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徒四壁

    时间一晃就来到次年愚人节的那天，这时的小嘉译刚好满了一岁。董成瑞原本计划着在当天给这三儿子办个稍微像样点的周岁宴。但因先前超生罚了五千块，那存了好几年的积蓄都为公家服务了。不过由于前面两个儿子出生后，都没办过周岁宴，因此这次一家人在商量时，一致决定，再困难，也要把这个遗憾给补上。只是那规模不会特别隆重，所以就没通知亲朋好友。就这样，一家人悄悄在愚人节的那天晚上，前往了本镇一家有名的土菜馆。

    小嘉译不同于其他同龄的小孩。在别的婴儿刚出生时，都是一个劲儿的啼哭；但他出生时，也只是象征性的哭了几声后，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饿了和要排泄时，他才会哇哇叫。起初不明所以的父母和哥哥们，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硬着头皮尝试了几次后，这才渐渐的摸熟了他的习性。

    小嘉译的两个哥哥都很喜欢逗他，每次他们放学回家后，闲的无事，都会抱着他到处溜达。起初时，哥哥们怕把小嘉译弄哭了，进而导致自己被父母责备。但逗玩了他几次后，弟弟丝毫没有哭的迹象，反而是小脸笑了起来。

    弟弟的这副好“脾气”使得他的两位哥哥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他的奶奶也非常喜欢带他去隔壁邻居家中，炫耀着自己的孙子。

    而董成瑞与刘心兰两人，在给小儿子办完“周岁宴”后的几天内，一个返回岗位，一个则是去镇上寻找工作了。

    但由于刘心兰文化程度不高，小学刚毕业后就与同班同学董成瑞回家结婚了。因此有技术含量的活，她干不来，在镇上晃悠了一个礼拜左右，也只找到一些能在工地上卖体力的活儿。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接受事实。就这样，无论是刮风下雨，总有一道倩影穿梭在各处工地上。起初这样的生活，刘心兰并不是很习惯的。因为之前家里的经济还算可以，她压根没干过这等体力活的事，平常最多也就是帮忙婆婆做做农活，费体力的都让董成瑞帮忙做了。但只要一想到小儿子出生时，被罚了五千块，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负债累累这些事。她就不得不继续坚持了。时间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她的黄皮肤渐渐演变成黑皮肤了。

    三月份只剩几天就要结束了，小嘉译即将满六岁，也是到了要去上学前班的年龄了。爸爸妈妈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他还没睡醒时，就匆匆出门去了。

    四月份的某一天早上，小嘉译从床上醒来，吃了奶奶早已做好的面条后，就跑去门口处坐着，干等着爸爸妈妈出现在视线中，最后再上前去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带他去上学。因为平常时奶奶常跟他说：上学是个很有趣的事，在学校能遇到好多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孩，与这些小孩在一起，能收获快乐。但为什么会快乐，奶奶说自己没上过多少天的学，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但希望他能把在学校的所见所得分享给她。小嘉译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见小孙子每天早饭后，都跑去门口处坐着，等他父母下班回来。奶奶也没扫他的兴致，只是在饭点的时候喊他过来一起吃饭。由于大孙子和二孙子都在镇上念初中，只有下午放学后，才会回来，而董成瑞夫妇几乎每天都是在外面吃饭，所以午饭时的人数，只有奶奶和小嘉译。

    大孙子董如译今年15岁，是一名初三的学生；二孙子董得译，也是一名初中生，但比他小了两届，他们同属一所中学。

    平常奶奶跟小嘉译说的话，之前都有向他的两个哥哥说过，目的就是想刺激他们对读书产生浓厚的兴趣。不希望他们与自己一样，因不喜欢读书以至于小学都没念完，就早早辍学了。事实证明，奶奶的判断是没有错的，这方法虽老套，但屡试不爽。

    端午节的那天，董如译和董得译两人与往常一样，结伴回来。他们回来了一个小时后，董成瑞夫妇也陆陆续续的到家了。

    一家人围着方桌坐着，各自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得，气氛显得十分诙谐。就在这时，奶奶突然提出让小孙子下半年上学前班的事，谁知听到这话后，董成瑞和刘心兰都默不作声，反倒是另外两个孙子率先支持了奶奶的想法。

    望着渐渐有些尴尬的场面，董得译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上学前班的年龄早就达到了，你们打算在明年开学时，直接让弟弟去上一年级吗。老爸你以后少去几次泡脚的地方，还有老妈你少打几场麻将，这学费不就成了？”

    听到儿子训斥的话，董成瑞与刘心兰的脸色都是有些不自然。片刻之后，夫妻俩纷纷点头。

    听到父母终于同意后，小嘉译高兴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出了门外。其他人看到他如此反应后，大笑了一声，准备离开座位。就在这时，董成瑞冲着董得译笑道：“你一会儿来我的房间，我有话对你说。”

    听到此话时，刚从椅子上离开的董得译，神色有些慌张，突然他向前一步，溜出了门外。随后门外传来一声：鬼才去呢。

    看着儿子的这一行为，除了董成瑞是又气又笑外，其他几人又忍不住笑了一次。

    去学前班报名的小孩，年龄最小要达到五周岁，最大则七周岁。大于7周岁的小孩，在报名时，可跳过学前班直接报一年级了。由于每年报名学前班的小孩人数不好统计，所以校方有时候会根据实际情况，把报名时间提前，为的就是多招学生。但具体提前多少天，只能在九月一号正式开学的前两个月，去学校找校方领导打听，因为那时候消息基本确定了。

    等待的时间往往都很漫长，终于熬过了报名的阶段，小嘉译的心不那么躁动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一号开学的那天了，小嘉译在开学前几天的每个晚上都是晚睡。家人就这事问了他好几次，而他给出的回答，是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

    于是他的父母让哥哥们陪他玩小游戏，希望能让他早早睡觉。但每次都是玩着玩着，哥哥们先他一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