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炼
石屋内，农小飞跟随书中所写，盘坐后全身放松，沉心静气，口眼轻闭，头身中正，下颌微收，含胸沉腹，鼻脐一线；一吸三呼，吸气长而细，呼气静而匀。百绪皆空，全身毛孔张开，静静的感受天地灵气的存在。这一坐便是三个时辰，期间多次昏昏欲睡，丝毫没有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农小飞不甘心如此，跑到水池边喝了两口水就又回到石屋打坐。此刻外界天空已经昏沉沉，太阳即将下山。
他脚都坐麻了也没有感受到天地灵气，炼着炼着头开始昏沉沉的，困意上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又盘膝打坐开始新一天的修炼，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他还是没有感受到半点天地灵力。中途去询问了一次江彻如何感受天地灵气，但江彻告诉他，要耐住性子，慢慢来，感受天地灵气没有这么快，他也只好日复一日枯燥的打坐。有时也会不由的想念父母，回忆在家中打铁的日子，每当思念涌上心头时，他都会抱着木偶，静静的躺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便过去了三个月，农小飞还是一无所获，对于天地灵气感觉不到半点，而江彻也在两个月前外出，至今未归。
洞府中央的大炉子，江彻说是用来炼丹的，可是他从未见江彻炼过丹，他也好奇的摸索过，感觉大炉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炉子。今天又没有感受到天地灵气，农小飞内心不由的有点焦急，如果一直这样没有任何进度，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父母复活。江彻不准农小飞出去，说外面的瘴气触之即死。也不准到他的房间去，也不准进入药田。洞府只有这么大，农小飞每天除去打坐之外，就是在炉子底下坐着发呆，回忆的过往。
如同往常一般来到水潭边，喝了几口泉水后，便又到丹炉底下坐着发呆，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睁开双眼，农小飞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神秘的白色空间内，但这一次竟再次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蓝色光点，远比上次的光点要多。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依旧伸出双手，不断将蓝色光点吞入腹中。还是和之前一样，在他吃下最后一个蓝色光点的时候，他离开了白色空间，醒了过来。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是睡在丹炉底下，不过丹炉的颜色似乎变得深沉了。
半个月后，江彻回到洞府，一进洞府便将习惯性的展开神识，一如既往的没有发现农小飞的身影，但是肉眼却能看见。看到农小飞在石屋内打坐，他也没有去打扰，正准备收回神识时，突然脸色一变。急忙飞身到丹炉前，伸手抚摸丹炉，得到的结果和他用神识探查的结果一模一样，面前的丹炉居然没有丝毫灵气，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炉子。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夺来的，虽然他不擅长炼丹，但是这口育星炉却能增加成丹的几率。没想到此刻却灵性全无，除了材质不同，竟和凡间的铁炉一模一样。
他不在洞府的这段时间，洞府内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怒火上涌，但他强行压制，唤来农小飞，询问道：“小飞，我不在洞府内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启禀师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噢，那你有没有对这个丹炉做什么？”
他不明白江彻为什么要这样问，心想：难道自己在丹炉底下睡觉的事情师父知道了。于是如实说道：“师父，我就前些天打坐太累，在丹炉底下睡了一觉。”
江彻紧接着问：“累了就休息一会，那你有没有发现丹炉有什么异常？”
“嗯~~我睡醒后，感觉丹炉好像变黑了。”农小飞挠挠头回忆了一下回答。
江彻突然变换神色，似笑非笑望着他“我的好徒儿，你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为师啊？我收你为徒，救你父母，而你却毁我丹炉，我真是瞎了眼。让为师送你上路吧。”江彻手指朝前一点，一道黑气从中射出，钻入农小飞的身体内，浑身经脉中充斥的黑气。“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嘛？”
