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来和离的
这样血腥的礼物别人或许不喜欢，但岁暮晚很满意。
尤其沈宁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还是她在其中推波助澜。
从沈宁教唆挑拨岁暮晚对林舒悦动手的那一天开始，她便没想过放过她。
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
岁暮晚眼中的惊慌之色已经褪去，冷着脸从周驰妄的怀中退了出来。
她的视线再次落到屋内的沈宁身上，和她充满怨恨的双眼对上。
她问周驰妄：“你说沈良媛陷害我，是指让人玷污林舒悦清白这件事？”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分明是笃定的。
周驰妄因她避开自己怀抱的动作稍冷的眸色亮了几分，他就知道他的晚晚足够聪明。
所以周驰妄颔首应下：“是。”
“呵……”岁暮晚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她盯着周驰妄的双眼：“那为什么在那之前，你看不出来我是被她陷害的呢？”
“是因为不在乎吗？安平王！”
岁暮晚在京都并无倚仗，但凡动点脑子都不会将这件事完全怪在她头上。
眼前人还是那个人，声音也和从前并无不同。
但是这话里带刺的功夫却让人惊叹。
周驰妄心口被刺了一下，他无奈的看着冷着脸的岁暮晚。
“我的错我认，所以晚晚给我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不要这样抗拒他。
岁暮晚从他怀中退出来的那一瞬间，那双姣好的眼睛里嫌恶并没有躲过周驰妄的眼睛。
“你如今这样，是因为知道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对吧？”岁暮晚反问着。
周驰妄沉默半晌，几不可见的点头。
两年前，先帝突然病逝，太子未定，一干皇子斗得你死我活。
周驰妄在护着如今的皇帝撤退的过程中被身边人背刺，身受重伤垂危之际是岁暮晚救了她。
看到他这样身受重伤的人时，对方并无半点害怕。
而是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山洞，替他处理伤口，喂药。
那样死寂的绝望中，他听得到的只有她模糊不清的碎碎念。
充满了生机和希望，让他不由自主的贪恋着。
最终，演变成了不可倾覆的执念。
他不在乎这是不是爱，他只想要她能在自己身边。
所以，在得知自己认错人时他才会那般愤怒，那般厌恶占据了她身份的人。
可到底，最后他依旧弄错了。
如今，这执念却更加强烈。
不管岁暮晚愿不愿意，想或不想，她都必须留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慢慢的弥补……赎罪。
今日沈宁这般，是他的歉意也是警告。
他宁愿岁暮晚惧怕他，也不愿她动离开他的念头。
可她不知道，眼前的岁暮晚早已经不是那个为了得到他些许注视便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的岁暮晚了。
面对周驰妄这般深情的眼睛，岁暮晚心中半分波动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当初没有救你。”
“晚晚！”岁暮晚声音才落，周驰妄便激动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压抑着心底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警告：
“不要说这样的话。”
她越不让岁暮晚说，岁暮晚却偏偏要他听得清楚。
“如果当年没有救你，我便不必受这两年的痛苦和折磨。”她一点点掰开周驰妄的手。
“周驰妄，你如果还有良心就该好好查查在你的默认下，我在这安平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相信等你查清楚之后，便没脸再出现在我面前同我说这些了。”
最后一根手指被岁暮晚掰开。
指尖温软的触感消失不见，留给周驰妄的是那道决绝冷漠的背影。
他抿着唇，这两年岁暮晚在王府具体的情况，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可如今，这个问题却成了他避无可避的存在。
他想改善和岁暮晚之间的关系，便要查清楚这两年岁暮晚的境遇。
屋内沈宁用尽全身力气，哀求的爱慕的盯着周驰妄，可他却连回头都未曾。
“处理干净。”留下这四个字，周驰妄的身影也消失在屋内。
周驰妄的深情一不小心便会成为收割性命的利刃，只是依旧有人前赴后继的想要独享这份深情。
岁暮晚悠哉悠哉的走在回主院的路上，哪怕刚刚冷嘲热讽了周驰妄一番，也丝毫不影响她借住在他的主院。
浣纱观察着岁暮晚，心里暗暗有了数。
看样子，今日和王爷的交锋，依旧是王妃赢了。
或许是岁暮晚的那番话真的刺激到了周驰妄，一连几日他都没有出现在岁暮晚面前。
直到祭春神的那天，两人需要共同进宫参加宫宴，周驰妄才来找了岁暮晚。
彼时，岁暮晚刚练完功，抱着果脯在院子中看一本游记。
周驰妄作为当今圣山尚且在世的唯一的兄弟，又是当初扶持圣上登基的功臣，他在各方面都有绝对的优待。
许多早孤本安平王府内都有，这点很大的方便了岁暮晚。
周驰妄进院子就看到半躺在摇椅上，双腿随意的搭在石凳，脚尖一晃一晃的人。
她手中的书挡住了那张精致的小脸，但捻着果脯的粉嫩指尖依旧勾人。
“小姐，王爷来了。”浣纱低声提醒着岁暮晚，并不是想打断她的兴致，而是怕岁暮晚说什么不该说的被周驰妄听到。
“噢。”岁暮晚将书放下，抬眸看向站在拱门下的男人。
今日的周驰妄穿着一身深蓝的蟒袍，精瘦的腰身被玉带束着，矜贵又勾人。
岁暮晚挑了挑眉，起身将游记放在一旁。
“来和离的？”
上一刻表现得再乖巧的人，只要一张嘴便能将人噎个半死。
周驰妄眉心跳了跳，假装没听到她的这话，抬脚走到她身边，视线在她几乎吃空的杏脯上。
看样子，她喜欢吃偏酸一点的。
“今晚需要和我一起入宫参加宫宴，我让人将衣服都准备好了，你是想现在试试，还是等晚些时候再说。”
看出岁暮晚此刻兴致都在看书上，周驰妄便没有让她现在去试衣服。
而且，他觉得就算是他现在让她去，她也不会听话。
倒不如，顺着她的意愿来。
岁暮晚轻嗤了一声，没有拒绝。
“我一会试。”
闻言周驰妄松了一口气，见岁暮晚搭着的脚尖不像刚才那般晃动，便知自己依旧不受她待见。
所以没待多久便识趣的离开了。
而这段时间，岁暮晚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当今圣上登基两年，膝下却无一子一女。
这让她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