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半巨响
最近几天，陈克南和父亲陈三天不亮就起床，直到天黑透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们忙着插秧，田里的活儿几乎填满了他们所有的时间。家里有田地的短工们纷纷离开李老爷家，回去种自己的田地，这让陈克南和陈三的工作量骤然增加，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夜幕降临，天地间一片漆黑，陈克南和陈三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赶去。屋里黑灯瞎火，冷锅冷灶，显得格外凄凉。陈克南和父亲默默地生火煮了碗面，简单吃过后便早早地倒在床上，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
半夜，一声巨响划破寂静的夜空，震得门板和窗户都在颤动。陈克南从梦中惊醒，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疲惫不堪的他强撑着眼皮，想着也许只是梦，便没有起身查看，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去了。
“哎，你们昨晚听见没有？”一个村民压低声音问道。
“听见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另一个人疑惑地回应。
“你真是睡得跟死猪一样。昨晚半夜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我以为是打雷，可我起来一看，月亮亮堂堂的，星光漫天，根本没打雷啊。”
“有异响必有异象，我看是要变天了。”又一个村民接话。
“嘘，小声点，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传出去，弄不好要惹祸上身。”有人谨慎地提醒道。
几位村民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昨晚夜半的巨大响声，有的手握铁锨，有的肩挑水桶，还有的扛着锄头。陈克南从他们身旁经过，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朝田间走去。今天他和父亲要抓紧时间把秧苗全部栽完。
陈克南走到田头时，发现父亲陈三已经开始了劳作。他看着田地里的秧苗，微微皱眉，准备下地干活，却见不远处李甫南和李大壮走了过来。
“克南，来来来，今天别种田了。”李甫南招手，对陈克南说道。
陈克南停下脚步，略感疑惑地问道：“甫南，有什么事啊？”
“哎，你昨晚没听到吗？那一声巨响？”李甫南说。
“我好像听到了，但不确定，太累了，睡得太死。”陈克南说，“大壮，你也听到了？”
“我没听到啊，我也睡得死。甫南哥非说听到了，我还有点不信。他非要拉着我来找你问问。”李大壮说。
“你睡得跟猪似的，听不到很正常。”李甫南说完，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我其实不光听到了，我还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李大壮和陈克南同时问道，眼中充满好奇。
李甫南让两人靠近些，凑过来小声地说：“昨晚半夜实在太热，我睡不着，就起来在院子里坐着看天。没过多久，我看见一束长长的蓝色流星，然后没一会儿就传来巨响。”
“那你今天找我来干嘛？”陈克南问。
“我的意思是，我看见那东西坠落的地方了。”李甫南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既然是星星掉下来了，那肯定有宝藏。我找你们就是想过去探探。”
“我就不去了吧，这还有好多农活没做呢。你和大壮去吧。”陈克南说。
“他一个人能干什么啊，还是要有你在才靠谱啊，克南。再说，你们怕什么，我爹又不会催你们，就算催你们，我会给你们求情的。”李甫南说完，对着田间忙碌的陈三喊道，“三叔，我这儿有事，要用克南一会儿，他今天就不种田了。”
陈三弯着腰，忙碌地栽着秧苗，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他们摆摆手，算是同意让陈克南离开了。
陈克南看了看父亲，又看看李甫南和李大壮，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个地方。”李大壮兴奋地说道。
“别急，我们先准备点东西再过去，走克南，去我家看看有啥需要的。”李甫南兴奋地朝陈克南招着手。
陈克南跟着李甫南和李大壮来到李家宅院，宅院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丫鬟二丫在忙前忙后，李老爷、老太太和李老夫人都没在。
“走，去我爹的房里。那儿有很多打猎的装备。”李甫南招呼着大壮和克南。
陈克南皱了皱眉头，小声提醒道：“这样不好吧，甫南？万一你爹知道了，那我们不都得跟着遭殃啊？”
“克南哥，今天李老爷他们都去二郎庙烧香了，要晚上才能回来。”李大壮说着，轻推着陈克南进入李老爷的屋内，“没事的，我们只是暂时借来用用，晚上之前就原封不动还回来了。”
在李老爷的房间里，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屋内的陈设简单而典雅。靠墙偏右有一张镂雕花纹的红木架子床，右边靠窗放着一张黄花梨的桌子，下方摆放着两张榆木长板凳。左边墙上挂着一只土猎枪，猎枪下方有一个红色的带锁木箱。
李甫南伸手拿下挂在墙上的土猎枪，把枪管倒扣在手上，一把银色的小钥匙从中滑落出来。他重新挂回土猎枪，然后拿着钥匙，插入红色木箱的锁眼，轻轻转动半圈，箱子应声打开。
