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下堂王妃
周国祭春神的这天,皇后会操办宫宴,宴请各达官贵族以及他们的夫人小姐进宫同庆。
用以举办宴会的昌平殿内早已经是人声鼎沸,歌舞升平。
岁暮晚并没有和周驰妄一同赴宴,熙帝有事早早就将周驰妄召进了宫中,周驰妄知道岁暮晚现在不喜他便也借机不去岁暮晚面前碍眼。
反正,宴会上两人也是要坐在一起的。
想到今日见到岁暮晚时她那悠哉惬意的模样,周驰妄唇角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正在同另外几人说话的熙帝注意到这一幕,声音一顿,随即声音中带了几分打趣。
“妄弟,你这是想到哪位美人了?”
周驰妄唇角还未散去的笑意微微一顿,然后逐渐在脸上放大。
他没有否认,带着几分难得的羞赧。
“臣弟在想臣弟的王妃。”
“哦?”周柏熙狐疑的挑眉,他没记错的话周驰妄和他的王妃感情并不好,甚至是有些厌恶他的那位王妃的。
但今日他这春心荡漾的样子,却似乎不是自己听到的那么一回事。
不过对于周驰妄的私事周柏熙倒不是特别上心,只要他这个弟弟觉得顺心就好。
事情该安排的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周柏熙对下首的几个人摆摆手。
“今日的宫宴来的世家小姐不少,朕就不拘着你们了,早些去赴宴吧。”
御书房内的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三人走到门边时,周柏熙的一句话成功让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贺迎,朕还有事问你,你留一下。”
被点到名字的人动作僵硬的转身,那双灰棕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厌恶:“臣,遵旨。”
周驰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离开。
自家皇兄有什么爱好,周驰妄心里一清二楚。
但他没想到,周柏熙会把主意打到贺迎的身上。
但想到贺迎那张生得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脸,心底了然。
若非忌惮贺迎的身份和武力,皇兄恐怕也不会等到登基才流露出他的心思。
如今皇兄的根基已稳,贺迎想逃,难。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
周驰妄现在只想哄好岁暮晚,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
想到那人今天看书时灵动俏皮的小动作,他好像才真的将他和脑海中那道模糊的碎碎念的人影重叠。
所以,他希望以后岁暮晚在他面前都是那样。
相比周驰妄的果断,御书房内的另外一人却深深的看了贺迎一眼,感觉到龙案后周柏熙那刺目的视线才抬脚离开。
“摄政王殿下,我家将军呢?”江行肆才走出御书房没多远,便被贺迎身边的副将拦了下来。
看到安平王和摄政王都出来,却不见自家将军,他这才拦下江行肆询问。
江行肆看着他:“你家将军没事,陛下还有事要问他,应该要不了多久他便出来了。”
“无事便好,多谢摄政王殿下。”萧霁月松了一口气,得知自家将军无碍便不再拦在江行肆面前。
目送江行肆高挑挺拔的身姿走远,萧霁月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如今成熟稳重、喜怒不言于色的摄政王殿下,在三年前还是一个招猫逗狗,闹得京都不得安宁的混世魔王。
时间,当真是个磋磨人的东西。
昌平殿内,世家夫人小姐齐聚,丝竹靡靡之声从店内传出,偶尔夹杂着女子的浅笑。
岁暮晚站在昌平殿前,眼前的景象像是博物馆中的夜宴图在她面前展开。
长约38丈宽约20丈的昌平殿(比常规足球场稍大些,一丈=333米),正中央乃是为帝后准备的主位。
从中央向两侧,精致的木雕桌椅依次排开,距离正中的距离越远,桌椅的雕花越简单。
而在昌平殿正中铺设一个直径约3丈的圆形舞台,供乐府的人表演和世家小姐们展示才华。
岁跋氏在淮江一带,乃至整个周国都是排得上名的大族,但是其底蕴和皇室比起来,依旧不值一提。
见有人在殿外站了许久都没进殿内,一道道探究的视线朝殿外的岁暮晚投来。
当看清她是何人后,殿内似乎有一瞬的安静,随后低低的嗤笑声传了过来。
有不明所以的人疑惑的问:“那位是谁?大家的反应怎的如此奇怪。”
“还能是谁,安平王府的花架子王妃咯。”
“啊?”发问的人更加不解,既然是王妃,大家反应更不该如此。
见她这般,立刻有人给她解释。
“她不仅是安平王府,还是淮江岁跋氏的嫡次女呢。只可惜,她如今不但和岁跋氏断了关系,还是一个不得恩宠的空壳王妃。”
“安平王对这位,厌恶得很。每每看到她都像看到街边的臭虫一般。”
“居然是这样,莫非这安平王妃做错了什么?我怎么听说,当年安平王的王妃乃是他亲自求娶的?”
“男人嘛,不就是那回事,得到了就不珍惜呗。”
“说的也不对,安平王如今喜欢的是林家的孤女,林舒悦。这两年,安平王把那位可是当眼珠子般护着。”
“这林舒悦又是谁……”
无数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比刚才还要热闹几分。
岁暮晚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会殿内的人都默契的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浣纱则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岁暮晚的脸色,习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好上许多,所以这些充满恶意的调笑声浣纱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
她听到不要紧,她就怕岁暮晚也听到,从而加深她和王爷之间的矛盾。
两人不和,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做属下的。
好在岁暮晚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好似根本没听到殿内的议论。
浣纱不由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岁暮晚不是没听到,相反,她听到的比浣纱听到的更多。
甚至,她还听到有人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岁暮晚看着朝她走来的几人,唇角勾了勾,带着浣纱踏进昌平殿。
“岁暮晚,你一个即将下堂的王妃,怎么有脸来赴宴?”
两人脚跟才落地,刺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浣纱脸色一沉,谁这么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