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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在明,王爷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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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槿安顿好了屋里的一切,让孟珣一定全力救治这个男人后,这才赶出去安抚吃醋受伤的孩子。

    赫连祁站在还满满都是绿意的常青树中间,像是盛夏里唯一的一抹秋,萧瑟、苍凉,又带着悲愤、气恼,好似快要发疯,要将这满园绿色肃杀殆尽。

    常思站在赫连祁身后,嘴巴不停地动着,一看就是在向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常思这孩子是个实在又善良的人,她吃了蓝槿给的糕点,与蓝槿交好,又被刚才蓝槿愿意以自身换她所感动,无论如何先把承诺的事情交待给赫连祁再说。

    可赫连祁如今哪里听得进去半句?蓝槿站在远处光是看也能知道常思做的都是无用功,现在赫连祁心里想的恐怕都是该怎样趁她不在的时候弄死屋里那男的吧?

    蓝槿看着那个周身都散发出寒气的男人,实在心疼在他身边不断解释的常思。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还得她亲自解释给他听才行。

    蓝槿从小荷包里拿出最后一块椰汁红豆糕,拿在手里,悄悄走过去,等走到两人身后不远处时,叫了常思一声:“常思,去找你怀玉哥哥去。”

    常思见蓝槿终于肯来亲自解释了,早就把嘴皮子磨破也说不动赫连祁的她能不赶紧走吗?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抬脚就想溜。

    “等等,”赫连祁叫住常思,“方才那一箭……”

    “三哥放心,”常思为了尽快离开都已经学会抢答了:“常思只知道,方才三哥身边的右将军箭法超群,常思佩服。”

    直到赫连祁满意地点点头,常思才敢再次迈开腿,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蓝槿鼓足勇气,捧着红豆糕绕到赫连祁身前,谄媚地笑着,把红豆糕捧到他跟前:“聿姐姐说,甜食总能让人心情变好。”

    如果赫连祁稍稍多看她几眼,就一定能发现她的眼里除了讨好,还有抱歉。

    可惜他没有,他更宁愿看着她手里的红豆糕。

    本以为赫连祁不会接受,谁知他竟抬手将红豆糕拿走,咬了一口,还看着红豆糕细细品味了一番,好半晌才说道:“大妃也知道本王心情不好?”

    他都叫她大妃了,可不是心情好的表现,蓝槿赶紧递过绢子给他擦嘴,笑道:“我都跟了王爷这么久了,也知道什么叫做察言观色。”

    “本王看,大妃不止学会了察言观色,还学会了出口成章。”赫连祁拿绢子擦过了嘴,并没有还给蓝槿,而是塞进了自己衣裳的交领里。

    “什、什么?”

    “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赫连祁终于肯把自己的眼神分她些,看着她躲闪的眼,轻言道:“乌敏聿不像是会说出这类话的人。”

    那种骚话除了蓝槿还真没人能说出了,蓝槿低头,有些难为情。

    她知道他气的是她在那么多人面前护住那个男人不许他伤害他,可事出突然,赫连祁又在气头上,她要是晚个半秒,那人就没命了!

    赫连祁见她前戏做了这么多也不肯说明来的原因,心里也急,常思说的再多再天花乱坠再头头是道,都不如蓝槿的一句话让他舒心。

    哪怕她真的只是一句,她要信守对那个男子的承诺,绝不会伤害他。

    “阿槿……就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一句短小又简单的话,赫连祁咳了好几声才别扭的说出来。

    他扭过头去不看蓝槿,事实上却不知该将自己的眼神放哪儿,眼神在不大的院落里飘忽不定,可就是不愿看回自己很想看得人身上。

    蓝槿听他叫她阿槿就知道事情会有转机和余地,双手垂在身前扣着手指,踯躅半晌,轻声道:“我救屋里那个人,并非是为了自己的承诺和起誓的名誉,我是想为王爷赢得一个筹码。”

    “什么筹码?”赫连祁微眯着眼,饶有兴趣且如愿以偿地看向蓝槿。

    蓝槿卖了个关子就是为了引起他的兴趣,如此看来的确管用,她便开始道出自己的想法来:“屋里那人,虽穿着普通,像是一介布衣,可他身上那块玉佩却绝非寻常之物,此人非富即贵,身份绝不简单。我在看到他满身的伤痕后大胆猜测,也许,屋里那人正是王爷这几日在找寻的人。”

    赫连祁并没有着急判定她的推测,而是弯下腰和她平视,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严肃地问她:“你已经知道了?”

