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乔雅：死绿茶。
等楚老师醒了，她高低要问问怎么回事儿。
很快，乔雅就把这件事在脑子里在一遍，拿上充电宝给手机续命开机，仔细思索要给哥哥发什么样的信息。这次发完消息，她的手机也要彻底关机了。
因为充电宝的电量告急。
简短的信息中，只记录了乔雅现在所在的小区与具体住址，以及安全，没有巨大创伤的健康，发完这些，手机就哀嚎一声，彻底关机。
黑夜中，一声木门开启的吱呀声，吓的少女手上哆嗦，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放心，家里不闹鬼。”
少年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身没有摘吊牌的衣物，步履轻盈的走到乔雅身边说：“给你家里人发完消息就去洗洗睡吧，不过你动静轻一点，哥哥刚睡着。”
乔雅：……
被恋爱脑的味道糊了一脸怎么办？好无助。
“你要是摸黑不知道去哪里，我也可以带你过去，但你不能在主卧洗就是了。”
主卧的卫生间在房间里面。
楚子卿已经睡了。
乔雅拢把着贺歌给她的东西，压低声音询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楚老师家的客房是没有人用的。”
一个没有朋友，亲戚的人，客房完全没有装修的必要。少女没在这里住过，但楚子卿家里只有一个人的事，她是知道的。
贺歌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的响起：“所以今天晚上你睡我的房间。趁着丧尸爆发才头两天，还没有断水断电，好好洗个澡吧。”
至于卫生间，除开主卧，两间客房对应的是一间在外部的卫生间。
卫生间倒是可以正常使用，甚至比主卧更加宽敞，做了干湿分离，放置了洗衣机之类的用具。
最里面靠墙还有个超大浴缸。
当然，从客观上来说，赫歌利亚欣赏乔雅的纯粹，因为前世，他见证了这个少女的死亡。
那时的他感念于一个人类在不公的事物发生时所爆发的善良，即便在血族漫长的生命中，他也鲜少见到这种罕见的品质。
即使这对于血族来说，就像一个华丽的故事，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此刻，贺歌的恋爱脑正在哐当直响。
他和楚子卿的甜蜜爱巢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为了不吵到楚子卿，他还要让出自己的巢穴。
“然后你要拿着这个当理由，去跟楚老师撒娇，跟他睡一起吗？”
“不，我睡沙发。”
乔雅：死绿茶。
后半夜，在房间里听了一整动物活动声的乔雅，对贺歌产生了些许杀意。
真不是人啊。
贺歌的房间被他改建过，里面只有一张很窄的单人床，和一小块儿可以放点儿东西的桌子。
其他的地方，不是接了各种看起来意义不明的管子，就是大片的蔬菜种植区，和一片有许多稀稀索索的声音，吵的人睡不着觉的动物养殖区。
主打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几乎涵盖了所有人体需要的营养来源。就算不出门，照顾好这些，也能在末世活的很滋润。
至于会不会被人抢劫？
楚子卿本来就不爱吃饭，通常是饿的胃疼，低血糖了才会想起来要吃点东西。
而偏偏他又是个极其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在前世，如果不是葛倾的背叛，楚子卿根本不会被任何人抓住。
抢他？不要命啦？
所以，他没做太多防御性的装修。
而贺歌也不需要。
如果来自亲代的诅咒解除，世间唯二的血族，会成为比未来所谓的丧尸王更可怕的存在。
赫歌利亚又不是人，没有人的情感，思维，做出的些许事情，背离人的道德。
即便曾经是人类，现在也只是和“楚子卿”成对儿的疯子。
楚子卿的房子隔音很好。
有钱，是会有效改善生活质量的。
但这几乎是做到极致的隔音，源自楚子卿极浅的睡眠。
曾经是因为一睡觉就会陷入无数次弟弟被拐走，父母因为自己死去的噩梦。然后楚子卿会在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自责中崩溃，在被子里一个人从青春期，哭到工作。
近几年已经不哭了。
反正也没有意义。
楚子卿似乎只会做噩梦。他精神力透支，昏睡过去，被贺歌带着洗了澡，全程都半睡半醒的，但就是疲惫的醒不过来。
好不容易在熟悉的被窝里睡着，楚子卿又忽然被一阵窒息般的不安感憋醒，无形之物掐住青年整个人。楚子卿在被子里难受的挣扎起来，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黑色长发黏在脸上。
发梢戳到的地方痒痒的。
黏腻漫长的梦境拉扯他，忽然，青年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
漆黑的眸子缓缓睁开，外头的月光隐隐照亮房间。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眼睛周围痒痒的，楚子卿下意识摸了把脸，脸上的水不全是汗，大约也有他的眼泪。只是太潮了，他分不出来。
脑袋一阵阵的抽痛。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本能的认为，自己要出去。
在“为什么要出去？”的疑惑中，楚子卿出了卧室，伸手扶墙，两腿发抖。虚弱的蓝色精神力在半空飘荡，直到摸索到贺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精神力失控的朝着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憩的少年涌去。
在极度的疲惫中，青年几乎只靠本能活动。
“为什么想依赖这个人。”“为什么想要他的拥抱。”
这些疑问统统都没有时间思考，楚子卿就两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坐在地上。
身体的感官很奇怪。
某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很奇怪，但似乎不是痛苦的事。
这下楚子卿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精神力，倒是能清楚的看见脸上自己哭出来的眼泪了。
双臂无助的环抱起自己的身体，他把下唇咬出血。
又爬到墙根边靠着，才感到一点安心。
大冬天，一身冷汗还穿着单薄的睡衣，就算家里的供暖还没断，楚子卿也感觉自己被兜头浇了一身冰水，连骨头都要被冻住，隐隐的发疼。
沙发上的贺歌闻见他最渴望的味道，在黑夜中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