黑气在体内不断的冲击，农小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丧失控制权，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面对南宫正和土地庙内的官兵都未曾有过这种恐惧感，连忙解释道：“师父，师父，我没有毁您的丹炉，我不知道发生什么，我真的只是在丹炉下面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梦。”
江彻抬手一点，黑气停下涌动，好奇道：“哦。做梦？什么梦？”
此刻农小飞感觉下半身被利斧斩断了一般，完全感受不到下身。朝江彻述说了一遍自己的梦之后，江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思索片刻，转身进到屋内。 片刻后又惊又喜的走出，上下不断的打量着农小飞，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皱眉思考。
自己师父此刻癫狂的状态，特别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令农小飞浑身不自在。一盏茶的功夫，江彻停下思考，挥手将农小飞体内的黑气吸了回来，并将其扶起。一脸和善的说：“小飞，是为师不好，吓到你了，嘿嘿。”
江彻态度突如其来一百八十度转弯，将农小飞弄的一头雾水，刚刚师父要杀自己，现在又对自己这么和善，难道师父这次出门，弄坏了脑子。
“怎么了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具体如何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猜测你不是人，你是妖兽。而且你还有吞噬灵力的天赋神通，梦里吃的蓝色光点，应该是灵力。”
这句话轰的一下劈进农小飞的脑中，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师父居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本以为师父会怪罪他或者说是误会，但是他师父却说他不是人。
妖兽他也听师父介绍过，妖兽也可以修炼，境界同样分为七阶。妖兽体魄强悍，血肉之躯连修士中的炼体者都难以媲美，高阶妖兽会修炼出妖丹。而且妖兽对于修士来说，浑身都是宝，身体可以用来炼器，妖丹能够进行炼制丹药。他害怕江彻这样说是想把自己宰了。
见农小飞愣在那里，江彻继续解释道：“一般来说，妖兽要修炼到第五阶才能化形成人，也就是元婴境界。但也有部分血脉特殊的妖兽，天生便拥有化形的能力。当初我在土地庙内看到你时，便察觉到不对劲，不仅无法用神识感知到你的存在，而且你的恢复能力明显不是人族能拥有的。但是你又完全没有修炼过，所以我推断，你是一只化形妖兽。”
江彻的话彻底将农小飞震住了，他开始回忆起曾经的邻居张叔说过，他不是他父母亲生的，是被抱养的；加之自小就力大无穷，比同龄人的身材更加壮硕；不久前又在将军府发狂啃食南宫正的头颅；还有自己这不是正常人能够拥有的自愈力。越想越觉得江彻说的是正确的，难道自己真的是一只妖兽。
“不过，幼年便可化为人形的妖兽我知道有几种，但神识无法探测、还没有妖气的，第一次见。”
“师……师父，我……真的是，妖兽吗？”江彻神神叨叨的说法，弄的农小飞也信以为真。此刻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明明喝了泉水，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感觉到口干舌燥。”
否定自己的种族，转而变成另外一种族，属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就好比某天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猪一样，这样的转变，绝对无法承受。
江彻看出农小飞此刻状态不对，连忙安抚道：“小飞，不要害怕。虽然为师目前还不确定，但应该错不了，你是妖兽幻化的。其实当妖兽也没什么不好的，妖兽肉身比人类修士更加强悍，而且你还有吞噬这个天赋神通，借助这个你说不定会更快达到五阶，不，元婴境界，这样你就能够复活你的父母了。”
谈及到父母，农小飞才缓过神，是啊，只要能够复活父母，就算自己是妖兽又如何。
“来，来，我的好徒儿，为师给你几块灵石，你拿去试试。你现在还无法主动控制你的能力，不着急，你慢慢把你的吞噬能力学会。”边说边从乾坤袋中掏出五块菱形淡蓝色水晶，交到了农小飞手中。
接过灵石，低着头，细声细气道：“师父，丹炉的事情您不怪我了？”
“没事没事，区区一个丹炉而已，毁了就毁了吧。”
回到石屋后，农小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是妖兽这个事情，抱着木偶，伴随曾经与父母的回忆，进入梦乡。
休息了一晚后，农小飞不再进行打坐修炼，而是每天抱着灵石进行各种钻研，尝试再次进入白色空间吞噬灵力，但是无论如何都没能进入白色空间。就连江彻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甚至强迫将农小飞一小块灵石吞入腹中，结果没两天就被拉出来了。
