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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河神第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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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拍着手中的朱鞘剑,满面笑容,这笑容如冬日暖阳,温暖如春,而在老者看来却有几分阴冷。

    “好久不见啊,渭河,哦,得换个称呼,河神,对吧?”长生所言之人便是被铁链束缚的老者。曾在踪迹不定的渭河举办过猎宴的三界院最清楚渭河的神秘,此渭河机缘重重,可满足任何生灵一生中的一个愿望。而这条渭河有此能力,自然是因为这条渭河是河神的一道化身,而真身便束缚在此。河神,与渭河同名,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号。

    “不说话?第三代神座大人,这样的称呼可好啊?”长生依旧微笑,渭河很是难堪,毕竟白小小的诞生是渭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天道之上动的手脚,目的是让白小小磨砺圩药的道心,来让自己有机会突破牢笼,现如今,一切都被眼前这个凡人知道了。

    “我不是帮你了吗?让他们结成了夫妻,你看,妥妥一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嘛。”

    渭河的声音很是沙哑:“你想做什么?”

    “你别想将圩药给吞了,他不是你的东西哦。”

    渭河放声大笑,“哈哈哈,不是我的,难不成是那个何小子的?”

    “你们半斤八两,都好不到哪去,圩药现在没有自我,你们的想法只会害了你们。”

    “三界是我造的,圩药是我丢出去的,你觉得我会放弃这么久的筹划?”

    “一代合道神魂,二代合道肉身,你却合道光阴长河,前两者都是自我,你却是靠身外,实在想不通,你这合道方式究竟是怎样的?”

    “那又如何,你合道的又是什么呢?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我合道的东西早就没了,你不是知道吗?”长生合道的是一个种族,曾在第三代神座统治时期引起三界动荡的瘟疫,是由前三代神座共同制造的一个麻烦,能够无视诸多限制直接夺舍他人肉身,将他人的记忆与修为据为己有,生性是掠夺与占领,其后裔同样拥有这种夺舍的本领,虽有瑕疵,但仍旧恐怖至极,此种族在半神和花剑神的共同灭杀之下,十不存一,造就花剑神成为第四代神座,半神功成身退,这一种族被唤作长生族。

    长生以一介凡人,合道一个臭名昭著的种族,跻身上三品,从始至终,只有渭河和某些人心知肚明。如今长生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他身上的秘密足够让强者忌惮。

    渭河目光炯炯有神,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你的目的是什么?”

    “帮圩药拥有自我。”

    “不行,他的兵器还没有祛除,所谓自我只是兵器而已。”

    “不,他有自我,只不过留在了一个你都看走眼的地方。”

    “白小小?”渭河不敢相信这是真相。

    “怎么可能!”长生扶额苦笑,“反正我也干涉不成,怎么说,还打算吞了圩药吗?”

    “呵呵,理由呢?说了那么多,理由呢?”

    “哦,好啊,因为兵器会被圩药的自我给吞了。”

    “没了?”

    “没了。”长生点点头表示肯定。

    “行,就单凭这一点,我就没有把握了。”

    “一代和青云门祖师的筹划你有底吗?”

    “那小子叫祁名,三界天道眷顾的天命之子,关于天道你也清楚。”

    长生笑而不语,留下一壶酒便离开了。

    ……

    “师娘,师娘,糖葫芦买来了,嘿嘿。”李贰澄跑得气喘吁吁,晶莹鲜红的糖葫芦裹上糯米纸很是诱人。

    白小小点点头,叼走一根在一旁舔舐起来,圩药看得实在受不了,帮着白小小拿着木签,一颗颗糖葫芦尽数剥了下来,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白小小也没有嫌弃,一颗吃下,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很是满足。

    “好甜……”圩药脱口而出,虽然他没有亲口吃,但是血契的共感是同步的。

    “师父师父,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李贰澄眼中冒着光,她的这番话吓得李倚虹差点把圩药给抱走,幸亏理智克制了她的行为。

