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时间将至
卡珊德拉走了。
即便莱拉否定了‘女巫的血是不洁之物’这种愚昧的封建说法，但她还是煞有介事将手帕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走之前还不忘对小红帽说教一番，大概就是‘不许对神子大人无礼’‘神子大人没有错’之类的话。
但她越是这么说，小红帽越是觉得莱拉欺负了自家老师，更加不可能给少年什么好脸色。
莱拉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表示理解，只当她是犯了小孩脾气。
而见到少年既不解释，也不道歉，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小红帽更气了。
从她的视角看，眼前这个邪恶的神明怕是在她走后就显露出了真面目，不但把前来看望她的老师打伤了，还威胁老师不许对她说实话。
于是小红帽发愤图强，把自己闷在房间研究抑制神明力量的药水，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自家老师出口恶气，就连莱拉精心准备的火锅都没吃。
少年耸肩，抱着锅找芬里尔去了。
话分两端。
卡珊德拉表面上说是来看小红帽的，但实际上就是奔着莱拉来的。
北境之中只有两大势力。
魔女之家和革命军。
两者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来往，但至少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随着莱拉的出现，革命军借着他神子的名头跟教廷搭上了线，一旦革命军和教廷掺和到一起，魔女之家在北境就会举世皆敌，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从女巫们的利益考虑，革命军和教廷还是分道扬镳来的好。
若是革命军能和女巫们结成同盟，共同抗击教廷，那就再好不过了。
莱拉正是其中关键。
当她发现作为神子的少年竟然学会了被教廷视为‘禁忌’的魔法时，一个计划便出现在她心头。
如果教廷的神子被调教成了一个女巫
那么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革命军必然会承受教廷的怒火，走投无路之下魔女之家便有机可乘，届时同盟之说便不再是一句空话了。
至于利用莱拉会不会愧疚？
或许吧
若是少年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那般，想必也不会在乎这个。
卡珊德拉垂眸，昏暗的光线从高塔的窗口透入。
如你所说。
无用之神，死不足惜。
————
日子在平淡朴素的生活中悄然过去。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一年好时节。
莱拉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时常盯着窗外的落雪发呆，那朵摆在他床头的玫瑰不但没有随时间而枯萎，反而开的越发旺盛了起来。
他对白雪是有感情的。
白月光倒是谈不上，但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说能忘记是在骗人。
前提是那个疯女人不拉他结婚的话。
莱拉摇头苦笑，将手中那对漂亮的戒指锁回抽屉。
时间差不多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已经是他成为管家的第二十九天了。
也就是说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再次启程。
至于今天
想起这段时间深居浅出的小红帽，少年笑着摇了摇头。
再做一顿好吃的好了。
既是为了向少女告别，也是为了犒劳自己。
早在与卡珊德拉聊天的时候他就知道，小红帽的过去并不美好，或者说，所有女巫的过去都不美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坚定去皇城的原因。
教廷于瓦尼亚的大本营就在那。
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与其劝慰小红帽放下过去，不如更加实际的用双手去缔造未来。
既然借了神子之名，就应该行神子之事，他要用神子身份去改变教廷，最伟大的城墙往往毁于蚁穴，真正的邪恶必将从内部瓦解。
关于这点，少年很有自信。
咚咚咚。
“吃饭了！”
莱拉一如既往的准时敲响了小红帽的房门。
“放在外面就好。”
小红帽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听上去很是疲惫。
“今天不行。”
莱拉敲的更用力了。
直到少女带着满脸不耐打开房门，冷冷盯着他，少年这才轻笑着闪身，露出了身后摆的‘琳琅满目’的餐桌。
“这是”
少女顶着一副黑眼圈不解的看向莱拉。
“我明天要走了，”少年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了桌子前，“这是告别仪式。”
“什么？”
少女像是几天没睡觉那般无比憔悴，听到莱拉的话先是木纳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叫道。
“你要走了！”
莱拉无奈，神力随着指尖涌动，化作某种精纯的能量进入到小红帽的体内。
“对，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今天是第二十九天。”
少女恢复了几分精神，看着莱拉有些着急。
“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没研究完”
“研究完什么？”
莱拉满脸奇怪。
少女把未吐出的‘药水’两字咽回肚子里。
“没什么。”
小红帽这段时间的深居浅出正是在研究能反制少年的‘神力抑制药水’，简称‘反莱拉药水’。
她认为，神力的本质是情绪转化成的精纯能量，跟魔力一样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把少年储存神力的那一部分的感官弱化，那他就无法那么自然的使用出来。
好消息：药剂研究出来了。
坏消息：少了一味草药。
这种药剂她也没试验过，哪知道缺了那味草药能不能不行。
本来她打算下周再出门去找，毕竟这种草药只有另一个女巫那才有，但很显然，莱拉是不会等到下周的。
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怎么了，在想什么？”
莱拉看着咬嘴唇的少女暗自发笑。
“没什么”
小红帽的目光扫过眼前精致的菜肴，心生一计，“有菜无酒怎么行，陪我喝一口吧。”
少年挠了挠头，上下打量着少女，“你还未成年吧，喝什么酒啊。”
“首先，”少女深吸一口气，“我是女巫，女巫的年龄是不能用常理计算的，即便是永生也不是不可能。”
“其次，按照瓦尼亚的法律，我今年已经成年了。”
“所以，到底是几岁？”
莱拉满脸好奇，但小红帽却并没有给他解答的意思，只是转身回到房间拿出几个杯子。
“这是我自己酿的果酒，你尝尝。”
莱拉皱眉，看的小红帽心里一颤。
“你连门都没出，什么时候酿的酒”
他说着，鼻子凑上前闻了闻。
“不会有毒吧？”
小红帽汗流浃背，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果酒，而是她费尽千辛万苦研究出的药水，但眼下她也只能假装不耐烦的呵道。
“爱喝不喝。”
她说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接着挑衅似的冲着莱拉亮了亮杯底。
少年哪受得了这种委屈，秉承着我有神力我怕谁的想法，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小红帽见状冷笑一声。
哼哼。
蛐蛐神明，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