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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师兄,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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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桀感到一阵寒意,这寒意不是来自身边的人,而是心头的莫名一阵。

    李寒挽住赵桀的手,在床榻上不肯与赵桀分离,赵桀也没当什么,好好休息嘛。只是李寒的手甚是不老实,赵桀被挑逗得不行,只好反击了,李寒嘴角上扬,又是心满意足的一晚。

    ……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长生拍着剑鞘说道。

    默尘安抚着手上的山水小人,被这大场面吓到的小人一直在发抖,默尘淡淡地开口:“我们是完成事项飞升出来的,不是完成功绩出来的。”

    哑巴搂着昏睡的祝俕凰,风吹拂脆铃,很是悦耳,她以心声说道:“交给圩药。”

    默尘说道:“不成,不是圣人,而是三界院的执法司。”

    “知道,所以只能交给圩药。”

    “为什么?”

    “因为这群人没想着留我们。”哑巴以心声告知。她能通过权能知晓他人心声,如今将他们团团包围的的确是三界院的执法司,但是是其中的激进派,属于宁可致残不可留歹人可趁之机,行事狠厉,手段残忍。三界院曾向下声明,奈何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常有,再加上激进派的行事效率高,也就不了了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圩药突然从简湉身后冒出,他一把抢过祝俕凰,摆出一副“我很凶”的表情,说道:“你休想把她玩坏。”

    简湉摆了摆手,以心声道:“听你的。”

    执法司的人在周围设下结界,甚至有好几名四品的修士共开小天地,阵师也设下法阵,剑修御剑待发,主打一个瓮中捉鳖。

    “头,这群人有点扎手啊!”

    “怕什么?咱们这帮干不过这些?”

    他们虽隶属执法司,终究存有歹人心,如今圩药以偏门带众人飞升离开洞天,打杀便没了顾忌。

    “此方禁令,唯圩药一人通行。”默尘朗声道,周围空间渐渐凝固,众人都无法动弹,唯有圩药行动自如。

    不一会,圩药收拾掉开小天地的几人便携众人离去了。

    脱离麻烦之后,长生嘀咕道:“我也想学。”

    默尘直接回答道:“归还权能,你便能学。”

    长生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默尘也没有多大反应,心平气和地挑逗小人。

    ……

    “老姐,执法司说洞天被人闯出来了。”李贰澄拿着个公文很是忧愁。李倚虹瞧着不对,接过公文一览,也面露难色。

    几枚铜钱落地,李贰澄又卜了一卦,她东瞧西看,捏着个小拳头怨声道:“是师父惹的,而且……”她越看,表情就越古怪,“四个师父?”

    李倚虹很是疑惑,什么四个师父?难不成师父还能对半切,分个二四八份?

    ……

    “哇,还是熟悉的地方,就是你这不贴个对联和门神有些闷啊!”长生看着道观紧闭的大门,在洞天生活的时候,他都会在自己的小屋门口贴对联和门神的,圩药听他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祝俕凰看着这么……额,这么普通的道观,连个名都没有。她毕竟第一次来仙界,多多少少还是会好奇的,以前只是从某个靛衣男子嘴里听过,如今亲自探访仙界,额,好像没什么烟火气啊!就很普通的人界布局,只是人少,多了一份天明。

    圩药摸着祝俕凰的头,轻声道:“没啥好玩的,一会我把戒指里的玩意给你。”

    祝俕凰鼓起个腮帮子,像只塞满食物的仓鼠,她气鼓鼓地说道:“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圩药也不好意思继续摸头了,可发现手怎么也收不回来。圩药笑着摇头,由着侄女口是心非吧,这两只爪子抓的紧紧的,都快把圩药的手抠出血了。

    简湉开了个门,一溜烟就不见了,圩药想来应该是去道观里的沐泉洗沐去了,等一会她也会偷溜出去调戏二师姐吧。默尘很是清闲,跟山水小人去书房看书去了,虽然眼瞎,但能教山水小人识文断字。祝俕凰觉得总举着两只爪子,肩头有些发酸,于是转成抱着圩药的手臂,像个牛皮糖小孩一样,黏人。

    圩药很想让祝俕凰矜持一点,毕竟小姑娘家家还得嫁人,总不能跟自己闹些奇怪的谣言吧。肩头的小团雀自觉飞离,就道观里的一棵桃树上停下休息。静静这条蛟龙立刻绕着圩药的身子从领口探出头,口吐人言吓得祝俕凰一个激灵:“喂喂喂,狗爪子放哪呢?敢抱着这个臭混蛋,谁给你的胆子?”

