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绩
这是一家生意非常红火的烧烤摊，身后支起的桌子有一半是他家的，放眼望去，全是熙熙攘攘的人头，还有几个学生打扮的也在摊前等烧烤。
徐灿向那边扫了一眼，看清了他们的校服后，笃定的低声给夏思觉说：“二中的。”
“这么肯定？”夏思觉正在选烧烤，时不时地与身旁的温如霖攀谈，抽空应他。
徐灿一听，眉毛一挑，说：“当然了，我有个死对头就在里面。”
夏思觉头一次听他说关于他死对头的事，新奇道：“你还有死敌？头一次听你说啊。”
徐灿嗐一声，道：“暑假的时候遇上的一小白脸儿，啧，本来没什么冲突的，我又不认识他，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听见一个小巷子里面传出殴打声，我因为好奇就跑过去看，结果看见一群小混混来围殴一个穿校服的男生，那校服我不会认错，就是二中的，当时我的大英雄主义就爆发了，打这种以多欺少的架算什么好汉！我本来想上去帮那个人来着，结果我一加入混战，那个穿校服的以为我是和他们一伙的，把我也揍了。”
“该。”夏思觉冷漠点评道：“谁让你上去打架了？你是猪脑子吗？”
“我当时热血上头，就……反正我现在后悔死了！”
“既然是暑假，他穿校服干什么？”夏思觉作为从不了解时政的人有足够的发言权。
徐灿倒吸一口凉气，说：“你不知道，二中不是重点高中嘛，里面的极速班暑假只放了十天！十天！什么概念！我的天呐！换成我会疯的！”
“他穿了校服，又在正好在二中附近，应该就是极速班补课的。”徐灿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继续给你说，我不是被他揍了嘛……”
说到这，他一阵唏嘘，“那小子，身手真不错，我大概数了下，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混混，最后全都被他干趴下了，啧啧，要不是我跑的快估计也得落个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所以你就给人家安了个死敌的称号？”虽然有些牵强，但徐灿的宗旨就是谁打他，谁就是他的死敌！
他想了想，坚定地点点头！
“走走走，他们已经选好位置了，你俩烧烤选好了吗？”徐灿问。
温如霖应了一声，说：“选好了，王磊要了十串腰子，十五串羊肉，六串金针菇，彭一博要了七串鱼豆腐，八串香肠，三串烤面筋……”徐灿听他报菜名的说出一长留，中间都不带卡顿的。
最后，五个人点了一桌子的烧烤，徐灿本来想要瓶啤酒来着，但转念一想，明天还要正常上课，也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一小张木桌上，食物残渣和竹签散落的到处都是，点的虽然挺多，但他们都是正值青少年长身体的时候，吃的也多，最后竟然还刚好吃完了，也没浪费。
夏思觉和温如霖吃的都比较少，基本上除了自己点的吃了几串，其他的都没怎么碰。
王磊和彭一博坐在木桌前狼吞虎咽， 一副怎么也吃不饱的样子，徐灿不禁调侃：“你们俩也太没吃相了吧，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啧啧。”
王磊哎呦一声说道：“食堂的饭都吃腻了，再说也不好吃，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不得狠狠宰一下你吗？”
彭一博跟着附和，他俩早就期待这一顿了。
徐灿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清嗓道：“咳咳，下面由我来为大家说两句。”
他以水代酒，将一次性纸杯高举在空中，“今天，一是为了履行答应过你们的烧烤，二是为了庆祝咱们月考顺利。”说完，他象征性地一抹鼻子，表情感天动地，“来，兄弟们！干了这杯酒，咱们就是自家人了。”
夏思觉不想搭理他这傻逼行为，但还是举起手边的果汁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9：26
“我和他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他指着温如霖说。
徐灿一听说道：“咱们十点才下晚自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消食。”他说，现在他已经拉着温如霖站起身了。
“霖哥也消食？”徐灿边嚼边问。
“嗯。”
行吧，桌上仅剩的三人挥挥手以示告别。
夜间凉风习习，两人也不着急回去，就在路边慢慢的走，现在已经远离了那些喧杂的街市，路上显得寂寞又空旷。
“你心情不好。”
夏思觉回头看他，讥笑道：“你怎么知道？你很了解我吗？”
温如霖沉默不语，良久，他快走几步和他并肩，忽然，夏思觉感觉手里一阵温热，紧接着，手里被塞了个东西。
他拿起一看，是之前那个被他放回去的布老虎，他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说：“我不要。”
“我想要。”温如霖似乎没感觉什么异常，神色平淡，“我喜欢这个，就买了，你先帮我拿一下。”
他一句话堵住夏思觉欲言又止的嘴，半晌，他才愣愣地说道：“哦。”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癖好！？
他低头看着那只布老虎的时候，温如霖也在看他，眼中流动着某种难解的情感。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到了学校门口，和来时的路一样，他们又绕到了那面残破的墙面打算翻墙而过。
现在离下晚自习只有两三分钟，两人翻完墙后拍拍手上的灰，直接回寝室了。
到寝室楼下时正好赶上下晚自习，夏思觉把那只布老虎抛给他，“喏，你的东西。”
