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火
当他们看清时,一下信了货车司机的话,这下传开了,我们一时间真就成为杀人犯了。
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到警局了,法医提前在楼下等着。
要在平时,我们摊上被人撞的事,我保准狠狠讹他一笔,要不赔偿我们损失,他连人带车就甭想走。
我真觉得去医院意义不大了,陆宇峰没急着回答我,他向轿车后面走去,想先看看老人的伤势咋样,到底还活着没。
脖子上的伤口,按法医的解释,是被锥子一类的东西刺穿的,只是刺得有点偏,虽然是致命伤,但没立刻置人于死地。
在红绿灯底下还站个交警,他听到这边喊话后,急忙从交通岗跑下来,不过他没带枪和电棍,就隔远吼着让我们别动,另外他也急忙打电话,估计是呼叫援助呢。
这场面赶得特别巧,在老人刚被拽出来的瞬间,他脸突然着火了,这一下子把陆宇峰胳膊袖弄着了。
我打心里怀疑,这黑色颗粒一定是什么化学物质,遇到其他东西能发生化学反应的,不然不可能有无缘无故自燃的说法。
我们仨出来后,又一同去会议室里坐着吸烟,没多久曹元也过来了。
曹元被这场景弄得也直懵,不过他毕竟是老刑警,有经验,紧忙带着我们离开,第一时间往警局赶。
等陆宇峰缓过劲后,他也把上衣脱了,接着我的上衣往上盖。我俩这么一通忙活,总算把火势压灭了。
那老人以前确实认识一个和尚,就在陇州市郊一个村里的和尚庙住着,听说跟老人还是老乡的关系。
凭这一番话,陆宇峰对黑灵媒没兴趣了,他又说,“既然现在没什么好线索能继续跟下去,那我们不如从和尚入手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老人死前一定在给我们做提示,或许我们的方向错了,和尚才是这几起杀人案的真凶呢。”
我心里又有种流泪的冲动,心说自己这个点背啊,来了陇州没几天,又得搭进去一件上衣。
有曹元在,这事好办了,那交警听明白后又开始帮我们疏散人群,而那可恶的货车司机早跑没影了,连三轮货车都不要了。
要不提黑灵媒还好,一听到这字眼,曹元火气更大,拍着桌子说,“那个非洲货?最近一直在乡下晃悠,不是给这家跳个大神儿,就是给那家驱个邪的,弄得咱们人力物力没少出,就一天天陪着他‘玩’了。”
陆宇峰真猛,他打开车门伸手就抓住老人尸体,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光凭货车司机这么喊,大家也没人信他,有几个胆大又好奇的,就往前凑了凑,对着轿车里面看了看。
我们仨很沮丧,脸色都不好看,但曹元的脸色比我们还差,他说按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除了和尚两个字以外,再没发现其他行凶的线索了,要不是有之前那几桩离奇死亡案作参考,这次凶案都有可能归结为自杀。老人对着脖颈捅一刀,再把凶器丢在马桶里冲走了。
这话说的有点矛盾,他既然指明老人是尸体,就说明老人已经死了,哪有何来救的说法呢。
接着他又提了一个建议,还是我们仨,再找一个认识那和尚的人做引线,我们先去那庙里探查一番再说。
这么一来,验尸的事算暂告一段落了。
曹元本来在包子铺做现场调查,不得已下他又匆匆忙忙带人赶了过来。
这货车司机还没完没了,往我们周围跑去,用他的破嗓子来回“宣传”着。
我搞不懂咋这么邪门,但我终于明白阿峰的意思了,绝不能让老人的脸没了,上面一定有我们要的线索。
可当他往后车座上看了一眼后,就拿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招呼我们说,“快,救尸体!”
都这时候了,我也不计较了,赶紧把上衣扯下来,对着老人脸捂过去。
陆宇峰没急着吱声,他细品曹元的话,想了半天才问,“黑灵媒这几天是什么动静呢?”
这下陆宇峰和潘子也坐不住了,都从车上钻下来。
阿峰这种推断也不是没道理,曹元就顺着阿峰的话琢磨起和尚来,可按他说的,陇州市里,有和尚的地方不少,至少有两个景区里就有和尚庙,捆一块能有七八个骗香火的和尚,这怎么排查?
我们都觉得这和尚的嫌疑最大,也应该即刻从他身上下手。
这货车司机有点二愣子的感觉,他根本没留意我得手势。刚才撞车,让他受了点轻伤,他一边哼哼呀呀下车,一边竟还探个头往我们车里看。
反正被这一闹和,我们仨想走也走不了。我心里憋气,心说本来救老人的希望就渺茫,现在一看,几乎为零了。
还没等问呢,我看到车里冒起一股烟来。这把我吓住了,这明显是烧脸的迹象。
只是陇州地方太小,法医没条件做检测,他拿镊子捡了一些黑色颗粒下来,又切去老人脸上好大一块肉,这都作为标本,送到省厅的法医部门。
曹元立刻给老刑警打个电话,赶巧的是,老刑警刚跟着其他警员回警局了,没用三两分钟,他就来到会议室。
面对杀人犯,大家的态度也不一样,又赶紧跑的,也有傻不愣跟货车司机一样,没跑但也没敢往近了凑的。
后车玻璃都碎了,他能看清里面的状况,尤其看到老人血糊糊的脑袋时,这货车司机忍不住了,他也忘了自己受伤,妈呀一声叫唤,接着就扯开嗓子吼上了。
我知道阿峰肯定又会跟着法医一起去解刨室,我和潘子不想看到太血腥的场面,就想去会议室歇着,但阿峰不让,不管我俩乐不乐意,全一同拽了进去。
我们都换上白大褂,带着帽子和口罩。这次法医没剖尸,只对脖子上的伤口和烧糊的脸做了研究。
我们现在处在繁华地段,很多人被引起了注意,有私家车车主,也有走路行人,他们都往这边望来。
其实我挺冒险的,这种捂法很容易让我沾到火。
曹元想带警察,开警车去问话,陆宇峰把他否了,说现在没证据,这么贸然去警车,如果和尚真是凶手,很容易打草惊蛇。
我无奈的叉着腰,趁空问了陆宇峰一嘴,“接下来去警局还是医院?”
可这次情况不一样,我们赶着救人,陆宇峰对我使个不耐烦的眼神,让我快点把人轰走。
我被他气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心说我们要是杀人凶手,他敢这么揭露,我们早把他杀了。
他大喊,“来人啊!这几个人是杀人凶手,用车偷偷运尸呢。”
我也顾不上我们吃多大亏了,下车后对他喂了一声,又连连摆手。
我是彻底没法子了,陆宇峰望着周围的人,尤其看了看那个交警,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给曹元打个电话,把当前情况和我们现在的位置告诉给他。
陆宇峰赶紧往后退几步,对准轿车的车身,使劲擦着袖子。潘子头一次看到烧脸,他惊讶地张个大嘴,现在就没鸡蛋,不然不用剥皮就能塞到他嘴里去。
另外在那烧糊的脸上,法医发现了细微的黑色颗粒,这跟我见到男盗死前的情景一样,只是这次幸运,我们提前把火灭了,让黑色颗粒没烧完。
陆宇峰对那老刑警的印象比较深,就是劝老人来警局的那位儿。他就跟曹元说,让他把老刑警叫来问问。
我不能任由这火着起来,但也不能用脚踩火,因为火烧在脸上,我噼里啪啦一顿踩,最后就算火灭了,老人脸也被毁容了。
我发现阿峰是算计对了,这老刑警想了半天,给我们做了一个重要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