    圩药吭了一声:“我。”

    静静立刻变了腔调:“哎呀,原来是这样啊,都怪我看走了眼,继续睡,继续睡哈,嗷呜。”说完就钻回圩药的衣服里头,吸食圩药的血肉,嘴里嘀咕道:“羞死了羞死了,臭男人,臭男人。”

    祝俕凰久久才反应过来,她问道:“那是?”

    “我养的蛟龙,喜欢我的血肉,很乖很听话,所以就那么养着了。”圩药语气平和,祝俕凰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抱紧,她竟然吃起一条蛟龙的醋,都怪臭叔叔,就一会不理他,抱紧。

    圩药感受到祝俕凰抱的这气力有些重,便知道这傻姑娘又不开心了,不会哄,耐着呗。

    他虚空画圈,过了一会,光圈中传来阵阵吱吖声,圩药立马捂住祝俕凰的耳朵,整得祝俕凰不知所措,脸顿时红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吱吖声没了,传来的是一阵慵懒中略带喘息的声音:“出来了?”

    “是的二师姐。”圩药松开捂住祝俕凰耳朵的手。

    祝俕凰此刻就像喝醉酒一样,嚷嚷着:“叔叔,叔叔,我还要……”

    李寒听着声音不对劲,问道:“李氏两姐妹?”

    “不是,之前在洞天养的侄女,现在带回来了。”圩药把手搁回祝俕凰脑袋,祝俕凰把手拿下一转,将圩药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眉眼皆闭,很是满意。圩药也不敢抽走,因为祝俕凰的手指正死死钉着他的手臂,没办法了,只能任由她了。

    李寒又问道:“需要赵桀去处理?”

    “等师兄给师姐设好结界再过来吧。”

    “为什么?”

    “我的离魂都出来了。”

    “哦,我让他过去了。”话音刚落,赵桀便出现在圩药眼前。

    “老七啊!你这离魂多少有点不厚道啊!”赵桀的语气中带走一丝怒气。

    “反正也没事,让大家都知道也成。”

    赵桀看到那个在他面前吮吸自家七师弟手指的祝俕凰,笑道:“老七,你玩得比我还花。”

    “师兄,这一点也不好笑。”

    “嗯?我这前脚刚走,你这离魂就到你家师姐那了?”

    突然,简湉又飞了回来,一脸嫌弃地看了赵桀,走到圩药身边,以心声道:“我想去人界。”

    圩药说道:“暂时不行。”简湉听后就离开了,没有讨价还价。为何想要调戏李寒的简湉会回来了呢?因为简湉在李寒的房间闻到一股石楠花的气味,顿时没了兴趣,又飞了回来了。

    赵桀笑道:“圩药,你这离魂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对你师姐别有用心啊!”

    圩药虚空画圈,重新传音给李寒。光圈中李寒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

    “姐,师兄污蔑我,说我对你别有居心。”圩药说得很清楚,这声姐确实没有叫错,只是圩药以往不怎么喜欢如此叫而已。

    赵桀心知,得,自己又得回去了,唉。

    光圈迟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而后传来一声声抽泣声,许久才平静下来,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如此说道:“嗯,知道了。”

    赵桀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的事我一会会处理,我得回去照顾你姐了,你小子,没轻没重的,唉。”说完,他便转瞬离开了。

    圩药一脸茫然,他做错什么了吗?祝俕凰一直忘我地吮吸,甚至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在圩药身上,圩药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气正从祝俕凰吮吸的指尖流失,他只能摇头,这年头,他成香饽饽了。

    ……

    李寒在床榻上低声抽泣,赵桀的到来她全然不知。赵桀走近后轻抚李寒的秀发,李寒被吓了一跳,随后怨怨地扑进温暖的胸膛。哭泣的声音愈来愈强,赵桀许久的安抚才使得李寒平静下来。

    李寒问道:“我是不是不该把圩药带到道观里来?”

