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说到这是，她干脆将自己的作品从包里掏出来，似乎想要验证自己的水平还不赖的样子，于石也来了兴趣，他和于娟儿找了个角落，捡了别人不要的白色塑料袋铺在地上，随后将自己的东西摆上去。
整个摊位看起来非常寒酸朴素，但架不住于石的容貌喜人，看起来是个干净大方的男孩子，他依靠着墙壁半曲着腿，眼睛不知道看向了哪里，整个人挺拔又空灵。至于于娟儿她半蹲着掏出来工具来雕刻呢，两个年纪差有点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便有眼睛尖的游客走过来询问。
那是两个结伴游玩的女性，年纪不大，对于娟儿刻出来的挂坠非常喜欢，“这个小兔子多少钱啊？”
“三百块。”是于石说的，他还微微露出了笑容，大约是高兴于自己的想法不错，那游客恍了一下神，竟然也不好意思还价，付了钱就走了。
接下来他们又遇到了几波客人。于娟儿很紧张，于石也不擅长讨价还价，他们的价格便显得划算很多，不过也算是小有赚头，于娟儿最喜欢的手机挂坠便买走了，还要几个小吊坠也一并售出，两人都很意外，于石越发觉得这活计可行。
不过这也许是碰巧，如果想要去人流量大的地方摆摊，还是需要摊位费的，他们也负担不起，还有货源的问题。于娟儿犹豫了一天的功夫，最后还是决定暂缓去玉器加工厂做工，而是先给于石提供货源，让他去摆摊，这才是最迫切的事情。
总不能让于石在绿市无所事事吧，这样她在加工厂也是不放心的，再说不过是尝试半个月的功夫，她的积蓄还是能够承担的，倒也不是太冒风险。
于石便开始了他的摆摊生涯，不过这生意却是不好做，刮风下雨的天他就不能够出去，就算出去了，有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他觉得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还要耗着于娟儿的时间，唯一的好处就是于娟儿的手艺见长不少。
于娟儿却不肯放弃，不过也是勉强不了于石，只好是提前去加工厂工作，于石则是偶尔出摊，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玉石市场闲逛，他觉得有个活计应该挺适合他的，那就是利用自己的知识给游客提供帮助，相当于中介这样的，有些顾客是真心实意想要购买玉器的，只不过不懂行情，害怕被骗，就会找个懂行的咨询。
于石留意到有不少中介都是和店家一伙的，坑蒙拐骗也是不在少数，他是想要长久做的话，少不得要和别人同流合污，他正犹豫着呢，却是发现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于娟儿了。
这不太对劲，于娟儿可是经常抽空出来给他做饭的，要说工作忙的话，今天应该是休假的时间呀，他便是到加工厂去寻找于娟儿，门口的保安还没有说什么的，附近就冲出了一个人。
“石头，果然是你，你可真是长本事了，跟我回去。”是于海的声音，于石忍不住浑身一僵。
他下意识地往保安身后躲，保安对他有点印象，赶紧联系了于娟儿，于娟儿在加工厂做活的时候恰巧遇见了邻村的人，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结果那人大嘴巴子说了出去，被于海得知了，他这两个月可是被于成廉祸害地不轻，对于玉雕可是说是更加深恶痛绝起来，一听说于娟儿都比他干得好，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老婆给他出了个主意，“我那小姑子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要给别人打工，不如替你干活，凭你的本事还不是轻轻松松将东西卖出去。”
于海一想也是，以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于石，如今换成于娟儿，那岂不是更好，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决定自己悄悄干，先把于娟儿带回来再说。
谁知道于娟儿不肯，他就只好在门口堵着，总有说服她的时候，结果让他瞧见了于石，他还以为于石死了呢，没想到还挺有本事，肯定是他教授了于娟儿雕刻的技法，然后于娟儿养着他，真是好样的，“我当初就应该毒哑了你，可还真是不老实，我们于家的技法你也配教人。”
到底还是受到了于成廉的影响，于海是个更加自私自利的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好处，哪里管别人死活，保安听到了都吓得不轻。
于娟儿飞快地跑出来，她这些天为了躲避于海，都不敢回去找于石，就怕带来麻烦，谁知道于石却是因为担心而找上门来，她心中酸涩，亲大哥想的是利用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收养的弟弟却教她谋生的本事，这差距让人无话可说。
