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练习
“真的？”
“那还能有假？”夏思觉睨着他。
“你以前也这样说过。”
夏思觉：“？”
夏思觉：“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的，只是你忘了。”
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正色道：“我这次认真的。”
温如霖沉默了会儿，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学习了？”
这次轮到夏思觉沉默了，他板着脸，过了好长时间才闷声说：“你管我呢？”
温如霖：“……”
温如霖：“行，我答应你。”
他起身朝夏思觉伸出手，“但是必须要按我说的去做。”
“成交！”
——
之后的几天徐灿觉得后桌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只看见对方偶尔翻一下书，心情好的话还会写写卷子做一下题，但最近据徐灿观察，他竟然真的认认真真开始学了，上课也不找他说话了，下课只顾着做题。
徐灿活了十余年，第一次感受到孤苦无依的感觉，身为他的好兄弟，该怎么办？
当然是比他更努力！
如醐灌顶的徐灿一头瞄着夏思觉的进度，一头抽空做数学习题。
可怜他的练习册从开学到现在成功成为班里最新的，没有之一！
“哎觉哥你等等我，这题我还没写完呢！”徐灿火急火燎地写完了最后一个解题步骤，呼出一口气，“好了。”
那边已经开始翻页了。
听到书声，徐灿双手抱头，苦不堪言，“不用那么拼吧！你已经连续写了三个课间了，一分钟都不带休息的！”
夏思觉有了年级第一的助力，学习效率直线上升，翻页做到第二页的时候还不忘嘲讽一下他，“菜就多练。”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在他悲愤欲绝之时，班长张静噔噔噔跑到讲台上，拍着桌子说：“都别说话了，明天就要参加红歌比赛了，我们再练习一下。”
“哦——”
“临近比赛才开始练，这学校可真会给我们节省学习时间。”
“可不嘛？就咱学校这尿性，哪怕是一个小时后开始比赛，现在都得老老实实地做卷子。”
徐灿别的不行，放歌倒是挺积极，飞奔到前面开了多媒体，“咱们班选的是大中国是吗？”
“对。”张静在一旁指导着他：“这个版本。”
墙上挂着音响，音频一点开，全班都回响着这首歌的旋律。
开头先来一两句热个场，徐灿率先起头给大家打个样，他用手数着节拍，嘴里哼着调，“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
“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
这首歌整体简单易学，跟着原唱哼两遍基本就都差不多了。
张静像一个指挥官一样在上面指挥着声调的急缓紧凑，时而高扬，时而平缓。
徐灿前期还挺乖的跟着唱，到后面就不行了，做的行为简直没眼看。他调出音量，右手不停地拖动音量，学校的多媒体被他打出酒吧里宿醉狂欢的感觉，一阵一阵的，出来的效果格外的震撼。
学生们合唱——
“我们的大中国呀，好大的一个家，经过，那个多少，那个风吹和雨打——”
徐灿在上面明显是玩爽了，把手放在嘴前学野人呼呼地叫，“准备好了吗，everybody！让我们举起手嗨起来！”
玩的正嗨，一扭头，视线正好与刚进门黑着脸的秦璐对上，吓得他一个激灵，反射性地把手乖乖放下。
秦璐踩着恨天高噔噔噔地走上讲台，“放啊！怎么不放了？无法无天了是吧，管不住你们了？”
“红歌赛要说也得是明天，今天你急个毛线。”
底下的人弱弱反驳：“这不是想提前练练么。”
“呦，想练练啊？平时练习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这么积极呢？”
秦璐第二大招——冷嘲热讽。
“想唱啊？来，我给你们时间唱，徐灿起个调，让我看看你们练得怎么样，这课不上了，我们就在这儿唱，来，怎么不唱啊？”
这能唱吗？！这能唱吗？！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班里的人瞬间个个像鹌鹑一样低着头默不作声。
“现在开始上课。”
众人的肩膀都有一瞬间的松懈，只是这股松懈劲还没过，秦璐说了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现在我找一个人上讲台来板书这道题。”
我靠！
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冒出这句话，有人头越勾越低，都快埋到桌兜里了。
“唉唉唉，有些人呀，头勾的跟个豆芽子似的，真以为老师看不见你们啊！”
“徐灿！你来写。”秦璐环视了一圈，觉得还是徐灿当这个典型最有征服力，谁让他是班里的交际草呢？
“啊——”徐灿双手抱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老师我错了，真的错了。”
“别啊，错什么错，你做的非常好，所以这道题给你写喽。”
徐灿一步做十步地挪动，比老太太过马路还慢。
秦璐抬脚欲踢，徐灿立刻捂着屁股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先写了个解，扭过头对老师笑了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都这样了，秦璐应该不会狠心打他吧。