    赵桀知晓,圩药算得上是李寒的弟弟,可其中具体便混乱不清,大抵是符合师父制造兵器的要求,李寒那时候的糊涂才让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圩药成了兵器。那一点点被剥离人性的过程,在她听到圩药唤她一声姐时都想了起来,原本封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都被翻涌。师姐二字显得生分,唯独姐这一字,就要闹得她差点道心失守。她能回想起血雾之中,圩药那渴望得到自己相助的眼神,本该是喊疼的年纪却一声不吭。上一次圩药唤她一声姐,还是兵器正式停用的那一刻,从那以后,他便只称呼师姐了。

    她如今拥有这天机阁,一半都是靠她这个弟弟,可她又能如何弥补呢?权,圩药不好;财,圩药不贪;色,圩药不往;情,圩药不沾。她曾为圩药威胁林家,可圩药并没有多大喜悦,就仿佛他对林家那小姑娘的情意是假的。看似相思在忧愁,实则无所相望。当他选择要与李氏姐妹撇开关系时,她的内心隐隐觉得就像曾经的她与圩药一样,到头来追悔莫及。如若当初她能尽到姐姐的责任,圩药是不是就不用独自镇守那城关,阻挡那漫天邪祟,杀尽一疆妖兽。

    斩杀妖兽喷溅的血液蒸腾成血雾,圩药被妖兽撕咬,久久不复平息。湮灭邪祟散去的灰迹遮挡着天际,圩药被邪祟侵蚀,久久不复安宁。当她知晓圩药有离魂症的时候,内心是苦涩的;当她面对那个过去的圩药,兵器,她是烦躁的;当她再一次面对笑容满面,而后逐渐失了心的圩药,她是愧疚的。想来如此虚妄,为何要让圩药成为兵器。哭着哭着,她便累了,赵桀也说不了什么,他手心的术式在一点点封住李寒身上散发的寒气,做师兄,又做丈夫,还做姐夫的,他这忙得不可开交啊!

    圩药,若是不来道观,或许就能安安稳稳地过着日子,娶个老婆抱个小子,等着李寒和他去喝酒,发几句牢骚,说几句宽慰,便不会同如今这样,虚伪得不似一个人。

    ……

    “阿嚏,阿嚏。”圩药没来由地打了两个喷嚏,一旁还在吸食他血气的祝俕凰仍旧不肯撒手,对于祝俕凰的身体来说,她急需补充那一份亏去的力量,那股力量正是将军,也就是曾经的圩药留下的,而如今三界灵气比洞天浓郁不少,这份空缺更加渴望圩药的力量,因而吸食血气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祝俕凰心满意足的时候,她那份童心更加放纵,黏着圩药不放。圩药保留着将军的记忆,对小俕凰更是亲昵,只可惜女大不中留,留了生小愁。

    静静探出领口,嚣张地开口道:“臭男人,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女主人?”

    圩药用脸蹭了蹭静静的小脑袋,柔声道:“不找不找,宠你还来不及呢。”

    静静用鼻孔哼气,以掩饰心中羞涩,嗓门大了一些,说道:“我可没拦你找媳妇啊!你要是哪天想找媳妇了,我给你出主意。”

    祝俕凰一听,急了,张牙舞爪道:“叔叔只能娶我!”

    这下子,圩药一扒拉,把祝俕凰撇远了,轻声道:“休想,我是你叔叔,不成。”

    “干的!”

    “名分上便如此,哪一天我忘了再说。”

    静静看热闹不嫌事大,简单地补上一刀:“不像我,我可以黏着臭男人,你现在不行喽。”她可不怕圩药把她扒拉走,她可了解圩药的性子了。

    圩药用手指拍了拍静静脑袋,静静撇下一句“臭男人偏心”,不情不愿地钻回衣服里了。祝俕凰气得牙痒痒,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条泥鳅给剁了,一半红烧一半清炒。

    圩药捏了捏祝俕凰的小脸蛋,晃来晃去,把脆铃晃得发响,他说:“小俕凰长得这么可爱,不去修炼可惜了,我还没跟你算清楚练完拳用雷法这茬事呢!”

    祝俕凰冷汗直流,“哎呀,这不是那时候不知道你是好叔叔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雷法专克鬼物嘛!”

    圩药笑着说道:“噢!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脚,要不也给你弄个人之常青?”

    “好叔叔,亲叔叔,俕凰可乖了,我发四。”

    “油嘴滑舌,没个正行。”

    “都是叔叔教得好嘛!”

    “真怀念那个文静的小俕凰啊!”

    “叔叔,俕凰现在不好吗?”

    “真是的,小孩子脾气,叔叔现在也很喜欢你哦!”

