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忧无虑

    开学第一天，奶奶牵着小嘉译到村口处，千叮万嘱，这才忍住没继续送。她想借着此事锻炼下他，可他那时太小了，只是带着疑惑的心情，就往学校的方向去了。

    小嘉译行走了大约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学校门口。他抬头望去，门口上方有四块突出墙壁的水泥块，除了表面很光滑外，那上面还有用红色涂料涂的四个大字—李境小学。

    看完那几个字后，小嘉译身形一闪，没入了门内。进门后，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学前班的那个教室。

    此刻教室里空无一人，但地面上丢有一些垃圾，就连课桌也是杂乱摆放的。小嘉译慢悠悠的进了教室。刚进来，就发现门口旁的一张桌子上，似是少了些什么。由于好奇，他来到那张桌子旁，用手抠了下桌面掉漆的位置，想要看看此处，是不是以前就有掉过漆，但结果表明，那油漆是最近才掉的。

    就在这时，小嘉译感觉有一阵风吹到背后，急忙扭过头，发现自己被一位歪头缩脖子的人盯着。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那人见小嘉译的眼神根本不虚他后，又把头别向他处了。

    片刻之后，那人淡淡一笑，说:“你是刚来准备上学前班的是吗？”

    小嘉译乖巧的一声：“是”。便没再说话了。

    见小嘉译没再说话，那位叔叔就热情的介绍起自己来了。期间，他也没让小嘉译提问，可能是知道这小孩识字不多的原因吧。

    小嘉译听完那位怪叔叔的话，才知道，眼前这叔叔是一位语文老师，而且是位班主任。内心不禁叹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刚才一度以为，这叔叔是奶奶口中的门卫呢。

    小嘉译在家里时，奶奶曾跟他说过，学校里有一位门卫，年龄大概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样貌不详。往年学校每个班级都有两位老师，一位是教语文的，另一位是教数学的。但近几年，没有愿意来乡下支教的老师，老一辈的教师又前前后后退休了好几个，这就导致老师的数量极度空缺。因此这几年的分配是：学前班有两位老师，负责一年级至三年级的教学；还有两位老师，负责四年级至六年级的课程；最后还剩下五位老师，有三位老师分别负责体育，炊事，广播的教学。另外两位平常时在备课，一旦有其他老师请假了，他们要立马顶上去。

    虽说这两位老师平常时不用长时间的上课教学，但一到六年级的试卷内容，却是以他们为主，其他老师为辅。

    等这位班主任介绍完自己后，他突然拉起了小嘉译的手，轻声问道：“你还没去报到吧”。小嘉译在慌乱中回答了一声“是”。

    接着班主任拉着小嘉译走出了教室。片刻之后，他们在经过一堵新砌的墙的尽头处左拐，直行了二十多米后，看到一些规格一样、鳞次栉比的房屋。

    小嘉译跟着班主任来到第一个房间前，只见门上有油漆刷好的“体育老师”四个字。顺着廊道，又来到第二个房间处，此时门口排起了一个小长队，都在等着报名。而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这些分别是老师们的住处。

    班主任带着小嘉译进了第二个房间。此时里面站着有十来人。大多数都是爷爷或奶奶带着孙女或孙子过来报名的。报名处的老师见到小嘉译进来，疑惑他怎么没有长辈的陪伴，独自一人过来。一旁的班主任似是看出他的疑问，便笑道：“这孩子就是董成瑞家因超生被罚款的第三子，他爸妈曾找过我，说是怕后面没时间陪孩子过来报名，而他奶奶年纪也大了，腿脚不便送行，让我留意下。早上还纳闷呢，为何在这支报名队伍里我始终没看见他的身影，原来那小子去教室里了。上次见面时，他父母就将报名费给我了，一会我陪他报名吧”。

    听完这班主任的话，在场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了。而报名处的老师，愣了一会儿后，继续忙着为那些仍未报名的学生，办理入学手续。大约过了一小时，这些孩子的入学手续，全部办理完毕。

    就在这时，班主任就对着在场的人说道：“一会儿你们都跟着我，去学前班的教室，选下自己的座位。选完了后，可留在学校里逛一逛，了解一下环境之类的；也可直接回家，明天才是正式上课。到家后，劳烦你们告知下自个儿村里人是否有没报名的。如果有的话，请他们尽快带着孩子来学校报名，今天一整天，报名处那里都有人值班；过了今天这个报名时间，那就要等一年了”。

    趁着说话的功夫，一行人来到学前班的教室里。这时班主任扭头冲着小嘉译笑道：“你现在可以去挑选座位了，选完后跟我说下，我在教室外面等你”。话音刚落，班主任往门口走去。

    见班主任离开了，小嘉译立刻左顾右盼着。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教室里的爷爷奶奶也没闲着，他们把桌子排成四个纵向，每个纵向刚好有七张桌子，每张桌子旁配有一个凳子。在这些桌凳当中，有的看起来有所损坏。

    小嘉译观察了许久，最后才选中了第三纵向中的第三个座位。有所决定后，他立刻就跑过去，一屁股坐了上去。过了几分钟后，其他学生也陆续选好位置了。

    当学生们在座位上交头接耳，聊的正欢时，突然出现一些长辈们催着孙子或孙女回家的声音。紧接着，一双双苍老的手牵着一双双娇嫩的手，陆陆续续的走出了教室，纷纷与班主任告别后，走出了学校门口。

    见状，小嘉译也跟着走出了教室。刚迈出教室门口，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班主任，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他来到小嘉译的面前，牵起他的手，轻声说道：“你还没有看过学校的环境吧，我带你去看看。”话音刚落，小嘉译就被拉走了。

    两人穿过报名处旁的廊道，径直来到了一片草坪地。这块地约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在它最前方有着一个大型花坛，花坛里有三棵差不多高的松树，它们分别坐落在花坛的左右两侧和中间的位置。

    花坛最左边和最右边的位置，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楼梯，顺着楼梯望去，顶上是一片看起来极为粗糙的水泥地，大约一百平方米左右。在那片水泥地的中心处，有一个许久未用过的升旗台，此时台上方有一面五星红旗在迎风飘扬。

    草坪左侧有一些陈旧的游玩器具。一米五的单杠两个，它们并排在一处角落里，在它们右侧不远处，有一根半米高的双杠。双杠后方二十米处，有一个用红砖堆砌而成的厕所，而厕所右侧十米处，却有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铁门。

    透过小铁门，能看到正后方不远处有一个人造排便池。在排便池后方的几十米处，有一个茅草屋矗立在那儿。草屋正前方的十米处，有两棵显眼的桂花树，此时树下有一道佝偻身影在坐着乘凉。

    班主任带小嘉译看完了这些后，扭头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去趟学前班的教室，你一会儿直接回去吧，别让你奶奶等着急了”。就这样，两人分道扬镳。

    小嘉译在丛林小道中穿行着，途中路过一个破旧的食堂时，看到它里面的东西是杂乱无章的。在经过了一个无人值守的广播室后，左拐，行走了二十米左右，就到了学校门口。

    出门后，小嘉译在路上没有逗留，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到家门口了。

    坐在凳子上的奶奶，一见小孙子回来了，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另一边，看到奶奶动作缓慢的站起身子，小嘉译迅速跑过去向她要糖吃。片刻之后，一少搀扶着一老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