温如霖看着重回自己手里的玩偶，说：“先放你那儿吧，我东西挺多的，放不下。”
“不是，你……”
那你还买？！！
“这不占地方，就一小屁点儿，随便你放哪儿，我不要。”
温如霖一脸为难地把玩着布老虎，思索片刻，他叹了口气说：“那把他扔了吧。”他转身作势要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唉唉唉，等等……等一下。”看他真的要扔，一个箭步冲过去，“你还扔啊！”
垃圾桶旁边的人挑眉，问：“你舍不得啊？”
“什么我舍不得！我是……是心疼钱！这个值五块呢！五块！”他还强调似的重复了一下。
温如霖皱眉地说道：“但是我真的没有地方留给它了，再说，我现在都有点儿后悔买它了。”
他把玩偶举起来放在眼前端详，“而且它好像也没有我预期的那样好，啧，要不就……”
不等他说完，夏思觉就打断他，“我可以暂时帮你保存几天，你想要的时候再找我要。”
“那太麻烦你了，我感觉还是扔了比较方便。”
“不，我可以帮你拿着。”
“真的吗？”
“嗯。”
“那你刚才还不同意呢？”
夏思觉急了，忙说：“刚才是刚才，我现在改主意了。”
“行吧。”
见对方终于答应，他赶紧抓着他的手远离了垃圾桶，生怕里面又多一个无辜的生命。
他顺势把布老虎从他的手里拿过来，告诉他说：“行了，它可以先放我这，但是！只有几天！要是几天后你还没给它找好归宿，但我就替你把这个东西扔了，我说到做到。”
说罢，他不再给对方反应就头也不回的转身上楼了。
明明就很稀罕，还非得装作不喜欢。
次日，夏思觉终于知道了徐灿的后招是什么，班长张静一大早就猛一拍徐灿的桌子，面露愠色：“徐灿灿！你知道昨天晚上有多惊险吗？！在你们离开不久一向温和的生物老师突然说要点名，一个一个差人数。最后还是多亏了我说你们五人有的请假了，有的去厕所了，又有的出去补习了，这才半推半就地糊弄过去了。”
徐灿灿一脸讨好的嬉皮笑脸：“哎呀班长大人~您可真是太威武霸气了！我相信当时您肯定是冷静指挥思考对策，您现在在我心里就像神一般的存在！”
说完，他从桌兜里掏出一包又一包的零食献媚似的全推给张静，“给给给，这些都是报酬，不会让您白干的。”
“行吧。”张静招架不住零食的诱惑，同时又假装镇定的说：“以后再有这种事可别让我帮你。”
“是是是。”徐灿举手发誓，“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他们学校的效率高到离谱，无论是从改卷讲卷还是出分，像这次月考，基本上两天内就把试卷改好了，第三天就差不多该出分了。
夏思觉无聊地用笔在空白纸上涂涂画画，实在无聊到不行的时候，他把胳膊从窗户探出去，伸手摘了片临近的树叶，把多余的部分都去掉，最后只剩下一条叶脉。
相比之下，温如霖就显得稳重多了，依旧和以前一样在空闲时教同桌几道题，只是十次里面有八次对方都没认真听过。
“哎！成绩出来了！我刚才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还听他们讨论来着。”姜楠楠走近对夏思觉说。
夏思觉玩叶子的手一顿，没有什么情绪的“哦”了一声。
“你不想看一下自己的成绩吗？我听老师说这次你进步挺大的。”
“不用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他随手把被他弄的可怜的叶子扔进垃圾桶，表面上风轻云淡，气定神闲，实际上他的心脏都在微微颤动，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看到自己的成绩，迫切地证明自己的努力。
“我想看。”他忽然听到他同桌说，“成绩不是出来了嘛，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学校考试，我还是比较想知道自己的水平。”
“哦哦，那个……”姜楠楠点点头，回想“应该是在老师办公室，下节就是班主任的课，她肯定会说的。”
正说着，班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噤了声，秦璐刚走进班里就带了一阵低气压，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在座的人。
姜楠楠立刻识相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来说一下咱班这次考试的情况。”秦璐阴沉个脸，手上拿着成绩单。
她把排名从上往下又看了一遍，道：“总体来说，我们班这次考的还不错。”说到这，她停顿了几秒钟，那双敏捷的鹰眼扫过在座的每个人的表情，“但是！还是有个别同学！成绩依旧烂的一塌糊涂！这才高二刚开始，现在学还不算太晚，等你上高三了，还有个屁的希望！能上个专都算你幸运！那些个别同学你肯定知道我指的是谁，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秦璐不仅擅长心灵鸡汤还有一张特别毒的嘴，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
“另外——”
她语气缓和下来，说道：“这次考试温如霖同学非常不错，全年级第一！”
下面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人家虽然是新生，但是课他是一点儿没落，既然这种优秀的学生能在咱们班，大家也要向他多学习，别一天天的疯玩儿，一点儿学习也不顾。”
“这个成绩表我放这儿了，大家可以课下看一下，有计划地对自己以后的学习制定目标。”秦璐拍拍手，翻开课本，“好了，多的也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来讲新课，大家把课本翻到第七十二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