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领导之间的貌合神离
打工人的麻烦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陆甲懿和林双的新生竞选班委和学安险虽然刚刚交差，但让他们头疼的事还在前面等着。一是要处理学生国庆节的外出申请，二就是要迎接国庆节后到来的转专业。
又到了新的一周，又是一个全新的周一。陆甲懿和林双二人一大早刚来到办公室就一起合计着在例会上要好好说说转专业的事情。对于经管院这种就业率低、教育水平差的学院来说，不少新生都憋着抓住这次机会改变现状，一些脑子灵光的学生就利用一切方式试图提前从辅导员嘴里套出些小道消息。即便是在周末，陆甲懿和林双也接到了不少学生本人和家长咨询的电话和手机消息，折腾得他们一大早来到办公室就开始互倒苦水。
但关于转专业，江诚当时通知的时候并没有给二人明确的导向和指示。怎么个安排？要如何回答学生各种问题？家长和学生提出的问题如何回答？他们一定要在今天的例会上问个明白。
“看来齐老师说的一点没错。”林双刚一进办公室就睡眼朦胧地倚着桌角，“转专业这事咱还真得接受不少考验。”
“你也接到不少电话吧？”陆甲懿比林双到的更早，他瘫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向林双，“我周末过得也不消停，有的家长都说要来找我吃饭了。”
“唉，太吓人了。”林双不停地摇着头，“主要是他们问的好多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居然有家长直接问我有没有什么门路，他愿意重谢什么的。”
“有，有，我这也有。”陆甲懿把头偏向了另一边看向窗外，“反正和之前齐老师说的那些都大差不差。”
“你啥态度？”林双看向陆甲懿问道，“看样子要申请转专业的人不在少数。”
“我还能有啥态度，要申就申呗，咱还能拦得住吗？”
“你说都是咱的学生想往外跑的，会不会有学生想转来咱们院的？”说到这里，林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理工科学不下去的，要么就是突然发现喜欢经管专业的？”陆甲懿像是在自言自语，“想不出来谁会愿意来这。”
“咱得问问蒋书记和江老师，看看往年转专业都怎么弄的，起码学生和家长问咱的时候，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说实话，出于我个人情感来说，我是不太想学生转走的。”陆甲懿长叹了一口气。
“为啥？”林双压低了声音。
“你想啊，能转走的肯定绝大部分都是那些学习成绩好的。”陆甲懿坐了起来给林双开始分析到，“这学习成绩好的都转走了，剩下的不都是学习不行的吗？本来咱生源质量就是全校最差，这一拨尖子生要是再走了，咱这些学生不是更难带了吗？”
“你这么说也是。”林双附和道，“我就担心我现在有几个不错的班长和团支书，万一转走了谁来接替他们的事。”
“如果像是周锦雯或者你那个阮洋，这种刺头巴不得都转走呢。”陆甲懿话锋一转，“可估计这种人家连申请的心思都没有，就等着在咱院混到毕业呢。”
“这种人估计就是送出去了，其他院的辅导员也得骂娘。”林双自嘲道。
“那你呢？你想让自己学生走吗？”陆甲懿反问道。
“我当然不想了。”林双猛地提高了声调，“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原因，这一个月下来多多少少和他们还是有点感情的。而且你想，现在新生刚入学报到1个月，本专业还没学明白呢，就让他们转走去一个陌生的领域，对他们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
“我看大部分学生都觉得咱这几个专业今后就业不行，要是转到计算机、通信这种专业的，今后毕业了工资肯定高。”陆甲懿双手叉腰，“要么就是这一段时间觉得咱院课程太水了，学不到真东西就想转走了。”
“嗨呀！都觉得别家锅里的炖肉香。”林双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都是草台班子罢了，要我看都差不多。”
“那你学生问你的时候你没劝劝他们？”
“我不劝，要我看可能不少人都是跟风，他们新生懂什么啊，都是看身边同学要转，自己就激动起来了。”林双把头偏向了一边。
“那就一会看看院里的态度？”陆甲懿试探着问道。
“好。”林双一把抄起桌上的笔记本，朝着小会议室的方向一扭头，“那就走吧。”
这周的例会不同以往，会议整体氛围要比以往严肃很多。除了蒋书记和一众辅导员外，容海书记也表情严肃地坐在会议桌中间，在场众人看到容书记后无不正襟危坐，轻松惬意的表情也都荡然无存。
“人都到齐了吧？”容海书记面色阴沉地看着江诚，声音低沉而浑厚。
江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仰起脖子看了众人一眼，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几次头。
“齐了，书记。”
“萨拉木呢？”容海扯了扯衬衫的领子，“他怎么没来？”
“书记，萨拉木老师一般不参加咱们的例会，他们一般都参加学工部的少民骨干会议。”江诚低声向容海提醒道。
“胡扯。”容海瞥了一眼一旁的蒋璐，“你们最近的例会一直没有萨拉木？他管的少数民族学生都是我们院的，为什么不参加我们的例会？去叫！”
没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江诚合上笔记本一个箭步向会议室外冲了出去。
会场内的气氛则变得更加紧张，辅导员们面面相觑，只敢互相用眼神交流，即便是杨高和穆婉这样的老资历也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蒋璐此时却在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书记，人叫来了。”江诚从门缝先是探了个脑袋出来，接着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
萨拉木进门时也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原本还想微笑着和坐在近处的陆甲懿和林双打招呼，但看到他们低着头的样子，只得清清嗓子后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萨拉木。”容海阴沉着脸发问，“院里的例会你平常都不参加吗？”
萨拉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用眼神向江诚求助，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也来呢，容书记。”萨拉木不敢直视容海，“最近学校和省上那边嘛，培训比较多。”
“我们经管院是全校接收少数民族生源最多的院，你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我希望。”说到这里，容海加重了语气，同时看向蒋璐，“今后我们院的例会，你最好都来参加。虽然我不一定次次都来，但是蒋书记每周都在，你来了大家在工作上也好多多沟通。”
萨拉木虽然来到经管院时间不短，但像容海今天这样强压着怒火的样子他也多见，摸不清情况的他只得立马表态。
“好呢，好呢书记，今后一定参加。”
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容海紧绷着的后背才稍稍放松，他仰起脖子看着在场的众人。
“好，人到齐了，咱们开会。今天早上这个会议我事先没有给大家打招呼，是因为新区那边发生了一件比较紧急的事，校领导在昨晚11点多亲自给我打电话，说容书记啊，老校区那边就靠你啦，你一定要给咱镇守住啊！”
容海这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江诚，江诚也不明就里，只得用一副无辜的表情回应着众人，蒋璐则依旧不为所动，继续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新区那边一个学生。”容海又抬起头环视了一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