    白小小咽下嘴中的糖葫芦说道:“可以的,你们俩,都可以,不出格,只睡觉,就可以。”

    “师父,师娘说话管用吗?”李贰澄期待着圩药的回答。

    “别问我,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总想着逆徒冲师。真不知道我怎么教的,把你们惯成这个毛病。”圩药的嘴里不停地冒出难听的话,但李贰澄和李倚虹都没有觉得不舒服。师父在蜕生劫抚养她们长大,传授道法,保护她们,为她们修改命格,洗筋伐髓,以死遮蔽天机,恩情未还,所求不断,她们听着师父唠苦水又如何,她们只想要多陪师父,能多一天是一天。

    圩药和白小小同时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这让前者十分不痛快,毕竟对于圩药来说,一日不需要睡得如此频繁,如今都是因为白小小。不多言,一人一狐又睡了过去,只不过圩药睡着的时候一如既往地抱着白小小,这几日皆是如此。李贰澄和李倚虹麻溜地把师父师娘搬走,一人算卦寻房,一人轻抱慢步,很快就找到了自家师父的房间,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心头一颤。

    煞气冲天,哀怨不断,血腥沉沉,灵气污浊且浓厚,邪祟在房间内横冲直撞,两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将师父送入其中。

    房间内的怨灵邪祟似乎发现了目标,朝两人涌去,却突然被圩药的身体吸得一干二净,房间顿时清明。

    “师父还是那么厉害啊……”李贰澄手上的铜钱突然出现了裂纹,李倚虹也同意这个观点。白衣童子抱狐酣睡,简朴的房间没啥物件可以稀奇,床榻上的这一幕让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把师父睡了?”

    “感觉可以。”

    “你们干什么!”李倚虹和李贰澄回头一看,呀,执法司首要抓捕对象,多次违规,这人送上门了。

    祝俕凰看着贼眉鼠眼的两人,立刻拉开拳架,身上的拳意如流水不止,隐隐有神明庇护其身。

    李倚虹也拉开拳架,身为咒武双修的她可不会落下任何一个磨砺自身武意的机会。

    李贰澄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启小阵法隔绝声音,免得吵到师父师娘睡觉。好久没有看到老姐打架了,五品会不会逊色啊?

    祝俕凰和李倚虹两人很有默契,同时退出房间,在院子里相互对峙。两人似乎是抓准某个时机,同时箭步出击,冲拳接以格挡,扫腿缚于回身,每每身形接触,周围的灵气都会震荡不安,祝俕凰身上的脆铃更是不停作响,李倚虹身上的白袍止不住摇曳。

    拳开云天,没有黑夜的仙界上空多了几分晦暗;脚踩山河,没有瑕疵的青砖多了几处凹陷。碎砖止不住落下,好似春雨润物细无声,拳拳相碰皆露神威。祝俕凰在观看完圩药的洗尘后,对引气炼体的武夫路数越发了解,再加上脆铃的淬炼,今日恰好跻身五品。

    可惜,祝俕凰的武夫路数可没有李倚虹果断,好几次正中李倚虹的下怀,挨了几拳结实。以至于身形越发迟缓,挨了几招不痛快。

    李倚虹深知对方的拳招很是毒辣,稍有不慎便会落了下风,这种路数她可熟悉不过了,是当初师父惩罚她的招式,她现在还想要再体会师父的惩罚,面前这个,就拿来解解馋吧。

    数十个回合下去,两人的身形终于分开,彼此有些疲累,却不妨碍精气神的流转。只不过祝俕凰的身上的拳痕有些多,反观李倚虹倒是没有多少。

    两人正要继续时,却听到李贰澄喊了一声“快跑”。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两人脑袋都挨了一下暴栗。白衣童子拍了拍手,看着地上痛得打滚的两人没好气地说道:“打架不能去后面打吗?偏要在这打,吵死了,下次再犯,藤条伺候。”

