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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岁暮晚不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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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暮晚如今可还是安平王妃,但她也未必是向着安平王府。

    将归契送入摄政王府暗牢,江行肆并未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安然入睡。

    男人斜躺在床上,眸光落在窗外闪烁的繁星,不知怎么那手就抚上了喉间。

    他轻轻压在血管搏动处,脑海中都是岁暮晚的手掐在他喉间的触感。

    但不知为何,他有些回忆不起那种感觉。

    似乎是冰凉柔软的,又好像是温热滚烫的……

    但总归,那一瞬的感觉在此之前他从未感受过。

    陌生却又充满诱惑。

    江行肆眉心几乎挤到了一起,越想不起那感觉,心底便越发的想要弄清楚。

    他烦躁的将烛火熄灭,却依旧一夜难眠。

    次日天才亮,江行肆便疾步出了府。

    鲤江边上,邀月酒肆。

    宋玄度撑着困倦从酒窖爬上,一双眼睛早已经合了一半,眼底明显的青黑显得整个人颓废不已。

    他身上的青衣松松垮垮的吊着,他倒也不在意,随意将腰带扯紧便继续朝着卧房走去。

    眼看着他就要踏入自己的房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刚好挡在他面前,逼得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宋玄度握了握拳,压下以下犯上的冲动,咬牙开口:“摄政王殿下,您老怎么又来了?”

    江行肆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不耐烦的人,冷声吩咐:

    “抬手。”

    “哈?”宋玄度疑惑,却在对方冷冽的眸光中怂怂的抬手。

    他除了酿酒也没别的本事,若江行肆要杀他绝不会留他到现在。

    就是这位大爷有些难伺候,还老是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虎口张开。”见他五指并着,江行肆不耐烦的下令。

    “……额。”这怎么感觉怪怪的?

    犹豫之际,江行肆一个冷眼甩了过来。

    “小的遵命!”宋玄度利落的应声,命重要!

    他将手抬到与肩平齐,虎口顺势张开。

    然而他就看见江行肆竟然低头将他的脖子卡在了自己的虎口上!!

    宋玄度虎躯一震,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江行肆到底遇到什么刺激?难道是因为天下无敌太久想要自寻死路?!!

    可他也不敢对这尊煞神动手啊,宋玄度立刻就想收手,却被江行肆一个冷眼震住。

    欲哭无泪(┯_┯)。

    宋玄度空着的手抱紧弱小可怜的自己,颤颤巍巍的询问:“殿下,您老这是想做什么?”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尤其是江行肆的这举动倒不是真的要他掐死他,仿佛是在自己掐他的动作中感受什么。

    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好似让宋玄度抓到了什么。

    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不会不近女色太久所以对男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吧?

    想到这,他更加的惊恐害怕,眼睛都不由瞪圆。

    虽然自己的确有几分姿色,江行肆看上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他喜欢娇娇软软的女人啊!!!

    就在宋玄度疯狂脑补的时候,江行肆已经不耐烦的将他的手拍开了。

    不像,一点都不像!

    温度不像!

    触感不像!!

    感觉更不像!!!

    烦躁的人轻车熟路的从酒窖取出一小坛梨花醉坐在院中,眉头依旧紧锁着,像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这还是宋玄度认识江行肆以来第一次见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他,这般纠结不解。

    他揉着被拍红的手,试探着走到桌边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问:

    “殿下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是麻烦。”江行肆仰头喝了一口酒,尝到喜欢的酒眉心稍解。

    宋玄度挑眉,好奇心更甚。

    “不是麻烦,是何物?”

    “岁暮晚不是物。”

    是人,一个喜欢装柔弱装无辜的骗子。

    宋玄度声音猛地拔高:“女人?!!”

    岁暮晚这名字一听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女人好啊,女人好啊,差点他就要怀疑江行肆是不是短袖了。

    江行肆“嗯”了一声,脑海中又浮现岁暮晚那双清凌凌的眼。

    宋玄度忽然就看懂了江行肆今日的怪异之处。

    他试探着问:“所以,是她……”掐脖两个字莫名的让人觉得羞耻,宋玄度说不出口,所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江行肆倒不觉得有什么,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一时间,宋玄度的心情实在复杂到了极点。

    他觉得江行肆一定被那个女人拿捏死了,否则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放任不喜的女人近身?

    江行肆这人说是多智近妖也不为过,但他偏偏是个纯情的良家少男。

    幼时,他醉心于兵法谋略,又被先摄政王困于军营,压根没机会接触女子。

    好不容易能离开军营那个满是糙汉子的地方了,却又被卷入权势之争,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死于贼人之手;

    然后被迫继承摄政王之位,同龙椅上的那位勾心斗角,互相牵制。

    玩弄权势人心,江行肆玩得比谁都溜。

    杀人分尸他也比谁都熟练。

    但是别的有些感情,对无人教导的他来说却是极为陌生的,如今有疑惑也算正常。

    宋玄度却没有打算替江行肆解惑,毕竟他不知对方是何身份,何种性格,人品又如何。

    若是引导错了,反而会害了江行肆。

    思及此,宋玄度拍了拍江行肆的肩膀:“别喝醉了,我困了先去睡一觉,若醒来你还在我再陪你喝。”

    江行肆有烦心事的时候都喜欢来这寻他喝酒,宋玄度也习惯了。

    但他现在困得不行,实在没精力陪他。

    好在江行肆还惦记着审问誓归阁中人的事,因此也没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

    听见宋玄度要去休息,便将酒坛放在石桌上离开。

    几个起落之后,已经不见人影。

    宋玄度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眼中缓缓的流露出几分羡慕。

    以前,他也是这般潇洒恣意的。

    只是回不去了。

    宋玄度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脑海中那藏了多年的影子逐渐清晰,却仿佛一把利剑刺进他心口。

    “别恨我 。”一声轻叹消逝于天气间,唯独酒香越发浓郁。

    说着要睡的人,却终究未能入梦。

    三日后,天空中一轮圆月洒下莹白的光辉将繁华的京都笼罩。

    吹吹打打的鼓声将一顶轿子从侧门送入安平王府。

    岁暮晚同周驰妄一同坐在主位,脸上带笑的接过林舒悦递来的茶。

    “既然入了王府,以后便好好伺候王爷,替王爷开枝散叶,替本王妃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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