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肮脏的东西只配呆在垃圾桶
贺珍珍晕死过去，回答不了许栀栀的问题。
许栀栀嫌恶地丢开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好心提醒：“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一天没得到答案，就不会放过你。”
她敏锐地注意到麻袋抖了抖。
许栀栀嗤了一声，怜爱地抱起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小猫，孤傲的背影消失在旧巷。
许栀栀坐进车里，看着后视镜里，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旧巷，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重生了。
她现在是许栀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不会再回来了。
“喵呜……”
怀里的小猫发出微弱的叫声，她低下头，小家伙抬起小脑袋，海蓝色的瞳孔亮晶晶地看着她，像是在讨好。
许栀栀宠溺地揉揉它的小脑袋：“你真聪明。”
它装死躲过一劫，要是被贺珍珍看见它生命力顽强，说不定会补上几脚。
她当时要是打不过就加入，是不是也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呢？
可惜，她不会，她不愿意跟那样的人为伍。
许栀栀回家后不久接到了唐悦的的电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接听。
“栀栀，贺珍珍被人揍了。”
许栀栀怀里抱着刚刚洗过澡的小白，小家伙的毛发吹干后又蓬松又软，奶香奶香的模样看得她心都化了。
她撸着猫，漫不经心地问：“她那么嚣张，狗从她身边过都得叫两声，被揍奇怪吗？”
唐悦总觉得许栀栀在影射自己，可想想她也挺嚣张，总不会自己骂自己吧？
唐悦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说：“跟嚣张没关系，她说她被云芷揍了。”
“噗！”
许栀栀笑喷了：“她得失心疯你也得失心疯了吗？我们亲眼看见云芷被压在废墟中，她必死无疑，怎么揍贺珍珍？鬼魂吗？”
许栀栀话锋一转：“该不会是她的赌鬼爸爸缺钱，来骗钱的吧？”
唐悦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天杀的小女表子，竟然骗我，我饶不了她。”
唐悦气势汹汹地挂断电话，连打电话的初衷都忘了。
许栀栀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贺珍珍会被痛揍一顿。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的这点报复远不及她对她做的十分之一。
许栀栀温柔地抚摸着小白的毛发：“小白，我为自己报仇了，但这远远不够。”
……
翌日，天刚蒙蒙亮，许栀栀就醒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五点半，她需要起床做早餐，然后陪奶奶步行去五公里外的废品站卖纸箱，回来吃了早餐再去上学才不会迟到。
而许栀栀，每天不到九点钟不会起床。
她想适应许栀栀的习惯，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越躺越难受，索性起床跑步锻炼身体。
原主虽然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但平日补多了山珍海味，身体底子不错。
秦雅起床只做了自己的早餐。
许敬山不在家吃早餐，许明屿在姥姥家，而许栀栀是个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直接吃午餐的主儿。
她正要吃早餐，就看见满头大汗的许栀栀从外面进来。
秦雅一愣：“栀栀，你起床了？”
许栀栀嗯了一声上楼。
秦雅看着她的背影才回过神来：“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伤口疼得睡不着？”
伤口疼怎么还跑步呢？
秦雅还没问出口，就看见许栀栀背着书包出来，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你要去上学？”
许栀栀点头：“快高考了，我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刺，不留遗憾。”
最重要的是，她得找那群人讨债。
秦雅嘴角抽了抽：“有这个必要吗？”
高中三年，许栀栀考试发挥相当稳定，从来没有突破过倒数第一。
倒数第二为了稳固自己名次，天天给她买早餐，一口一个小姑奶奶哄着。
秦雅已经接受现实，并且联系好了国外的大学准备送她出去镀金。
许栀栀反问：“妈妈，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
秦雅呵呵，她也想相信，可想想许栀栀每次考试都惨不忍睹的试卷，真的没办法相信。
许栀栀也知道短时间内，无法让秦雅接受自己的转变，她得循序渐进，抬脚离开。
秦雅不敢拦小姑奶奶，把碟子里没动的三明治打包起来，跑着追出去。
“栀栀，拿着路上吃。”
许栀栀看着掌心里的三明治，受宠若惊：“谢谢。”
她随后坐进车里离开。
秦雅望着她的背影，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久久没有回神。
阿姨看见秦雅发呆，狐疑地问：“太太，你在想什么？”
秦雅飘飘然地说：“栀栀刚才跟我说谢谢。”
许栀栀从乡下回来之后，跟他们的关系变得很紧张，平时的对话都少得可怜，偶尔一次讲话一定是吵架。
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谢谢。
阿姨奇怪地说：“小姐摔伤的是手臂，不是脑袋，怎么还转性了呢？”
秦雅立刻护犊子：“不准说栀栀，我女儿长大懂事了。”
阿姨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秦雅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许栀栀说声谢谢就把她美得找不到北了，难怪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女。
许栀栀不知道秦雅的反应，她也无法完全模仿原主，只是本能地感谢对自己好的人。
她去了已经被成为废墟的教学楼。
周围都拉了警戒线，里面有救援车和生命勘测仪，唯独没有搜救人员。
她很清楚，一千万到位之后，她的尸体才会被找到。
官方可能随意通报一下就没下文了，激不起半点涟漪。
底层人物的生命如草芥，如玩物，如蝼蚁，不会被呵护，也不会被尊重，甚至无法激起恶魔心中半点同情心。
许栀栀自嘲地笑笑，转身离开。
命运没有善待她，没关系，她自己来讨公道就是了。
她再一次迈进教学楼，和以前的胆怯恐惧，想远离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高三f班的门牌，通体血液像岩浆一样沸腾，眼睛里跳跃着激动兴奋，但眸底深处却是反感厌恶。
外人羡慕这群天之骄子，她却深有体会这群人多么肮脏阴暗。
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进去。
诧异讨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栀栀，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正好我买的早餐多，你有口福了。”
“栀栀，我听说你手臂摔伤了，这是我爸爸研制的膏药，纯草药，没有任何副作用，你拿去用吧。”
“栀栀，这是我爸爸去国外出差带回来的伴手礼，送给你。”
曾经漠视厌恶她的同学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不一会儿，她的怀抱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许栀栀除了不适应之外，更多的是恶心憎恶，她抬脚朝后面走去。
噗通——
众人扭头。
有眼尖的人看见许栀栀把怀抱里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她们拧了拧眉头。
许栀栀没给她们开口的机会，心疼惋惜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拿稳，掉进垃圾桶了。”
聂娇娇沉不住气，不高兴地指责：“我亲眼看见是你扔进去的，你不想要就直接说，为什么要扔？”
许栀栀摊手：“这么好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扔？”
聂娇娇哑然。
她和许栀栀无冤无仇，她确实没必要扔，可她真的看见了。
许栀栀撇了撇嘴，委屈地说：“娇娇，我手臂摔断了，一只手臂抱不住那么多东西，你可不能空口无凭地污蔑我。”
聂娇娇：“……”
有热心的同学立刻说：“我帮你捡。”
对方走到垃圾桶前，看见洒了豆浆的膏药和巧克力，无从下手。
许栀栀叹气：“太脏了，别捡了。”
肮脏的东西只配呆在垃圾桶。
她傲娇地转身回自己座位，刚要坐下，立刻有人提醒她：“栀栀，那是云芷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