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丧尸
正打算麻烦护士，重新给他挂上吊瓶缓解一下自身病痛时。
又一声哭闹，夹杂着心电监测仪器归零时发出的嗡鸣，让楚子卿再次警惕起来，同时也将人群的不安推向高潮。
医院里，死亡是再常见不过的事物。
但……谁知道丧尸病毒会什么时候在医院里爆发呢？
那个眼看着因为高烧口吐白沫而彻底昏死过去，心跳也归零的“人”，似乎胸腔仍然能够呼吸，在不断吐出空气。
“嗬嗬”的气流声从他的胸腔中挤出，仿佛他还活着一般。
可听到这种声音的楚子卿，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汗毛炸裂。
他再次站起身，将视线投注给发出这种声音的方向。或许是因为发烧，他的两条腿有些脱力的颤抖着。
经历过末世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种和死亡挂钩的声音。
这是丧尸闻到了人类血肉后，从腐朽的嗓子里挤出，饥饿而贪婪的声音。
楚子卿压抑住自己想立刻逃跑的双腿，盯着那位于人群中不断痉挛的“人”抓过贺歌的手，比对待自己时，稍微温柔点的拔出了针头。
然后飞速扯过贺歌的衣服压着开始出血的手背。
紧接着，他就看见那个口吐白沫的人就开始不断抽搐着身体，脑袋向后仰。
眼睛逐渐上翻，变得灰白。
所有皮下的血管都开始颜色变深，在体表就能看见一种黑色，然后逐渐变得粗壮，隆起。
他看着这个人一点点变成丧尸，而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贺歌倒是心有灵犀，见楚子卿这般恐惧，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握住楚子卿的手，沉默且安静的假装成挂完水，要正要离开的人。
医院门口的人流依然很多，并且源源不断的有从外面进来的发热患者。
在第一个丧尸化的人咬向身边人时，有些思维灵敏的，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纷纷自己摘掉了针头，静悄悄的开始找寻逃生之路，或者掩护自己安全的地方。
而随着第二个被咬的人变成丧尸，人群中的不安像是往热油里面泼了一勺冷水，一下子炸了开。
尖叫与哭喊响彻了整个医院的输液大厅，人群也顿时乱了起来。
楚子卿的双腿有些发软，一方面是他如今的这个身体，第一次见这种可怕的场景，身体会本能地脱力僵直，这是一种自保机制。
另一方面是他现在有些发烧，而且温度不低。
就连视线中的地面与天花板仿佛都要倒悬过来。
他只觉得自己被人放进了洗衣机，又被人沉默且强硬的盖上盖子，被迫接受着打开开关后，那种巨大的旋转力。
狭窄，潮湿，窒息。
不断旋转，不断碰撞。
每一寸的骨头仿佛都在疼痛。
最终，只打了点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的楚子卿顶不过高烧的病痛，两腿一软，几乎只能靠着贺歌拖行。
而他们与那个象征逃生出口的大门中间，又有几个烧的厉害的人开始痉挛抽搐，口吐白沫。
“啧……”
贺歌虽然像人类那样发烧，但到底不是人类。在这种危机关头，他索性直接抱起楚子卿，朝着人最少的住院部跑去。
电梯是万万不能坐的。
医院里的人这么多，没有人清楚的知道到底什么地方还有丧尸。
这些电梯便是会将丧尸带往一个个楼层的最佳通道。
好在血族的身体，就算装作发烧体力也很不错。而楚子卿只是身体上难受，精神力却还算活跃。
他们是最先寻找藏身之所的人，也是最先碰上住院部少量丧尸的人。
血族强健的体魄，搭配上无孔不入的精神力，即便无法杀死丧尸，也足够拖延丧尸啃咬他们两个人的速度。
即便抱着个成年男性，少年也像鱼一样，滑溜的很。
一点都没让两人被丧尸碰到。
当然，楚子卿用精神力扯住丧尸，往墙上，地上或者天花板上砸过去时，飞溅出来的一些东西不算。
血腥气逐渐在医院里蔓延。
这代表着死亡也逐渐靠近所有人。
两人赶在其他科室因为丧失而变得混乱前，来到住院部，找到一处还开着门，只有一位老人的病房。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的老人，听到自己的房间突然进来两个年轻人，有些诧异的扭头看过去。
当看见两人格外狼狈，身上还有不少血迹和脏污时，老人手里的遥控器啪嗒一声掉在被褥上。
下巴不由自主的张开，瞪大双眼，满脸惊讶。
他看着两人风卷残云的锁上他的病房门，抱着人的那个小娃，还细心的找了个椅子，把另外一个小娃放下。
“你们……”
老人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那些夹杂在电视机正在播放的声音中，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与哭喊。
这下不用两个小孩解释，他也能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如此狼狈了。
小心的把楚子卿放下，避免他磕着碰着后，贺歌才对着被他们鸠占鹊巢的老人家说起医院里的事情，当然，他也得道个歉。
毕竟两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突然闯进房间，还是挺容易吓到老人家的。
“呃……抱歉爷爷。外面现在很危险，所以借您的病房躲一躲。”
贺歌一边应答着老人无声的疑问，一边从周围翻找起柔软的被褥或者毯子。
楚子卿还在发烧。
这段时间他吃饭不积极，弄得自己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就算没有丧尸病毒，在冬天这种寒冷的时节，也是很容易生病的。
“……您在医院住的话，应该有听过最近有很多人高热发烧的事情，那是一种未知病毒……被这种病毒感染的人，会变成一种怪物。
一种……吃人的怪物。
当然，如果您有看一些网络小说的话，也可以管他们叫丧尸。”
现代智能手机的普及率很高，网络覆盖也很全面。
有些老年人的生活比年轻人还潮。
“哦……哦……那这个小娃是？”
老人一边点头，一边很快接受了现状。他多少要比这两个年轻人多活个几十年，接受一些事情的能力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