    “叔叔最好了!”说着祝俕凰就要抱住圩药,被圩药伸手推开,计划落空,祝俕凰只能拿出撒手锏,正要实施时被圩药出声打断:“哭鼻子的小俕凰我可不想要哦。”

    得,计划又落空了,回去画圈圈了。

    圩药嘴角抽搐,这是谁教的啊!哦,原来是长生,那没事了。

    ……

    林府来了一位客人,腰挂朱红剑,身着青衫衣,携有点心物,惹得芸姨涎。

    林府这位平日总靠在门口看着对面铺子做点心的妇人,眼巴巴瞧着偶有路人买过铺子点心,自己却被家里的丫头限制得不行。今天来了这么一位虽然貌不出众,但瞧来和善的男子,手上还特意买了点心来当见面礼,这指定是不差的人。

    长生特意买了点点心与林芸闲谈两句,林府对这位妇人的安全可谓是放心得不得了,毕竟杨芝琪当初还向这位妇人请教过一些修炼上的问题。长生直接表明来意:“请问,常乐还在吗?”

    林芸吃着点心,听来疑惑道:“常乐剑仙?杨剑仙她现在不在这里。”

    “听这么说,常乐剑仙退隐了?”

    “小伙子,看在你这么好问的份上,我偷偷告诉你。”

    长生心中腹诽:呵,以前我替圩药来的时候你巴不得我给你带点心,什么好问啊,还不是看在点心的面子上。

    长生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静待佳音。

    林芸咽下嘴中点心,凑近了些,小声说道:“常乐剑仙已经仙逝了。”

    长生强压心中不快,随即释然一笑。他说道:“那小生便不打扰芸姐了。”

    林芸眉毛一挑,疑惑道:“我何时告诉过我的名字?”

    长生微笑道:“芸姐,您忘了?以前我还总给你带点心呢。”

    “呵呵,我不傻,以前都是小药子送的。”

    “我是他的哥哥,总替他来,您分不清,不知道而已。”

    “走开走开,当我三岁小孩呢?”

    “那我便告辞了,哦,如果可以,麻烦转告一下杨剑仙,常乐有东西放在我这里。”

    说完,长生便离开了,特意还在门槛上留下另一包点心,林芸看着门槛上的点心,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拿走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帮他转告一下就是了。只不过,林芸实在不清楚,小药子有哥哥吗?若是姐姐的话,她便知道一些,何时又冒出一个凡人哥哥?算了,不想了,吃点心去了。

    ……

    长生看着道观门口杵着的“门神”圩药,微笑道:“哎呀,跟师兄聊完了吗?”

    “你去哪里了?”

    “去看未来媳妇的姑姑。”

    这时,静静探出脑袋,疑惑道:“臭男人,怎么回事?这人怎么那么像过去的你啊!”

    长生走近几分,微笑道:“静静,嗯,许久不见,可别为了吃糖又哭又闹哦!”

    静静听后发火道:“臭男人,你把我的事说出去了吗?”

    圩药摇摇头,解释道:“长生跟屋里头的默尘和简湉都是我的本源分流,俗称……离魂症。”

    静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只会跟着圩药这个臭男人。

    ……

    “嗯?师兄?你怎么来了?”鲁墨迹看到了往日不常看到的人,尽管对方可视千里为无距,但是这般见面还是少有的。

    赵桀拍了拍身上的冰霜,叹气道:“你二师姐她伤心欲绝,寒气太重了,我这不跟你拿掉火种回去?”

    鲁墨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好意思开口。赵桀看到了自家师弟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立刻展开小天地,问道:“怎么了吗?”

    鲁墨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师兄,四师姐总是夜不归宿,我……”

    “哦。然后呢?”

    “我担心她出事……”

    “正常人不该担心自家媳妇跟别人鬼混吗?”

    “师姐不是这样的人。”

    “老五啊!你这不输给老三的体格,个子比老七还高,关键还被老四拐来当压寨夫君,你这不主动真过意不去啊!”

    一道幼嫩的声音突然传来,“师兄,小鲁可不能被你教坏哦!”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来人正是鲁墨迹的四师姐兼道侣——钱晶晶。

    赵桀微微一笑,拍了拍鲁墨迹的肩膀,说道:“老五,取个火种我就走了。”

    鲁墨迹早就将赵桀所需要的火种准备好了,放在一枚储物戒指中递交给赵桀。赵桀收下后,笑道:“这年头,我的小天地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钱晶晶顿感不妙,拍了拍身上,果然,十几件储钱的物件被赵桀拿个精光。玩心的,赵桀刻意将自己的对话泄露给赶来的钱晶晶,使其踏入自己的小天地,如此,身为小天地主人的他怎会落下每一笔填补天机阁大坑的钱呢?

