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血腥权力
其他人都没有急着表态,那人应该是萨拉赫丁早就收买了的。凌天翔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其他10名地方司令官都朝哈里里看了过去。哈里里闭上了眼睛,凌天翔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接着,有三名地方司令官举起了手,另外三名地方司令官也紧跟着举起了手,最后四名地方司令官在稍微迟疑了一下之后,也举起了手。
除了“卡尔巴沙旅”之外,“星月军团”还有另外十多个类似的“旅”级军事编制,比如萨拉赫丁领导的就是“萨拉赫丁旅”,另外几乎每个省都有一个同级别的战斗部队。这些“旅”的正规力量在500到2000人之间,大部分都是前伊拉克政府军或者是共和国卫队的官兵,主力成员都是前军官。同样的,每个“旅”都有编制外的武装人员。比如“萨拉赫丁旅”的武装战斗人员就有12000余名,分布在萨拉赫丁省的十多个城市里面,其规模甚至超过了“卡尔巴沙旅”。这也是萨拉赫丁作为军团三号人物的主要基础。
“既然大家都赞成,”哈里里睁开了眼睛,“那么,萨拉赫丁就是军团新任总司令。”
“星月军团”本身并不是一个紧密的军事组织,而是一个相对松散的军事组织。这与正规军有很大的差别。在整个军团里面,总司令只是军事指挥官,而真正的统帅却是精神领袖,这也是什叶派武装力量的一大特色。
“星月军团”的这套分两个层面的编制体系很有特点,也很适合伊拉克的实际情况。大部分时候,参加作战的都是主力部队。高素质的战斗队伍不但能够提高战斗效率,还能够降低伤亡、减少损失。可同样的,主力部队如果得不到民间力量的支持与掩护,就不可能在美军的围剿与猛烈反击下生存下来,而利用武装人员掩护主力部队,这成了必然的,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凌天翔朝那些地方司令官点了点头,他觉得哈里里的话有点肉麻,他连真主是谁都不知道呢。
“卡尔巴沙背叛了真主,也背叛了我们,他将遭到应有的惩罚,可是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敌人还没有离开我们的家园,敌人还在掠夺着我们的财富,还在镇压着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家园还在敌人的占领之下,我们不能停止战斗,真主也不允许让我们放下武器!”
在简短的“就职仪式”之后,哈里里在中年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凌天翔紧跟在他的后面,萨拉赫丁则带着另外11名地方司令官跟随在最后面。一行人走到了院子里,被蒙着头,双手反绑在身后的卡尔巴沙跪在院子中间的沙地上,两名武装人员站在旁边,在卡尔巴沙的前面的沙地上插着12把真正的弯刀。哈里里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凌天翔也停下了脚步。
“窃听器在衣领的下面,试下耳机。”
萨拉赫丁第一个走了上去,拔出了第一把弯刀。刀身在微微震动着,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卡尔巴沙用力地挣扎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他根本就喊不出声来,可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中年人向旁边让了一步,凌天翔走到了哈里里的旁边。
凌天翔观察着12名司令官的神色,很明显,这些人都意识到了局势的变化。
中年人走了过来,将一把刀鞘与刀柄上镀有黄金,而且还镶嵌有好几种宝石的匕首放到了萨拉赫丁的面前。萨拉赫丁诚惶诚恐的接过了那把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匕首。这是阿拉伯人的传统,月牙形的匕首很像是缩小了的阿拉伯弯刀,当年穆罕默德,以及他的追随者就是用阿拉伯弯刀打下了整个阿拉伯帝国,使这个民族达到了历史上辉煌的巅峰,从此之后,弯刀就有着巨大的象征意义,这就如同西方国家国王的权杖,以及华夏民族皇帝的玉玺一样。
两天过去了,十一个地区的指挥官全部到达,凌天翔也对“星月军团”的规模很是吃惊。最北面的部队活跃在胡克省的山区里面,而最南面的部队活跃在巴士拉的城区与港口里面。每一支部队都是一支独立的游击队,有自己完善的指挥体系,有自己的最高指挥官,有自己的联络与通信渠道,也有自己的武器装备来源。就算“星月军团”的总指挥部被美军捣毁了,这些部队也不会停止战斗,十多万名战士也不会放下武器,更不会向敌人屈服。
在凌天翔赶到的时候,12名地方司令官都已经到齐了,哈里里坐在最显赫的位置上,那名中年人就站在哈里里的身后,凌天翔敢肯定,那人身上带着武器,很有可能是“乌兹”这类小型冲锋枪。放在哈里里对面墙边的那台21英寸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凌天翔给他的那卷录像带,12名地方司令官都在看着电视屏幕,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得了,我是唯一可以带枪进去的。”凌天翔接过了手枪,“你们也别太紧张,哈里里在军团里很有威信,而且现在摆明了卡尔巴沙要完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礼物,其他的地方司令官不可能跟我们对着干的。”
“多准备一手总没有坏处。”甘宁军拍了下凌天翔的肩膀,“记住联络暗号。”
凌天翔也没有多罗嗦,他看了眼手表。“还有20分钟,我先过去,你跟兄弟们都别太紧张了,不会有事的。”
“卡尔巴沙不再是军团的总司令。”哈里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现在,我们需要一名新的总司令,一个能够率领我们,率领所有为真主战斗的战士,去战胜敌人,去击败敌人,去恢复我们的家园,去解救我们同胞的指挥官。”
“我提议,萨拉赫丁担任我们的总司令官!”坐在萨拉赫丁对面的那名地方司令官首先打破了沉默。
凌天翔退后了两步,甘宁军干咳了两下,声音很清楚,他朝甘宁军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真正掌控着整个军团情况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精神领袖,另外一个就是军团的总司令。精神领袖是非战斗人员,而且行踪得到了严密的保护,在必要的时候甚至会离开伊拉克,前往伊朗、叙利亚,或者是其他的邻国。而军团总司令绝对是最强硬的抵抗份子,是那种到死都不会开口,都不会向敌人屈服的死硬派。这样,就算美军抓住了精神领袖,抓住了军团总司令,也很难让他们开口|交代。
“差不多都到了。”甘宁军一直在派人监视哈里里那边的情况。“准备好了吗?”
