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没有拼过命
“你干什么！你个不孝女！”店长怒吼一声，高高举起起一只手——
“打啊。”小莉停住动作，仰头瞪着他，声音尖锐，“你打啊！”
店长手指缩了缩：“你！”
他胸膛剧烈起伏，话音刚落，怀里的小狐狸嘴里忽地发出一声力竭的惨叫。
他连忙垂头，见小莉的手不知何时陷在小狐狸的毛发中，死死掐在它的脖子上，小狐狸立马翻了白眼，气息越来越弱——
店长惊呼一声，连忙拉着她的手：“放手!你疯了！”
小莉的确像是疯了，她双眼通红，双手死死掐着小狐狸，一脸的阴狠：“我要它死——”
墨松希几人连忙对视一眼，伊祁巧见似乎用到他们了，便一道术法击在了小莉手上。
小莉吃痛松开了双手，瞪向他们：“就是你们这帮自称救世者的人！多管闲事！”
几人没人理她，纷纷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已经奄奄一息，店长给它顺了顺气息，它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墨松希才走上前，旁边忽地一道身影闪过，小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店长冲去，墨松希反应极快地要挡在她的面前，可还没靠近就被凭空出现的无形盾弹了回来，跌倒在地。
伴随一声店长的惊呼，墨松希抬首望去，只见小莉将小狐狸举在手中，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匕首，横在自己脖颈上，一脸疯魔：
“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找了一帮救世者又怎么样！今天谁也救不了它！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一旁的伊祁巧得意地瞥了眼伊祁和玉：“我就说是他女儿做的吧？你输了。”
店长抖着双手不敢凑近：“小莉！冷静点……不要做傻事！你一定要跟为父断绝父女关系吗？”
墨松希感到身边有人扶住了她的手臂，她下意识顺着力道站起了身，过了会儿，透过余光，才反应过来站在她旁边的人是尘无炀。
她顿了下，轻声说了句：“谢谢。”
“没事儿。”尘无炀语调懒散，“这个时候的剧情是固定的，探险者可不能插手，我之前也遇到过，还被弹到了一个老妖怪脚下。”
墨松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堂中，小莉和店长终于吵不下去，她转手将刀刃对准小狐狸的脖颈，哽咽道：“你有把我当过女儿吗？从小到大……你想想，你有做好一个父亲吗？”
“有父亲像你一样，媳妇没了就不管女儿了吗！”
店长蹙起眉：“不要无理取闹，我何尝让你缺了衣食，何时让你入不了学堂？”
“你把我当什么了！”
小莉声音尖锐起来，“我两天没吃饭的时候你有来问过我一句吗？我曾经在学府被人将头按进水里，被他们当众扒衣服，被他们掰着嘴将虫喂进我嘴里，你有管过我吗！”
店长一噎。
周围的围观者忽地安静下来。
“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吧？我在你眼里压根比不上这些灵兽一根毛！”小莉大声吼道。
店长：“小莉……你先冷静，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哈哈哈哈哈……”小莉狂笑起来，“真可笑，我当真没向你开口过吗？你有听我说吗？”
有的时候，不经意的漠视往往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她一字一句道：“你唯一听到的，就是学府里的老师上门对我的谴责吧？说我十恶不赦，说我摧残霸凌同学……”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欺负他们？你知道那天你二话不说就掌我大板的时候，我的心情吗？可笑的是，还是狐狸肚子饿得叫了一声，你才停的手……”
“你知道我在外面那条河边犹豫过多少次吗！有多少次想跳下去的念头吗？！你压根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知道！你对于我的责任，就是他妈的把我当一个没有思想感情的畜生养大！”
小莉眼里落下两行眼泪，声音小了下去，“所以我才冒着险，找上了一个妖怪。”
她湿着眼眶，扯出一个笑：“那天晚上，我将店里的护阵关掉，躲在暗处，亲眼看着一群妖魔鬼怪把你心爱的灵兽一个个都劫走！”
说到这，小莉自嘲地笑了下，“这蠢狐狸还真是护主呢，当时妖魔都要临门了你还在店中，可惜是这只狐狸把你击晕倒在了柜台后，那群妖魔才看不到你呢，你才能活到现在啊……”
而恰时小狐狸咬晕店长这一幕被野猪看见，野猪才记恨起了小狐狸。
店长不可置信：“你……竟是要杀了我？”
小莉死死瞪着父亲，眼泪滴落间，身上冒出一串黑气。
“入魔了？”伊祁和玉惊道，“这不是凡人吗？得有多大的怨气啊。”
话音刚落，小莉身上的黑气四散，凌厉至极，围在一周的探险者发现被这股黑气波及到后血条唰唰地往下掉。
“原来这才是大怪！”
“我靠，跑跑跑，我可不想挂了又要关小黑屋三天！”
“哎哎，等等我！”
霎时间，探险者们一窝蜂跑到了店外，唯恐伤害波及到自己，店中一时只剩下墨松希几人。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将黑化的小莉围在中间。
小莉手中依旧拿着那只狐狸，瞪着他们嘶哑道：“碍事者，死！所有人！通通都给我毁灭！”
说罢，她身上的黑气瞬间化作黑刃向几人袭来，墨松希召出盾抵挡的同时，看到伊祁巧在小莉的身后跃了起来，一个术法偷袭过去——
小莉转过身一挥袖，法术便被她击溃，反应极其敏锐。
“嘶……”
一旁的伊祁和玉看着自己框框往下掉的血条，“这次的怪有点不好打啊，怪不得奖励那么多呢，真坑。”
谷末羽躲开一道攻击，瞥了他一眼：“你拼命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打败她。”
“你这么想看我拼命？原来这么瞧得起我啊。”
“有没有可能。”尘无炀笑着看他一眼，“他是想看你出丑。”
“……”
几人轮流攻击了几下，都找不到黑化的小莉的弱点。
尘无炀看向她手中的狐狸，顿了下，忽然转变方向作势朝狐狸攻去。
小莉动作停滞了下，墨松希逮住机会，手中凝聚一团法术，重重击打在她身上——
小莉口中爆发出一声惨叫，喷出一口血，跪倒在了地上。
尘无炀早就停了手，站到了一旁。
小莉身上的黑气慢慢淡了下去，静静地跪在地上，如果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别人都会以为她死了。
良久，小莉抬起了头，望向自始至终一直旁观的父亲，满是鲜血的嘴缓缓勾起一个凄惨的笑。
“我真可笑啊，我还在挣扎什么啊。”
她摇了摇头，依旧捏着狐狸不放，捡起脚边的匕首，猛地一挥——
“哎！”墨松希连忙掠去阻拦，还没靠近眼前又立马出现了一个无形盾，她又即刻停下了脚步。
又是固定剧情。
“你敢！”店长哑着声吼了一句，连忙向她跑去——
噗嗤——
刀刃刺进血肉，店长看着眼前的一幕，顿在了原地。
小莉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衣裳。
她松开了小狐狸，侧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