗词歌赋把自己感动的豪情冲天,语调越发铿锵激扬。
石头抱起仍然迷糊的丽纱,把小白,小狼仔三人带到舟麦伦斯的舱室,递给他们一人一把兵器,盯着小狼仔道:“盯紧房门……除了我们,其他人格杀勿论。”
小狼仔垂下眼帘点点头。
石头带上舱门爬上舵台。
小白拎着把匕首打开舱门无声的滑了出去,小狼仔顺着未合拢的门缝消失。
游天涯一桶海水浇到麦伦斯的头上,不等他叫唤刀尖已点在他的咽喉上,“现在我们只是暂时的控制船只,安全之后我们会离开,你依然是富有的、活蹦乱跳的船主,否则,嘿嘿……只能在鱼肚子才能找到你,说说,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让我们快速的、安全的离开你的船?”
浑身哆嗦的麦伦斯脸色煞白,勾着头前后观望一阵明白过来,“海上航行,讲究船大桅高帆,他们追上来是迟早的事!”
游天涯不解道:“那只船,好像也大不了多少?”
“大一点点也化成优势……”
“停!说点有用的……不然留你有甚用,丢在海里还减轻负担。”游天涯手中的刀尖顶了顶。
拼命后缩的麦伦斯连忙尖声说道:“……除非找到暗礁险滩利用船小吃水浅或许可以逃脱,但是最近的额别思宽岛都要大半天的航程……”
游天涯与石头对望一眼后调整方向航向麦伦斯所说的岛屿,起码有丝儿希望。
后方的大船上也在抛洒货物,好不容易保持的距离又慢慢的缩短,正如游天涯所说的那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
阳光明媚碧空万里,蓝天白云海风车猎猎,几只海鸟在海面上自由的乘风飞翔。
自由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石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像个人样的战死在蔚蓝的大海中也算是一种荣耀,是对生命的尊重。
大船不可抗拒的追上来,定晴看去,阿姆达雅的王书伦带着呼仑鲁、卢森十几个人站在船头,有士兵持箭弯弓,箭矢夺夺的钉在舵台上不停的振颤。
缩头缩脑的游天涯立马拉着鲁哈桑掌舵。
“……很容易的!和驾驶马车一样的道理,都是向左向右……这个更简单连鞭子都不用,只要有把力气会搬动这个轱辘就行了,我今日也是第一次掌舵,看!上手一个时辰就能教你了!”
鲁哈桑懵懵道:“我有力气……”
游天涯已经窜下驾驶台。
绑在驾驶台边的麦伦斯苦着脸尽可能的挪到柱子的前面。暗自祈祷。
石头斜着眼睛,看着游天涯溜下舵台缩在角落,猛的跳下去,在他身旁猛的掰下大块舱板——洒下灰尘木屑。
灰头土脸的游天涯,看着石头背影,口角无声的嘁嘁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