    “师父,我有错,现在就罚我吧。”李倚虹一听到藤条二字很是积极认错,鬼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呜哇,叔叔欺负人了,呜哇,好疼啊!”祝俕凰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个不停。

    “啧,小俕凰,小红花,你们俩过来。”

    两人把身子挪了过去,圩药示意两人把脸凑过来,照做的两人,一人被捏脸,一人看捏脸,一个哭得厉害,一个求得厉害。

    “叔叔,我错了,不敢了。”

    “师父,我错了,我也要。”

    “再吵吵,我就……”圩药一时语塞,毕竟对小俕凰的惩罚未曾有过,对小红花的惩罚简直是在给她奖励,不管了,“别吵了,再吵我就远游了。”

    两人顿时安静,圩药不禁感慨,还是离家出走有用。这一招还是跟长生学的,不过小橘子可谓无师自通,为了一串糖葫芦可以跟他撒娇打滚好几天,他是不想买吗?家里穷得锅都快揭不开了,也不见得有傻子上山送人头送钱来,越想越气,圩药虚空画符,把早早躲了起来的李贰澄拉了过来,一起教训。

    三人蹲在地上,不敢怒不敢言,生怕圩药一个远游,三人又得难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训着训着,圩药溜回了房间,又睡了过去。

    三人此刻不禁感慨,“还是师娘(叔母)好,一睡觉师父(叔叔)就得陪。”

    房门吱呀一声,三人顿感不妙,上前一推,纹丝不动,好家伙,煮熟的鸭子到嘴边还飞了。

    ……

    “余姑娘,请自重!”祁名在不停地躲避余清生的纠缠,这软乎白暂的身子不停地往祁名身上靠,张修凡和陈十一早就去城里的书肆买书去了,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不发生点什么,余清生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重来一世。

    祁名在这段时间的游历中见识过不少。

    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家中男人早出干活,回来时偶尔会给家里的妻儿带点惊喜,儿子拿着小木剑耍的不亦乐乎,妻子虽然嘴里埋怨男人不懂得省钱顾家,脸蛋早就像手里的胭脂一样羞红。男人很是幸福,自家妻子貌美如花,还给他生个大胖小子,自己生意做的不差,过几年儿子也可以去学塾里读书,日子很是美满。祁名当初看着这一幕,心里头不由得心酸,眼眶湿润是必然的事,他曾经也如此,只不过如今都没了,本是孩童却成了孤儿,这些有什么值得与外人说呢?

    两家姻缘,婚事声势浩大,敲锣打鼓,比山上张公子与陆师姐成亲还要热闹,只不过祁名总觉得新娘似乎在哭泣,这幽幽哀声又从何而来?路上行人有的说,这两家联姻乃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有的不顾场合说起荤话,这娘皮子的床笫功夫定叫那新郎欲仙欲死,好生羡煞;有的闲言不显,说那姑娘也是可怜人,听说曾有书生追求过,只不过姑娘家里人不同意,后面书生就不知去向了,大抵是被姑娘家里人打发走了,有传闻说是被打折了腿,饿死被野狗叼去了。祁名对新娘不禁有些忧心,可他人婚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掺和,只能郑重地对张公子说几句好好照顾好师姐,听得张修凡好久才反应过来,笑着应下。而余清生的手总不老实地往祁名身上搭,就是总落空,可惜不断。至于陈十一,从头到尾笑个不停,差点就捧腹大笑了,这惹得两家觉得是个喜头,包了一个大红包给陈十一,谁会讨厌一个有礼貌讨人喜欢的小丫头呢?

    至于陈十一为什么笑个不停,怕是只有轿子里头的新娘才知道吧。

    耕耘之事,辛劳不断,祁名还会下田帮忙收收夏稻,别看祁名长得黑呦身板不咋地,干起活来比成年男子还厉害,一人干了近乎两人活,庄稼主人还以为是家里人花钱雇了工,细问才知道只是热心帮个忙,这弄得庄稼主人实在不好意思,送了一些干粮好给这好小子远行。

    这一路,走走停停,总该还是有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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