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应
“公子可还恨着奴家？”
“这从何说起，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恨？”
凝香俏脸泛红，眉梢带着喜意。
她神色幽怨道：“那公子缘何四月不登门？”
“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银子。”
后半句是实话，资助胡郭二人的钱是他的全部积蓄，也只够在丹桂阁住一晚。
“我记得与你说过可免费宿在丹桂阁，再说你才晋升巡差，哪有那么多公务？”
凝香随意的一句话，让陆远心生警惕。
“我今日才正式晋升，你如何得知？”
凝香妩媚多情的俏脸没有丝毫惊慌，轻笑道：“公子可知教坊司背后是谁？”
陆远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内城五大世家楚、唐、关、田、夜，教坊司的后台便是楚家。”
陆远惊讶道：“楚家？”
难怪巡检司的人都不敢在教坊司造次，楚家的势力，另外四家远远不及，青溪城的城主就是楚家人。
“为了迎合客人，楚家会收集城中的重要人物和事件资料，定期送来教坊司，我便是在其中看到了公子的事。”
凝香在暗示他。
只要常来丹桂阁，就会得到许多他应该接触到和接触不到的隐秘。
这些隐秘会对他的仕途大有裨益。
“你对田洵了解多少？”
陆远在比武时发觉田洵的开脉功法诡异，或许凝香会知道什么。
“公子还说不恨奴家。上次我就说过，当时他出银子让我召公子入室，仅此而已。后来才知道，他是想害公子的。”
“此事已揭过，我是说他修炼的开脉功法，会短时间内让人晋升一个小境界。”
凝香努力的想着。
“他的地位太低，还不值得楚家重视。倒有一条，他晋升了副巡差，其它就没了。至于开脉功法，我不太懂。”
陆远见她确实不知，便不再追问。
“公子，长夜漫漫，可要奴家抚琴一曲？”
“抚琴？我更喜欢看你吹箫。”
花魁娘子满脸羞怯，脸色酡红。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为了等公子，奴家已经吃素四个月了。”
“今日让你开荤……”
……
第二天卯时，三人回到双桂巷巡点驻地。
做了巡差，自然不用点卯。
到后院召集众位差役役夫，勉励训诫一番，让手下各自按部就班。
回公房坐下没多久，胡冲进来禀报。
“大人，黑鹰帮帮主黄岩求见。”
黄岩？陆远心中一动，正想着派人找他呢，没想到他先来了。
“见过巡差大人，小人得知大人晋升，准备了些薄礼。原本要送到府上的，结果小人在府门外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大人，就自做主张到巡点来了。”
当下的世道，别说送贺礼，就算是行贿，也没什么可避人的。
就算被人知道告发，也不会有上司来调查，压根没有此条罪名。
陆远收下了黄岩的礼金。
资助胡郭二人后，他几乎身无分文。
再者，他要让黄岩替他做事，不收礼就显得见外了，会让黄岩心里没底。
果然，黄岩乐的咧开一嘴的大黄牙。嗯，他叫黄牙更合适。
“大人武曲星下凡，小人早就看出大人的不凡，恶狼帮……”
陆远打断他的吹捧。
“黄帮主，恶狼帮被铲除，我有意让你接收他们的地盘，你意下如何？”
黄岩简直要被幸福砸死了。
在他看来，陆远帮他除掉了恶狼帮，让他免遭生死威胁，他已经恨不得给陆远磕头了。
可是，陆远竟让他接收恶狼帮的地盘，黑鹰帮要雄起了，我黄某人要成威震一方的枭雄了。
“你不愿意？”
久久没有得到黄岩的回应，陆远有些意外，这黄岩胸无大志不思进取，枉费我的心思。
“不不不，小人愿意。”
说罢扑通跪倒，咚咚磕起头来。
“大人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回去给你立长生牌位。”
陆远定定的盯着黄岩。
“长生牌位就免了，我只要你的忠心。”
黄岩最是见风使舵的人物，斩钉截铁的回道。
“小人今后就是大人的一条狗，大人让小人上刀山下火海，小人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希望你永远不会因为背叛，而见识到我的手段。”
黄岩立马对天发誓。
“你回去抓紧扩招人手，选出部分心腹，去给我找出疤爷来。”
疤爷是个隐患。
之前陆宗仁打断他的腿，怕他找二叔一家麻烦。
现在被自己剿灭老巢，怕不是找麻烦那么简单了。
“疤爷？”
“对，当天被他从地道逃了，地道出口在务本坊，你的眼线给我盯紧崇仁坊和务本坊，一有发现，马上回报。”
黄岩咬牙切齿道：“小的明白，不管疤孙上天入地，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
到了巡差级别，已经正式步入官场。
各个势力都会密切关注，收集相关信息。
更不论普通人，巡差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大山，是能决人生死的。
早在昨天，陆远出任双桂巷巡差的消息，就像炸弹的冲击波，瞬间传遍了崇仁坊。且余势不减，快速向周边各坊传递着。
陆宗平的地摊经营的是百货杂物，主要是布匹鞋袜，也有针头线脑，甚至还会卖点孩童的玩具。
平日里他从榕树巷用平板车拉着货物出门，到摊点把车一支，就是一个摊位。
“快点，磨蹭啥呢。”
陆宗平招呼着朱氏。
朱氏小跑着打开院门，陆宗平拉车向外走，忽然愣住了。
大门外。
四五个人站在那里，伸长脖子往院里瞧，他都认识，并且关系还不怎么好。
陆宗平心道，坏了，大清早的有人来找事了。
他架好车子，不动声色的把裁布的剪刀藏在袖口，与院外的人对视着。
“哎呀，老陆，我出摊顺道路过你门口，咱一块走吧。”
说话的是同行，竞争对手，陆宗平生意好的时候，他总偷偷往陆宗平布料上撒沙子。
这人住在另一条小巷，榕树巷又是死胡同，说顺道有点过了。
“陆哥，好巧，我正要上街，来，车我给你拉着。”
说话的是他的邻居，两人因为宅基地多占一墙的事经常吵嘴。
说着话，那人就过来抢车。
……
门外的四个人，各有各的理由，总归与陆宗平巧遇了，大伙结伴出门。
陆宗平两口子像梦游一样跟在众人后面，直到了出摊的玉林路，也没明白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