凌天翔朝电视屏幕上扫了一眼,然后站在了中年人的侧后。录像带是由软件合成的,不但声音是合成进去的,就连画面都经过了精心的剪接,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破绽。画面上卡尔巴沙与那个美国人说的都是英语,两人的对话持续了大概5分钟,整个情节就是那名美国人在质问卡尔巴沙为什么要袭击他,而卡尔巴沙则在质问对方为什么不放了他的几个手下,并且按照他提供的情报去袭击那几个不听话的地方司令官。
“不过就是去参加个地痞流氓大会,有什么好准备的?”凌天翔笑得很轻松,可心里却一点也不敢松懈。
在哈里里点了点头之后,中年人摁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关,图像定格在了那名美国人突然中毒而死的时候,而当时卡尔巴沙就正好背对着摄像头,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他杀死了个美国人。12人的目光才转移了过来,同时注意到了站在哈里里身后的凌天翔。
当哈里里的话说完的时候,房间里迅速的安静了下来。卡尔巴沙完蛋之后,军团肯定需要一名新的总司令,而卡尔巴沙的那些手下肯定被排除在外了,按照一般的情况,那些死忠于卡尔巴沙的军官肯定会被清洗掉,军团需要有新的指挥体系,也就必然会出现新的指挥关系。
“凌先生,他是我们真诚的朋友,也是真主派来帮助我们的战士。”
在萨拉赫丁劈出了第一刀之后,另外11名地方司令官也陆续上去劈了一刀。最后走上前去的是那名一直在照顾哈里里的中年人,他在卡尔巴沙旁边站定,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凌天翔转过了头去,在轻微的骨碎声传来的时候,卡尔巴沙的脑袋也掉在了地上,鲜血如同泉水一般的喷了出来……
“我们就在外面。”甘宁军把凌天翔的手枪取了出来,迅速检查了一下。“我们就在外面,2分钟之内就能冲进去。”
军团分成省份与地区的编制也是针对伊拉克的实际情况。什叶派武装抵抗力量是美军打击的重点,同时也是最坚定的反美武装力量。在美军的残酷镇压与打击之下,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分散,而且尽量不要相互联系,这样就可以避免美军顺藤摸瓜的捣毁整个抵抗组织。比如当萨拉赫丁被美军抓住的时候,他就只知道自己部队的情况,对其他地区的部队并不是太清楚,这样美军就算让萨拉赫丁开口,也最多只能够摸清楚一个地区的情况。
凌天翔迅速观察了一下12名地方司令官,发现其中有好几个人的神色都很难看。很明显,那几人与卡尔巴沙的关系都不怎么样,也许卡尔巴沙说的那几个“不听话”的地方司令官就是他们吧。反而是萨拉赫丁的神色很平静,看样子,萨拉赫丁与卡尔巴沙的关系应该还不错,至少谈不上有多大的矛盾。
在哈里里发出了消息后,两天之内,如同萨拉赫丁这类“星月军团”各地区的司令官都陆续赶到了圣城费卢杰。大部分人都只带了几名随行的警卫人员。凌天翔在这两天里没有见到萨拉赫丁,大概是精神领袖正在单独召见他,向他传授统帅军团所必须的知识、经验甚至是某些政治交代。在这两天里,凌天翔也对“星月军团”有了更多的了解。
两支不同的战斗队伍都接受同一个人,也就是如同萨拉赫丁这样的地区司令官的领导。同时,这两支部队也不是完全隔绝的,甚至可以说是血肉相连的,比如很多主力战士的亲人就是武装人员。同时,主力部队在战斗中往往会出现很大的伤亡,就需要有足够的补充,因此武装人员就成了主力部队的“预备队”,表现好的武装人员将被编入主力部队,成为主要的战斗力量。
“你们都看到了。”哈里里的声音很平静,“在此,我要向各位介绍,并且感谢我们的朋友。”
在此之前,军团最强大的力量是活跃在迪亚拉省南部,以及巴格达地区的,由卡尔巴沙直接指挥的“卡尔巴沙旅”。该军团只有大概2000名主力成员,另外还有一万名左右的武装人员。其主力成员都是前伊拉克政府军,甚至是共和国卫队的官兵,其中大部分都是卡尔巴沙的部下,很多人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另外一万名武装人员基本上都是由平民组成的,平时就是城市里的平民,在需要的时候就将立即拿起武器,由军官指挥,参加作战行动,是主力部队有效的补充。战斗结束之后,这些武装人员还将掩护主力部队撤退,随后就再次恢复其平民的身份,隐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面,让美军无迹可寻。
这一整套的指挥体系是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人在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抗争中总结出来的最可靠的系统,同时也正好反映出了伊斯兰教的特点。发生在伊拉克的实际情况也证实了这套指挥体系也许不是最有效的,可绝对是最可靠的。5年来,美军没有少费力气对付各种各样的抵抗组织,可却一直收效甚微,而付出的代价却异常的惨重,甚至异常的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