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雨轩 1

    天气入秋，渝都下起了第一场雨。一个少年肆意在雨中狂奔，不时停下来问一下路人，得到答复后又顺着路人手指的方向狂奔。

    他驻足在一间茶楼门前，这茶楼坐落在市中心，可见得此主人实力不凡。只见那茶楼前后三进的院子，高大的主体上下足有三层，宽敞大气 青砖铺顶匾额高大。来往进出的宾客西装革履，纷纷投来鄙夷之色。

    这家茶楼从不接待普通人，来这里喝茶的人非富即贵。相传要是能与这听雨轩的堂主说上两句话，回去保准升官发财。

    只见少年信步朝大堂走去，在迈步踏进门槛间，店小二挡在少年身前，已然伸手作势要推搡少年，口中喊到“站住，那小子，要避雨上别处去，我们店是你这种阿猫阿狗就能来的吗？”

    少年不语，一闪身避开小二抬腿朝屋里走去。小二一愣，嘴里喊道“小子你找死”。转身一腿向少年踢去，这一腿携带劲风朝少年后背打去。

    要是这腿踢实了，一个正常小伙子少说得在床上躺半个来月才能下地。

    原来，这茶馆为了防患有人闹事，就连跑堂伙计都是雇佣的武林好手。这伙计这脚只用了三成力道，本意是想给这个不长眼的少年长长记性。

    店小二预想少年的惨叫并没有发生，只觉自己脚踝像是被铁钳钳住一般分毫不能移动，刹那间身形猛的一颤，只觉一股巨大的拉力从下身传来，店小二朝内堂飞去。地上方石碎了好几块，店小二还想起身却发现好像一股巨力从身上压下，使其动弹不得。雨水掺杂着血水留下形成殷红一摊。

    地上小二发出的动静不小，很快就被茶馆众人发觉。同时从各房里冲出十几道身影，同样的都是身着黑衣，手持兵器，在我身后一字排开堵住我的去路，很显然这些人是茶馆豢养的打手。

    从黑衣人中走出一个魁梧大汉，双眼明亮眼神狠厉，，两鬓络腮的胡子，隐隐从脖颈有一处向下的旧刀伤，灌入衣服深处。此人面相来说就不是简单之辈，身上必有不下百条人命。

    那人看向地上趴着的小二，疑惑道“怎么回事小五，以你的身手，寻常五六个人没法近身，何故会被人打成如此？”

    小二趴在地的脸微红，上咬牙道：“王先生，要不是这小子不讲规矩，偷袭于我，我也不至于被这小子打成重伤。我的伤是小，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听雨轩被一个毛头小子打上门了，丢堂主面子的是大啊，望先生除此小贼，为我们听雨轩正名。”

    在小二以大义的撺掇下，那王先生眉头越发紧皱，若有所思的看向我道“小子，你无故重伤我听雨轩的人，想必你也是受人所托来此闹事，今天说什么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要让我的人动手，说出你幕后主使之人，废去一臂，可自行离去”。

    我的脸上挂上一丝轻蔑，身上杀意骤起，“你若能留下我，这命给你又如何？”

    “果真是亡命之徒”。说着那王先生身上杀气暴起，抄起手中那根镔铁大棍就准备向我走来。此时黑衣人中一人飞身而起落在王先生身前，抱拳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王兄有伤在身，小弟愿去取那歹人首级”。

    那王先生点头间，那人抄起手中钢刀，口中大喊“拿命来”，一记力劈华山就朝我面门劈来，只此一刀就可以看出这些黑衣人都不是庸俗之辈，皆修行武道，实力绝非一般习武之人可比。

    那人刀还未落下之时，我身形一闪，宛如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雨幕中快速移动。

    大雨的嘈杂声掩盖了我的动作，使得我的出手越发突然。接着，我手掌猛地拧向那人的手腕，钢刀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被雨水冲刷着滑向一旁。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已迅速蹬出一脚，目标明确，毫不留情。力量之大，令人心惊。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那人应声倒飞，重重地撞在院中影壁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哼。

    整个院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震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即使在大雨中也显得异常鲜明。

    血光乍现，他的头上血流不止，雨水混着鲜血流淌，他的一只耳朵已被我削去，掉落在院中的地砖上，红色的鲜血迅速扩散开来，被雨水冲刷着流向四方。

    此时，我的身形再度一晃，施展缩地成寸的方术，瞬间出现在王先生身前。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我迅速出拳，直击他的腹部。

    王先生的眼睛猛然瞪大，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随即弯成了虾米状。未等他恢复，我紧接着一个扫腿，将他的腿猛地扫空，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湿滑的方砖地面上。

    王先生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我已迅速跨前一步，膝盖狠狠地压在他的背上，令他动弹不得。他的脸被压在湿冷的方砖上，混合着雨水，显得狼狈不堪。

    此时，王先生身边的黑衣人被这一幕吓得不敢上前，只能在原地惊恐地望着，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混杂着冷汗，显得格外狼狈。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的气息，仿佛下一秒这空间将会被我撕裂，重新展开一场屠杀。这时，我才悠悠说出我的来意：“我找谭拏清。”

    被我按在地上的王先生却冷笑道：“果真是无耻之辈，到现在还编个莫须有的人出来，再对江湖言讲说我们听雨轩窝藏罪人，给我们的覆灭找好说辞。”

    我的目光微微一冷，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你们听雨轩果真没有这个人？”我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先生干脆不看我了，冷声回道“没有！”

    就在这时，从茶楼二楼传来一道洪亮却不容质疑的嗓音：“我就是，让他上来。”黑衣人顿时身形一抖，王先生却大喊道：“先生不可”，显然这个听雨轩藏着什么秘密。

    黑衣人身形顿时不受控制的移向两旁，立刻给我让出通往二楼的路。他们齐齐看向二楼，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与感动。

    我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主仆深情的场面，我松开王先生，迈步走向楼梯，雨水打在我身上，混杂着他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转身之际，我露出一个的冷笑：“去把耳朵捡回来吧，趁现在还能接上。”说完，我淡然自若地踏上了楼梯，背影在雨帘中显得愈发扑朔。

    踏上楼梯的每一步，都在木质楼梯上留下了清晰的水痕，仿佛在记录着这一刻的冷酷与无情。楼上的光线比楼下略显昏暗，但我丝毫不为所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人，解开一切谜团，帮外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