    钱晶晶不想再说什么了,有老婆的男人,心一个比一个脏,小鲁除外。赵桀留下告辞二字便施展无距神通离开了。

    鲁墨迹不敢直视钱晶晶,毕竟他认为都是他害得师姐丢了钱,而钱晶晶哪会怪这个老实人,但总不能把到嘴的鸭子给放飞吧。

    “小鲁,今晚来我房间。”

    “嗯……额……”

    “不愿意吗?师姐可伤心了。”

    “没有,今晚我就去。”

    “这就对嘛!”

    那天晚上,钱晶晶依旧保持女孩模样。

    那天晚上,钱晶晶谈起了生意。

    那天晚上,象牙塞进了袖珍乾坤。

    那天晚上,乾坤水运不出象牙边。

    ……

    祁名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朝青王朝的都城,繁华的景象让祁名应接不暇。余清生对这个王朝的皇帝很感兴趣,一位修道中人竟然能无视圣人的束缚去称帝,要知道圣人们的地位是仅次于七神座的。不过一路上也听那些说书人口中的与魔界思红国交好,下令连通人鬼之间的通道。这一路上也不曾见到鬼族,想必是未到规定的时令吧。不得不说,三界之中能为死人着想的实在不多,能让活人拼命地向死而生,未尝不是件大功德。

    如此细品,那些鬼族若是怀有生前的怨念,一意孤行的话,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张公子,我们要在这做什么?”祁名提出自己的困惑,这一路张修凡也没有告诉他游历要做些什么,反倒是成天的赶路和烧饭占据了自己的念头。

    “你看看?”张修凡反问道。这一问更让祁名摸不着头脑,合着主打一个不知道对吧?

    余清生笑眯眯地看着祁名,柔声说道:“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之后再看看情况,如何?”

    祁名看向张修凡,张修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打不定主意。祁名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不过他离余清生也远了几分,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总感觉怪怪的。祁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盘缠还够吗?”

    余清生从袖中取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柔声道:“先垫着,祁少侠,记得还我哦。”

    祁名总觉得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总得住个地方吧,不然三个人露宿街头,张公子肯定有法子躲起来,自己也可以凑合,可余姑娘是女子,还是借吧。来到一处客栈,掌柜一瞧这小子,便知道是劳苦人,陪着身后的两位贵人,真是辛苦啊!算了,就不戏耍这小子了,看着那么老实,就中着吧。

    祁名跟掌柜要了两间客房,意思很简单,张修凡和祁名一块,余清生一个人一间,毕竟钱是余清生的。说实话,祁名是打算住柴房的,可进来的时候有往后头瞥了一眼,柴房太靠掌柜休息的地方了,不方便。掌柜却在想,这小子真可怜,那两人连间柴房都不肯给这小子,瞧着受苦啊,一想起以前自己从军征战,见那些孤儿也这般身形,不由得一阵心疼,对祁名身后的两人嗤之以鼻。张修凡感受到来自掌柜的敌意,在想要不要出言一二,但总觉得怎么说都会适得其反,还是算了,误会而已。余清生笑着摇头,总想着祁名那呆子什么时候能开窍,不过不开窍也未必是件坏事嘛。

    “小子,我后院有间柴房,不要钱,你凑合用,可中?”掌柜将音量控制在仅祁名能听的程度。祁名很是惊讶,想着这位掌柜人太好了吧,这样会不会给对方添麻烦?要不还是算了吧,出门在外怎么能给别人添麻烦呢?祁名笑着说道:“谢谢掌柜,不过还是算了吧!哈哈,我待会跟张公子挤挤就好了。”

    掌柜一听到公子二字,对张修凡这种外表看来君子,实则背地压榨下人的富家子弟更添几分厌恶。要知道,这种外头来的富家子弟他身为老兵第一个瞧不起,要不是皇帝他老人家对百姓一视同仁,爱民如子,他就要冲上去替皇帝他老人家收拾这公子。算了算了,自己也管不了别人那么多,自己这一冲动,坏了小子的饭碗,可就是害了小子。这小子呆愣楞的,有便宜不占,太老实了,反倒不好啊,算了,由着小子吧。掌柜也不再强求,不过当他看到那姑娘瞅小子的眼神很是深情,就像他那婆娘跟他在一起时的那种,掌柜不由得笑了出来。好啊,小子,有本事啊!拐上了那么一位,就是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开窍。

