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那位，何时来的京都
山骨有些赧然：“总不能等王妃醒来再处理这些琐事，所以妹妹便擅自安排了。”
她看着浣纱：“姐姐看看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妹妹再安排下去便是。”
这话里隐隐有奉浣纱为大丫鬟的意思。
然而浣纱却不敢顺势而上，她很清楚自己是谁的人，岁暮晚也清楚。
她能容忍自己在她身边伺候已经是开恩，若是自己不识趣，那么等待她的就是一个死字。
所以浣纱摇头道：“你安排的没什么问题，我只负责照顾王妃的起居安危，院子里的事一切以王妃的意愿为上。”
山骨眸光动了动，浣纱这话听起来倒是颇为敬重主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
她笑着颔首，“奴婢明白，等王妃睡醒会再请王妃定夺。”
“嗯，去忙吧。”浣纱点点头，安静的守在岁暮晚房门口。
山骨见此也并未阻止，转身又忙了起来。
日落西山，天边挂满了绯红的霞彩。
岁暮晚动了动发麻的手起身，屋外听到动静的浣纱敲了敲门：“王妃，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进来。”岁暮晚应了一声。
浣纱进屋去，不多时端着热水的山骨和端着餐食的素尘也到了门口。
“王妃，奴婢伺候您洗漱。”
看到准备齐全的两人，浣纱笑容有些僵硬。
她虽然是以丫鬟的身份跟在岁暮晚身边，但她并未真的伺候过人，和山骨和素尘比起来便显得处处不足。
看着安然享受着山骨无微不至的伺候的岁暮晚，浣纱深吸一口气，屈膝跪了下去。
山骨和素尘同时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认真的替洗漱完的岁暮晚布菜。
今夜素尘做了一个排骨炖山药、一道爆炒猪肝、一道清蒸鱼、辣炒鸡丁和新鲜的蔬菜小炒，以及两碟精致的甜点。
她并不知道岁暮晚的口味爱好和食量，所以便试着先做了一些。
岁暮晚倒是给面子，每道菜都尝了不少。
等她吃完，素尘才补充道：“王妃口味上有什么偏好都可以吩咐奴婢。”
“我身体不好，你可以学着做药膳，养血补气的可以多做。至于口味，我偏好辛辣腥味淡的。”
若真算起来，岁暮晚其实什么都吃。
但在条件能满足的情况下自然是会偏向她喜欢的。
素尘认真的听着，等岁暮晚说完了才乖巧的笑着回：“药膳奴婢会做的，明日便给做给王妃试试。”
“好。”瞧着素尘乖巧的笑，岁暮晚便也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
素尘脸蛋圆润，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杏眼眯着，颇有几分橘猫的懒样，很是喜人。
而山骨却要清瘦许多，但模样也算清秀周正，只是不怎么爱笑，目前感觉话也不是很多。
岁暮晚放下碗筷，“院子里的事就交给山骨全面安排，小厨房的事交给素尘就好。”
“至于浣纱……”岁暮晚声音停顿了一小会，然后才侧身看向一直跪在她身边的浣纱。
“你为何来我身边伺候，你我心底都清楚。所以你不会伺候人，我也理解。不必跪了，起来吧。”
“奴婢是王妃的奴婢，有不足之处便该罚。”浣纱没动，低着头保证。
“但奴婢不会的东西，奴婢会学。”
在她伺候岁暮晚的这段时间，许多生活中的事都是岁暮晚亲力亲为，若不是今日看到山骨和素尘伺候岁暮晚，她都没有意识到她这个丫鬟做的有多不称职。
所以她害怕岁暮晚会将她赶走。
留在岁暮晚身边，她尚有一线生机。
若被岁暮晚赶回去，等待她的只有生不如死。
“不必你学。”岁暮晚背对着她，“你做好周驰妄让你做的就行。”
“奴婢不敢。”浣纱变了脸色，她是王爷安排在王妃身边的眼线，该做的事自然是监视王妃，将她的一举一动告诉王爷。
但她却不敢那样做，因为岁暮晚给她的感觉比周驰妄更危险。
这些日子跟在岁暮晚身边，她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只是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告诉周驰妄。
潜意识里，她就明白若她真踩到了岁暮晚的底线，那么她会比落在周驰妄手里还惨。
“我的意思是，之前你怎么做的，以后继续就行。”岁暮晚似笑非笑的问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浣纱咽了咽口水，对上岁暮晚的笑容时头皮泛起一阵阵的麻意，她连忙低头：“奴婢懂了，还请王妃放心。”
“起来吧。”岁暮晚摆摆手，浣纱看了一眼还在屋内的山骨和素尘，似是明白了什么。
但她什么都没问便躬身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三人，素尘脸上俏皮的笑多了几分阴冷：“王妃，她应该已经发现我们是您的人了，要杀了她灭口吗？”
素尘保证，她绝对处理得干净利落。
山骨白了她一眼：“王妃若要她性命，就不会留到现在了。”
“而且……”山骨犹豫着，见岁暮晚没有不悦的表现，便继续说：“知道我们是王妃的人，对浣纱来说反而是种震慑。”
“以后，她会更识趣的。”山骨总结。
素尘若有所思的转着眼睛，好奇的向岁暮晚确认。
“王妃，是山骨说的这样吗？”
“嗯。”岁暮晚笑着：“有浣纱在，会少很多麻烦。”
自己身边没有周驰妄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心？
今天她选的这些人中，也未必没有他的眼线。
浣纱时刻跟着自己，周驰妄会放心很多。
夜色深深，凉意蔓延开来。
屋檐下一道人影闪过，守夜的山骨手掌立刻落在了腰间，警惕的盯着周围。
这时她身后的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岁暮晚倦懒的双眸。
山骨立刻将手从腰间放下：“王妃，有什么吩咐吗？”
她没有说自己刚才察觉到的异常，毕竟她只是一个虚影，万一是她看错了，岂不是让王妃提心吊胆一晚上？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岁暮晚安抚道：“你没看错，的确有人来了。”
山骨一惊，岁暮晚微微侧身，她便看到了此刻正半躺在屋内的贵妃榻上那道白衣出尘，貌若神祇的人。
只一眼，便让山骨又惊又惧的收回了视线，身体隐隐发着颤。
那位，何时来的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