    蓝槿点点头,“我本来还怪王爷总是一声不吭地走掉,现在知道了,不怪了。”

    赫连祁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将她带进怀里,刚才的怒火和郁闷全都消失不见,转而是欢喜和欣慰占据心头。

    “本王就不该告诉乌敏聿这些,她在你面前总是藏不住事。”他有些懊恼,但搂着蓝槿腰的手紧紧的。

    “那说明聿姐姐及其信任我,而我也是值得王爷信任的人。”蓝槿把脑袋埋进赫连祁的怀里,肆意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如果真的如阿槿所说的那样,那刚才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赫连祁把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说话的时候喉头发出轻微的震动,震得蓝槿的脑袋也跟着嗡嗡响。

    “世子遇刺,贼人还未找到,我又岂敢随意暴露了世子的身份?”蓝槿仰着头,得意的看着他,这样的行为是“求表扬”无异了。

    赫连祁非常郑重地给了她一个奖励的吻,点在额头上,如羽毛般轻柔,在蓝槿心里,却也如羽毛落入水中,漾起阵阵涟漪。

    赫连祁这厢还在想着该如何将此事解决,那厢屋里就传来了一阵异响。

    两人赶紧跑回屋里去看,果然是那受伤男人又开始闹事了。

    好在这次他没有威胁到任何人,不过却威胁到了孟怀玉最宝贝的药箱子。

    “你给我放下!放下!”孟珣手里拿着针灸用的长针,一边比划着手,一边用言语威胁。

    男人并没有要放的意思,也不知道受伤后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双手将药箱举过头顶,大有要砸向孟珣之意。

    常思则站在一旁看热闹,准确的来说,是看他随时随地都无比潇洒风姿卓越的怀玉哥哥。

    因为对方可能是楚悉国的世子,赫连祁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公道:“这位公子,您先把药箱放下,有话咱们好好说。”然后看向孟珣:“你也把针放下,针也能威胁人?”

    孟珣这头刚想说怎么不能,那头男人就又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药箱跟着摔落在地,里面的药瓶撒的撒碎的碎,孟珣那叫一个心疼,哭丧着脸跑上前去,将男人抬到了床上放好。

    “孟先生不宝贝药箱子了?”蓝槿站在赫连祁身边,挽着他的手,笑着打趣孟珣。

    “我宝贝的哪里是药箱子,我宝贝的是那药箱子里能救人的药,”孟珣手里忙活着替男人上药包扎,嘴里也说个不停歇:“医者生来的使命就是救人,这么个大活人等着我救,我还宝贝药箱子宝贝药作甚?”

    这……这也太帅了吧!

    蓝槿看到一旁的常思眼里满是闪耀的星星,充满了崇拜,眼珠子都快落到人家身上去了。

    赫连祁看了蓝槿一眼,蓝槿便立即懂得他是要单独和孟珣交待事情的意思,蓝槿心领神会,拉过一旁还在犯花痴的常思,道:“常思,我们去看看聿良媛。”

    常思念念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被蓝槿拉走,走出门的时候还噘着嘴心有不甘,拽着衣袖好生不满:“三嫂为何不拉我出来?聿良媛不是要好生静养吗?”

    “我知道,”蓝槿拉着常思,也没往乌敏聿休息的厢房走,而是带着她去了回廊尽头的攒檐亭坐着,神神秘秘对她道:“是我想找常思单独说几句话而已。”

    “三嫂请讲。”

    “今日之事,常思万不可对其他人提起。”

    “为何?”常思和自己身旁的侍女面面相觑,不解地问道:“三嫂是担心我同母妃说起这些,母妃会追责要那人的命?可这并非是三嫂不守承诺,是我母妃想要责罚他,三嫂不必良心不安。”

    蓝槿听后摇摇头,只道:“我这是为常思好。若康婕妤知道常思真正到的地方是孟先生的宅子而非王爷府上,婕妤还会允许常思出宫吗?这事我会和王爷说,所有人都不许将此事传出去,就算真有人在孟宅挟持了谁,那也是我,不是常思。”