“于海，你想要干什么，这事和石头没有关系。”
于海冷笑起来，“怎么没有关系，他可是说好的不能够传授我们于家的技法，他做到了吗，我要将他带回去，还有你，学了本事不想着回家，在这里给别人打工。”
于娟儿扑上去拦住了于海，“石头，你快跑。你不是要去寻亲吗，往东走，离绿市远远的。”于海可没有本事大海里找人。
于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可是不能够落到疯狂的于海手里，说不得真会割了他的舌头呢，和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至于教授于娟儿技法，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是于娟儿自己通透有灵气，否则光凭自己口述，能够学会什么呢。
他双手已废，再也没有拿起过刻刀，可是不欠于家什么的，因此他问心无愧，“你多保重。”他是对于娟儿说的，于娟儿回去后大约会代替自己的位置，过了几年后，她就会恢复自由的，倒也是不用担心。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于成廉是因为重病去世的，这个时候应该是病情较弱的时候，也就是癌症初期，早点治疗的话，说不定还能活得长久些。
他想要提醒，又觉得自己的话，于海肯定不会信，八成觉得自己在诅咒人呢，算了，于成廉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走了几步，他到底还是回了头，“你要是真孝顺就让于成廉去医院检查检查，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到时候他能够亲眼看到灵石的出现，心底该是多么绝望啊。
于成廉不应该死得这么早，死的这么满足。
果不其然，于海对着他破口大骂，拖着于娟儿要过来找于石算账，保安吼着他已经报警了，也拦不住他，于石见状只好快速跑回去，他很快就收拾东西跑了出来。
倒是没有走远，果然第二天就看到了于海打听到了这个房子的位置，找上门来，看到于石已经走了，顿时骂骂咧咧地砸东砸西。
直到亲眼看到于海返回车上，带着于娟儿往城外走，于石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于海大约暂时不会回来的，他已经以为自己离开了绿市，可是他手头没有什么钱，哪里能够离开呢，少不得要小心一些，他决定攒了一点钱就离开绿市。
于石没有其他办法，还是决定去做中介，他运气不错，竟然还被一家玉器行招揽了，那玉器行的老板是个年纪挺大的老人家，姓张，于石喊他张叔，和店里的伙计们一样。
张叔在他送走客人后招招手，示意他到后堂去说话，张叔的玉器行售卖的都是各种玉器，还有少部分古董，生意一直不错，价格也公道，于是很喜欢这里，所以好几次都带了客人过来，张叔大约是对他面熟了。哪怕是张叔隔几日才会来店里一趟，平时都是店长打理生意。
玉器行的后堂是个小院子，可以简单食宿，晚上会有活计留守这里，也算是多了一重安全保障。
两人走到院中桂花树下，坐上了石凳，张叔看了几眼于石的双手，“小于啊，你以前是个玉雕师傅吧，真是年少有为，可惜了。”
于石点头，“张叔说的没错，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如今不过是混口饭吃。”
张叔对于他的能力很满意，“你也看到了如今这好的人才可是不好找，尤其是像你这样懂行的，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工作，这人啊年纪大了精力就不够，我那几个活计都比不上你能干。”
他这是看上了于石的能力，觉得不如专门雇佣了可以给自己招揽生意，这算盘倒是打的妙。
于石说道：“张叔过奖了，实不相瞒，我也确实有难处，您应该看出来了，我的手是被人害了。”
“哼，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是断人活路啊，你放心，我老张在这地面上还有几分颜面，断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去。”
于石也觉得这玉器行财大气粗有实力，应该不会担心于海惹来的麻烦过来闹事，不管怎么说，店里的伙计还是人高马大的，不像上次那样叫他只能望风而逃，好不狼狈。
既然是这样的话，于石就同意了老板的提议，主要是待遇很好，他可以住在这里，不用风吹日晒地跑生意，也不用担心客人毁约不给钱，是个不错的工作。更何况还有不错的提成。
等个半年左右，他说不定就可以攒够钱去往东面寻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