箱子里陈列着一件精致的灰狼皮皮衣，一双高筒的黑色牛皮靴子，两把刀鞘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猎刀，以及一些陷阱、金疮药和狩猎包等。
“哎，你们觉得带哪些东西去合适？”李甫南捏了捏刀柄，审视箱中的物品，陷入沉思。
“这两把刀我们带着吧，还有那包和金疮药，其他都没必要带了。”陈克南建议道。
“不带土猎枪过去吗？”李大壮问道。
“没必要，有刀防身就够了，我们只是去寻那颗流星，又不是真的去打猎。”陈克南解释道。
“那好吧。刀谁拿啊？”李大壮问道。
“肯定是我和克南啦。”李甫南说，“你就拿包和金疮药就好。”
“好吧，谁叫你们都比我大，你们说了算。”李大壮无奈地摆摆手。
“这些就够了吧，走吧。”李甫南兴奋地说道，将那些包和金疮药都扔给了李大壮。
他们匆忙地离开了李老爷的房间，出了宅院。二丫看见他们大包小包地出了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匆匆忙忙朝着李甫南所说的流星坠落地点走去。田野里，暑气刚起，蝉鸣不止，面对着未知的可能，他们都充满了兴奋。
“希望这一次我们带寻到意想不到的宝藏。”李甫南激动地说道。
“希望如此。”李大壮回应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只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是真的。”陈克南克制着自己的兴奋，提醒道。
那一片流星坠落的树林，平时是鲜有人去的。看来昨夜见到那棵流星的人还是有不少，现场已有七七八八的村民在围观了。有的人在一旁议论纷纷，而有的人则在附近走来走去，拿手拨弄着地面，像是在寻找什么。
陈克南、李甫南和李大壮三人赶到的时候，那片树林中已布满了脚印。他们心中暗道不妙，知道来晚了，就算有好东西也没了。但是等走到那一片流星的坠落地点，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昨夜，大多数人只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巨响，少部分人看到了拖曳着耀眼蓝色光芒的流星。他们不知道那流星迅速划过天际，坠入树林时，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在流星坠落的地点，树木呈圆状连根倒下，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坑边缘的泥土翻起，有着灼烧后的黑褐色。
在坑的周围，倒下的树木枝叶散落一地，有些树干被烧焦，冒着缕缕黑烟，空气中弥漫着木炭味和烧焦泥土的气息。四周的草丛也被震散，有一头倒霉的鹿，躺在那儿。它可能昨晚还在睡梦中，就被这股力量震得肝胆破裂了。
“这儿居然有这么多人了，昨晚这么有多人看见啊？”李大壮疑惑地问着李甫南，他挠了挠后脑勺，“可我就连听也没听见啊。”
“别废话了，赶紧找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吧。”李甫南轻轻拍了下李大壮的脑袋，说道。
“我觉得，没必要找了。”陈克南指了指那深坑，“你们看，坑附近满是人，就算有东西也早被捡完了。”
“但是，有一点不对劲，你们发现没有？”李甫南看着那深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陈克南和李大壮说道。
“能有什么不对劲？”李大壮木讷的问道。
“我也看出来了。”陈克南说。
“说你笨，你还真笨。”李甫南又指了指那深坑，“你看那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还是看不出来。”李大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壮，你看，”陈克南指着深坑，对李大壮说道，“那坑那么深，但是里面却空空如也，啥都没有。能砸这么深的坑，倒了这么多的树，不可能坑里什么都没有吧。”
李大壮恍然大悟，随后又说道：“也许里面的东西早已经被人捡走了。”
“这个不太可能，我们一路走过来，树林是有很多的脚印，但是每个人手上都没有拿着东西。”李甫南说道。
“或许，昨晚上有人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流星，等它砸入地时，就连夜过来把东西拾走了。”陈克南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对李大壮和李甫南说道。
“这个确实有可能。”李甫南伸出手拍了拍陈克南和李大壮的肩膀，“那我们在这儿待着也没啥用了，走了吧。”
“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李大壮略感遗憾地说道。
“也不算白来，这个场景不够震撼吗？很多人一辈子也看不见啊。”陈克南说道。
“也是，也算不虚此行了。”李大壮又变得兴奋了起来。
“喂，你们俩还愣着干嘛，都走了走了，赶紧回家。要是我爹娘他们回来发现木箱的东西不见了，不止我有麻烦，你们俩也吃不了兜着走。”李甫南早已走到了前面，他发现另俩人还没跟上，便朝后招了招手，招呼道。
李大壮和陈克南赶紧跟上，三人走得比来时还要快一些，他们脚步匆匆，穿过树林，走进田野，似乎不快一点在晚饭前赶回去就会有大麻烦。阳光洒在他们的背影上，照映出他们的青春与懵懂，也映出他们的慌张与忙乱。
树丛中的人还在四处搜索着所谓的天降财宝，用铁锨翻找着每一寸土地，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掉下来的根本不是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