    蓝槿分析的头头是道,常思感动不已,伸手抱住蓝槿,趴在她的肩膀上嘤嘤假哭:“我就知道三嫂最疼我了,三嫂考虑周详,常思感激不尽。”

    “今日你就先回宫,若以后还想来见孟先生,就对婕妤说来找我就行。”蓝槿爱怜似的摸摸常思的脑袋,看着她轻松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的尽头,眼神瞬间黯淡。

    她并非完全是为了常思,也是为了男人的身份不被暴露,所以,她在为帮常思的动机绝不单纯而感到抱歉。

    回府的时候,赫连祁告知蓝槿,那人在苏醒后情绪稳定,可对过往一切却已毫无记忆,不过得知他们是来救他而并非想要伤害他后也十分信任他们,眼下他只能把那人交给孟珣好好照料。

    “阿槿真的觉得,那人是楚悉国的世子?”赫连祁手里捻着玉扳指,眼神中满是不解和怀疑,“如果是,他表明身份即可,本王倒觉得,他失去记忆这事儿不像是真的。”

    “不是不像是真的,”蓝槿十分笃定:“而是一定不是真的。”

    迎着赫连祁好奇的目光,蓝槿将怀中藏起的玉佩拿出来,放到赫连祁手里,道:“如果是我失去了记忆,面对周围一群陌生的人,也要装作自己什么都记得来保全自己,可他没有,由此可见,他是装的。”

    赫连祁看着蓝槿的眼神有些飘然,思绪仿佛飞出很远,在马车颠簸了一下之后回过神,捏紧了手中的玉佩,只问那是什么。

    “是那人的玉佩,”蓝槿笑的很自然肯定,运筹帷幄:“若他记得,一定会旁敲侧击地询问这块玉佩的下落,王爷就等着这位世子未来会对王爷报以救命之恩好了。”

    “本王为何需要他的救命之恩?”赫连祁不解。

    蓝槿没想到赫连祁会问她一句为什么,抿了抿嘴,有些坐立难安,最后还是为难地开口说道:“我思来想去,常思免去远嫁之苦固然是好,可与楚悉国结以秦晋之好的事若就这么便宜皇后,来日众王若真为了帝位争起来,我担心王爷会处于劣势。”

    原来是在关心他。

    赫连祁低下头,极力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可内心的欢喜太多太突然,他在蓝槿跟前又并不是一个善于掩饰情绪的人,最终还是笑了出来,抬起双眸看向他在意的女子,将自己的掌心递给她。

    蓝槿很清楚自己对他的笑和他嘴角的梨涡毫无抵抗能力,着魔似的伸出手,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心甘情愿地被他带入怀里。

    “难道阿景想让本王站在太子上风?这可不好。”赫连祁笑起来的时候胸口起伏不定,蓝槿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静的心跳声。

    “不是站在上风,”蓝槿将自己的手放在赫连祁的手上与他十指相握,抬起头,看向他的眼,道:“曾有人告诉我,一切的筹划不是为了谋权牟利,是为了保护自己。”

    “谁告诉你的这些胡诌之言?本王定要掌他的嘴。”赫连祁虽然眼角仍然眯眯笑着,可言语之中却尽是凌厉威胁。

    可蓝槿已经不怕了,她知道,赫连祁从不会辜负真心对他好的人。

    “是我自己说的。”蓝槿低下头,再次把耳朵贴到他的心口。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与蓝槿此刻的呼吸声彼此呼应着。

    “王爷无心帝位,我知道,可未免所有人都知道,都相信,”蓝槿心疼的抱住他,“我欢喜王爷,不想王爷一个人孤军奋战,我想保护王爷,我在明,王爷在暗,我们一起守好这个王府,好不好?”

    一个月以前,他在霁云筑里用她的家人威胁,一句“你在明我在暗”,将她死死地控在掌心成为自己的筹码工具。

    一个月后的今天,他们在狭窄的马车车厢里,她以一句“欢喜”,为护他周全而心甘情愿,冲锋陷阵。

    都说有了心爱之人就像是有了坚不可摧的铠甲,所以蓝槿不怕了,有他在,娜瑟尔也好,皇后也罢,她都不怕了。

    车马声响,人声喧闹,天地阔大,日月乾朗,眼眸情深,心无其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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