    掌柜接过祁名递来的银子,细心地剪称好,还特意少收了那约摸指甲大小的银子,掌柜也得做生意,这点钱你小子就机灵点偷摸藏起来吧。张修凡瞧见这掌柜把指甲大小的银子偷塞给祁名,祁名还一脸“这掌柜的脸怎么了”的表情。张修凡笑着摇了摇头,打算列个清单,寄一些东西,给陆雨祺解个闷。钱?祁名没跟他张修凡要过啊,他从灵虚宗和青云门两头拿了不少,只等祁名张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祁名要带着自己的钱罐子,宁愿跟余清生借要不向自己开口,他总不能主动开口送钱吧,毕竟两个宗门都下了死命令:“没跟你要你就自己花,不准坏他大道。”

    得,张修凡已经猜出个大概了,估计是因为自家娘子,祁名才膈应自己吧。这钱花给自家娘子没事吧,师父也不让自己带两荷包,自己攒给娘子的本都不能拿来花,师父真是的。算了,正事要紧。

    大街上突然传来一声吵闹,红色的身影掠进屋内,一个头槌把祁名撞翻在地。祁名胸腔中的气息全被这一下逼了出来,余清生见这情况,以为是有刺客行凶,正要施展术法却被张修凡拦住。张修凡暗暗腹诽:果然是天命啊,这话本里的情节你是一个不漏啊!

    祁名捂着肚子,揉着胸口,狼狈起身,看到了在自己怀里蜷缩的小女孩。随后屋内闯进几名凶神恶煞的人,手持棍棒,四处张望,发现了小女孩的位置,径直走去。

    张修凡此刻不好出手,一是为了提防敌人的后手,二是他只能护道,不能主动出击。换做平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祁名连忙起身,将小女孩拉至身后,仅用两人能听见的话语说道:“发生什么了?”

    小女孩拉着祁名的衣服,小声说道:“他们要抓我,我没干坏事。”

    祁名见与小女孩沟通属实麻烦,与几名汉子说道:“各位,能否跟我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祁名平时都会打好腹稿,以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偶尔还会与张修凡请教一些。

    几名汉子相视一笑,说道:“这丫头打碎了我店里的东西,不肯赔钱,跑了,我们要把这丫头抓回去,把钱还回来。”

    祁名问了一句:“大概多少钱?”

    “十五两!”

    “什么东西?”

    “前朝瓷砚,还是御用的。”

    小女孩抢说道:“你胡说,那个不是前朝的,更不是御用的。”

    “死丫头,你敢胡说八道!”汉子恼羞成怒,要上前把女孩拉过来。

    祁名挡在前面,说道:“那为何不报官?”

    汉子听后就怂了,边骂边离开了这里。张修凡见此情形忍俊不禁,辛苦了,实在是太辛苦了!都知道朝青王朝的官爷俸禄不低,做不得贪腐之事,歪风邪气更是想都别想,主持公道更是不俗,不然也坐不上这个位置。很明显,祁名是做足功课的。见掌柜全然没有害怕的模样,便知道这名老兵一旦出手,就是汉子东倒西歪的场面。

    掌柜笑道:“小子,你这可中啊!十五两不少啊。”掌柜也清楚小子身后那两位为何没有阻止小子多管闲事,成事便是做主人的功劳,不成便是下人自作主张。虽然掌柜如此想,但事实却非如此,祁名不知道掌柜想的是什么,也只能陪笑。

    小女孩道了一声谢便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单纯拉着祁名的衣服。

    余清生总感觉这小女孩不对劲,施展一道探查的术法,未曾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

    “哎呀,圩药,你要不要找个媳妇啊?”长生打趣道。

    圩药听后歪了歪脑袋,看向已经黑了脸的祝俕凰,又摸了摸衣服里气鼓鼓的静静,回答道:“想。”

    一时间,祝俕凰冲了过来撒泼打滚,静静咬圩药的力道又多了几分。祝俕凰本打着就算圩药不要跟她结成眷侣,也不让别的女人拐走。静静则想着要是圩药有媳妇了是不是就不宠她了。

    “这样啊,有点悬,你说对吧,小……狐……狸……”

    ……

    “那个,圩药的事已经解决了,就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要被冻死了。”赵桀背着李寒,两人身上结满了冰霜。赵桀带来的火种勉强压制了寒气,但终究治标不治本,还得等李寒心情平复一下。

    李寒听后气不打一出来,死死抓着赵桀不放,赵桀此刻的心情实在不好受,但没办法,只能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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