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不生气吗
可每次，他想深入的去回忆那道身影时，脑海中总会闪过某种气触电的疼痛，逼迫他不去回想。
无论如何扭曲记忆与历史，真相永远是必定存在的事物。
十几人向山的更深处走去，没人知道未来在何处。
此时的医院中，乔雅在楚子卿的怀中，感受着那份和哥哥极为相似的安抚。虽说体型不同，但那轻轻拍着后背的手法与体温，让她在这种时候格外的想家。
等乔雅哭的差不多，楚子卿才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去收拾东西，好好的与生死做个告别。至于他自己和贺歌的东西，也就只有手机和钥匙而已。
摸一下口袋，就能确认东西在不在。
少年侧身给乔雅让开道路的同时，也像鱼一样，从房间里摸了出来，反手关上了门，走进楚子卿的身边。
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楚子卿修长的身影像小狗注视自己主人那般。
“哥哥。”
“嗯。”
“我可以像那个妹妹一样吗？”
像那个妹妹一样，抱抱你。
“不可以。”
楚子卿拒绝了。
是，贺歌是没表现过恶意，可是他要赌吗？赌他会不会重蹈覆辙，会不会被一时的善心囚禁。
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因为信任只在双方坦诚的情况下建立。
“等你什么时候和我说真话的时候，我在考虑和你拥抱吧。”
话毕，楚子卿就打算回病房，少年狗一样撞进他的怀里，差点创的他一口气没喘上来。贺歌把脸埋在楚子卿胸前的衣服里，他的手臂无序的抓紧楚子卿后背的衣服，连同头发一起。
长发被扯痛，让一丝烦躁在青年心中蔓延，他微微皱眉，不满的说道：“我说了不可以。你以为你是谁？跟我学什么小孩子撒娇。”
说着，楚子卿挣扎起来。
却只落得个被贺歌抓紧双手禁锢在怀里的结果。
“你放开！”
青年咬牙切齿的低吼，他们还在爆发丧尸的源头医院。眼前的少年大概是吃准了他不能大声呵斥，身体的力气也不大，就这样强行的把他抱在怀里。
足足三十多秒才松开。
顷刻间，青年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真的拿贺歌没什么办法。
至少暂时不行。
如果是未来……未来？奇怪，后半句他要说什么来着。楚子卿双眼放空，即便是少年松开他，他也仍旧在自己的思绪里，如同被囚禁在一副人类的躯壳里。
为什么带入未来的异能上限，他就会觉得贺歌是可以掌控的未知。
青年微微皱眉，记忆的宫殿破碎不堪，无数次的轮回开始不断崩溃瓦解。露出巨大的空洞。
脑海中的刺痛让他身体一软，倒在一边的贺歌怀里。
晃晃脑袋，把荒诞的记忆和情感赶出自己的思绪，定了定眼神，他再次推开贺歌，只是这次，问了少年一个问题。
“我对你也算不上好，被我这么对待，你不生气吗。
别和我说什么猫不猫，报恩的事。丧尸爆发之后也没见你担心那东西在医院的的状况啊，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甚至连手机都不怎么看。”
如果搞不清楚来意，也可以用结果反推。
青年漆黑的长发顺着脖颈在胸前滑落，将他苍白的皮肤衬得越发病态，其上隐约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
他弓起身体，倚靠在医院的走廊墙壁上，下意识蜷缩着上身保护腹部。
真可爱。
赫歌利亚想到。
他蜗居在名为贺歌的身份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恍若未闻的说：“我做什么，都只是源自我自己的意志，你可以当我是个认清现实之后的理想主义者。你问多少次，我都会这么说的。”
说完，少年璨然一笑，大方的把自己的面庞露在楚子卿面前，紧接着在心里补上还没法说出来的真相。
我不是人类，没有拯救世界的宏大理想。
拯救世界，只是赫歌利亚想达成的结局里，因果线上最小的一环。
“哥哥，收拾好东西我们就要计划着回去了，对吧？我们一起。”
少年的手与青年十指相扣。
未知的黑暗星空里，“楚子卿”饶有兴趣的翻看起另一个剧本中的重要人物。
楚子由。
越发深邃的森林树木中逐渐出现一幢白色建筑，只是其上遍布了爬山虎之类的植物。裸露在地表的部分一眼看去只占有五十平米左右的空间。
因为时光变得发黄的墙皮包裹在或绿或黄的植被中，只有少许阳光会突破树冠层，打在风化开裂的墙皮上。
“楚子卿”观赏着眼前新一次轮回的楚子由，默默吹起一阵风，拂去了他肩头的一片草叶。
赫歌利亚的红色出现在祂的手腕上，极细的一缕。在看见“楚子卿”注视的是谁后，红色的精神力忽然壮大，勾着“楚子卿”的手腕，把祂按成平躺的姿势。
鲜红挤占了祂的视觉，祂却只轻笑两声，任由红色的精神力充斥在祂的蓝色里。
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张磁卡，乔安宁刷开了这间白色建筑的大门。
缓缓打开的门里，最直白的是一道左前方的楼梯。
门内的世界是黑暗的，些许被风带起来的灰尘还在半空飘荡着。越往深处，空间越发黑暗。
打开随身的手电筒，用一块森林里随处可见的枯木卡住实验室的大门。在心里又一次回想了这次任务的目标，乔安宁才吩咐自己的队友准备好，进入这幢未知的建筑。
地面的老旧瓷砖因为时间，有些已经从表面裂开，被人踩着的时候咯吱咯吱的作响。
手电筒能照见的楼梯向下，是一层层看不清的黑暗和阶梯。
地下两层的空间里像极了科幻小说，第一层是各种各样的仪器，烧杯，实验装置和用品，以及四间意义不明的房间。
一间放了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套简单的淋浴设施，应当是宿舍。
一间只有废弃的工作台和一墙面亚麻扎板，扎板上有不少孔洞，想来以前也放了不少照片，图钉，用来做思维导图。
剩下的一间在地下二层。
在重重的巨大玻璃罐之后，又往下修了半层的一间小房间。
跨过满地的玻璃碎渣，和破碎的玻璃罐。地上有许多液体干涸之后的斑驳，乔安宁一行人不太想知道那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