几个月过去，发掘吞噬能力的测试一直没有进展，农小飞又再次进入打坐修炼的日子。不一样的是，现在打坐手心中总是抓着两块灵石，因为以往农小飞修炼缓慢江彻都不在乎，而现在却不断的催促他勤加修炼。以往农小飞还能美美的睡到自然醒再起床打坐，现在将睡觉时间缩短至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在打坐。
连续不断的苦修，这枯燥的生活让农小飞感觉自己精神疲惫。咕噜噜~~肚子传来需要进食的讯息，他从怀中掏出装有辟谷丹的小瓶，倒出一粒在手中，抬手放进口里。舌头不小心舔在手心握着的灵石上，瞬间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进入体内，这种感觉很微弱，但和他在白色空间吃下去的蓝色光点一样。
他瞪大双眼看着左手中的灵石，又举起左手，舔舐的灵石，那种感觉不断的向身体内传来。舔了一会，停下观察灵石，这时能够明显的观察到，灵石的颜色淡了许多。又舔舐了许久，他发现手中的灵石变成了一块半透明的水晶，轻轻一捏，失去灵力的灵石就变成了碎块。
而右手上的灵石还蕴含着淡蓝色光芒。此刻他感觉自己疲惫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许。之前江彻逼迫他吃下了一小块灵石，却没有任何反应，但现在自己舔灵石，却将灵石的灵力吸收了。心中琢磨着“难道要我主动吃才行。再试试”
他又掏出上次吞下的灵石，再次张开嘴吞了下去，果然，灵石刚进肚，腹部就开始向身体四周传递暖洋洋的感觉，而且腹部并无任何不适。
原来要主动吞噬才会生效，但是南宫明松被吸成干尸，丹炉变成废铁，都不是他主动控制的。而且白色空间内的蓝色光点是灵力，那红色光点又是什么呢，他想不明白。又做了几次实验，望着眼前的四块半透明水晶，他确定自己主动吃，才会发动吞噬功能。而且吸收了五块灵石中的灵力后，感觉自身的力气又变大了许多。
农小飞找到江彻，告诉他自己知道该如何吞噬灵力，但是不能很好的掌控，想让他给他更多的灵石或者拥有灵力的东西。得知此事，江彻表现的异常开心，直接掏出三百块颜色各异的灵石，让他拿去去练习。
望着农小飞抱着一大堆灵石走回石屋的背影，江彻脸上的笑容更甚，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徒儿啊，你可要快快的成长。”
关上房门后，江彻翻开一本古籍，古籍中记录了许多傀儡术，但他正在查看一种名为煞海妖尸的尸傀术。此术所记录的，是将修士的魂魄封入妖尸中，使其二者融合，以控制修士的魂魄来控制妖尸的方法。妖兽身躯比修士更加坚硬，加入天材地宝炼制而出的傀儡，一般法器难以伤其分毫。但是此傀儡术有两个限制，第一是炼制而出的傀儡无法进阶，妖尸是几阶炼出的傀儡也是几阶，不会再发生改变；第二是所需修士的魂魄修为要比妖尸高一阶，比如炼制炼气期妖尸，则需要筑基期高手的魂魄。使用一个高阶魂魄炼出一个低阶傀儡，还无法进阶，这两个限制使此术变得极为鸡肋，许多修士都不会选择此术。浪费时间炼制这种低阶傀儡，还不如多打坐，说不定修为提高的更多。
回到石屋内，农小飞便开始舔舐灵石，他发觉自己吸收的灵力越多，精神越加饱满，所需要的睡眠时间更少。
三天后，农小飞的身旁堆了一小堆的半透明水晶，舔舐了五六十块灵石之后，农小飞感觉自己的力量变大了许多。为了更快的吸收灵力，直接将双手并用将灵石捏碎，吞入腹中，这样一来，摄入速度比舔舐要快了好几倍。但当他吞噬了一百多块灵石的时候，身体突然传来了不适感，感觉四肢异常的肿胀，腹部似乎要爆开了，脑袋往后一仰便昏了过去。猛烈的反胃感从腹部直冲喉咙，但是农小飞已经昏迷，呕不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容纳更多灵气，多出的庞大灵气在其经脉内不断的横冲直撞，皮肤下似乎有条小蛇在身体四周不断蠕动。
江彻此刻正在静心打坐，忽然神识察觉到农小飞所在的石屋灵气混乱，急忙收功前去查看。一进房屋便发现农小飞仰天躺在石床上面，手里还握着一些碎灵石，但浑身毛孔都在不断的往外缓缓飘散灵气。江彻急忙打出一道法诀，检查了一下农小飞的身体，察觉他只是吸收灵气过多，这才放下心来，他可不想他的弟子被灵力撑死了。施法将农小飞体内的灵气引导离体后，又施展清灵诀在他的额头上一点，农小飞立刻清醒了过来。农小飞摇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飞，练功要勤奋，但是也不能急功近利，吞噬灵力要适量，你这样修炼容易走火入魔。若不是我在这里，你很可能已经爆体而亡了。”江彻批评了几句。
农小飞不解道：“是，师父。师父，我一开始吸收的时候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为什么刚刚会那样？”
“你都没有进入练气期，没有学会控制灵气，你只是盲目的吞噬，任凭灵气在你体内流动。你肉身比凡人强悍，所以能够吸纳更多的灵气，但是当你吸收灵气的速度过多时，没有进行引导，灵气就会汇聚在你的丹田，往经脉各处蔓延。而此时你还在往体内吸收灵力，当超出身体容纳的极限时，就会导致灵力紊乱，漫无目的的在你体内横冲直撞，直到你爆体而亡。不过才短短几日，你的身躯就强壮了不少，不错不错。”江彻细心的解释着。
“在洞府内待久了是不是很无聊？走，为师带你出去玩玩。”江彻说罢，大手一挥，释放出一股黑雾带着农小飞飞出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