事实证明，她确实不会，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惩罚人。
秦璐看徐灿一直磨磨唧唧地下不了笔，她心下了然，说：“你去后面站着，我找个会做的人做，课后你把这题抄十遍，明天比赛前交给我，知道没？”
徐灿可怜兮兮地点头，拿着书站后面了。
“温如霖，你上来做。”
夏思觉身旁陡然一空，再看见同桌的时候他已经在讲台上开始写字了。
“嗯，这个思路很好，写完下去吧。”
她敲敲黑板，说：“这题是高考题，在高考中属于比较难的那一类，同时占的分值也是相当的高，我先讲一遍，不会的课下再问我。”
“……”
“兄弟，你真可怜。”夏思觉摇头啧声，道：“那有个空了的椅子，要不要我帮你拿过来。”
“可别了吧，秦璐看见我坐下去指不定要怎么加罚呢。”徐灿往上方瞥了一眼，立刻又低下头，嘴唇小幅度地出声，“觉哥，上面，老师在看。”
夏思觉立马也低下头，不去看讲台上的人。
“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昂，不要以为我看不见，你可以来站上面试试，下面的一举一动都清楚的很，别偷偷摸摸的说话或者搞小动作，你以为我不点你是不知道吗，我是在给你留面子，都不想搭理你。”秦璐还单手拿着粉笔，像是下一秒就会把粉笔头当做利器掷出去。
夏思觉快速抬眼看了下秦璐的脸色，气的发紫！
同桌救我！！！
他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捞过同桌的手，在掌心里飞速写道——快！秦璐要发火了！救我！
字迹潦草还连笔，但温如霖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眼看秦璐就要再度张口，刚发出一个音节，秦璐就看见温如霖举起手，话到嘴边又换了个意思，“怎么？有什么事吗？”
“老师，要下课了。”他像一个真正体贴老师且不耽误上课时间的好孩子一样提醒道。
黑板正上方空白的墙壁上就有钟表，秦璐一看，只剩五分钟下课了，最后一个选择题还有一半没讲。
她赶紧续上，夏思觉也因此逃过一劫。
他深呼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对着同桌伸起了个隐蔽的大拇指，小声说：“同桌你太聪明了，辛好有你。”
“你以前也这样吗？”
“……什么？”夏思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以前也经常让你同桌帮你打掩护吗？”
夏思觉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老子以前都是单人双桌，一个人畅快死了，找谁打掩护？再说我……”
我什么呢？
他猛然想起来他以前可从来不在意这些，老师吵就吵了，即使说再多也没用，左耳进右耳出，就没把当成威胁，但现在不一样了，即使是他再愚钝也发现了不寻常。
他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又具体说不出来，只能凭感觉。
他走了一会儿神，温如霖把手掌放在他眼前晃了晃，问：“怎么了？你什么？”
“啊，没什么。”他反射性回道。
说完这句话下课铃刚好打响，秦璐也结束了这场五分钟的激战。
她把手里的卷子收拾好抱在怀里，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待会儿课代表去我那儿拿卷子。”
她摆摆手，唤来张静，“班长，以后练歌别在课前练了，放在大课间。”
班长张静熟练地小跑过去，点头哦了一声。
秦璐交代道：“这次的红歌比赛也就是走个流程，领导不会有多注意，就像上次的篮球比赛一样，咱班还代替学校赢了个季军，结果呢？就颁布了张荣誉证书就完了，连个奖品都没，学校就这不好，死扣。”
意识到话题逐渐偏离，她赶紧给坳过来，说：“行了行了，总之明天的比赛交给你了，要是那个同学不会唱，你就让他对口型，这不难吧？”
“不难不难。”张静在各科老师面前就是一个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乖乖女，人好又温柔，长的也不错，加上学习也挺好，一直被老师评为夸奖的典范。
谁能想到，就这样一个典型的乖乖女实际上开朗又爱说，甚至还跟早恋挂上了勾。
张静有个梨窝，笑起来特别好看。
她微笑着，把老师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全都微笑着点头。
“行，这几天活动多，学生容易被影响，包括我也是，今天心情有点儿异常，说话语气冲了点儿，你告诉咱班同学该吃吃该喝喝，多担待点。”
您那语气何止是只冲了一点儿，简直跟开了机关枪似的，整日突突突的都不带停顿。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但面上还是笑着的，说：“哪里的话，老师您言重了，放心，明天比赛的事交给我。”她继续道：“其实今天的这件事也有我们的不足，今天确实太放肆了点儿。”
“没事，今天这事就当是过去了。”
班长喜笑颜开，小心的问：“那老师您看徐灿的作业……”
秦璐鹰眼一横，道：“让他抄，不抄完不准参加比赛。”
那行吧。
灿灿啊，我已经给你争取了，没用啊。
“老师您慢点。”
“嗯。”秦璐淡淡的应了声，踩着高跟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