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计划生变
陆仁佳深谙一招鲜，吃遍天的道理。既然这招对张鹏好使，他不在乎装一装。
宋佳佳几次三番约张鹏出来，张鹏都找各种理由推辞。宋佳佳是勇敢，但是也不是没有自尊，一个女孩子主动了这么多次，对方还是无动于衷，那就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她拿得起也放得下。
张鹏还沉浸在拒绝宋佳佳的愧疚中，不知道在追爱之路上，宋佳佳早已离他远去。
张鹏跟陆仁佳说起最近宋佳佳对他冷淡了很多，陆仁佳心里暗自欣喜，冷淡了才好呢，嘴里却说：“你想多了吧，她不找你了也好，你抓紧把成绩再提一提。”
两个人又回到了只有彼此的日子。经过这次的事，陆仁佳心里有了紧迫感，一天不得到张鹏他就总不放心。现在他已经拿到保送名额可以不去学校上课了，不待在一块儿，他更害怕有什么变故。
陆仁佳离校之前，他们班照了毕业照。
当时韩笑就站在陆仁佳前面，跟他说恭喜毕业。陆仁佳都快忘记他之前喜欢过韩笑这个事情。今天听到韩笑的话，他心里也升起一丝毕业之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的伤感。
拿到照片的时候，陆仁佳笑弯了眼睛，说：“你咋拍成这样了，为什么要把眼睛闭着？”
张鹏也不气恼，说：“陆哥你咋拍合照都跟写真一样，果然还是颜值的差距吗？”
陆仁佳现在看张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你其实挺帅的，就是不上相。”
张鹏没听过陆仁佳这么直白的夸他，有点不好意思。
一转眼到了六月，普通人一生中最重大的转折之一。陆仁佳虽然不需要进考场，但是他却比张鹏更加紧张，考前各种替张鹏检查考试用品，还跟张奶奶一起在考场外等张鹏出来。
张鹏分数不错，两个人合计填报了x大旁边的x理工。查志愿那天，陆仁佳也在张鹏家。两个人守着手机屏幕倒计时，刷新出已录取页面的时候，两个大男生没忍住抱着哭了一场。
陆仁佳也算解决了一件心事，终于可以跟张鹏在x市相见了。
张鹏激动地喊他奶奶，“奶奶，我能去x理工。”
张奶奶走过来，高兴地把张鹏和陆仁佳都抱在怀里，说：“我两个大孙子都这么有出息！”
陆仁佳躺在张鹏家沙发上玩张鹏的袖子，看张鹏在给人发消息的样子，问：“跟谁聊天呢？”
“佳佳问我报哪个学校了。”
陆仁佳现在没那么提防宋佳佳，毕竟人已经拐到自己身边了，可以徐徐图之，他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她在哪儿啊？”
“她留本地了，她说她没考好。”张鹏有点惋惜。
陆仁佳不想继续聊宋佳佳，岔开话题：“现在还有一个多月，要不我们先去x市找房子吧，报到前先把奶奶安顿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现在没什么钱，得先打工攒点儿钱。”
看张鹏有点苦恼的样子，陆仁佳提议：“我们一起住吧，我也住校外，正好我不想住宿舍，跟你aa房租你看怎么样？”
张鹏自然是很感动，但也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能什么事儿都依靠陆仁佳，说：“陆哥，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再这样，让我怎么还你的情啊。”
“谁让你还了？”陆仁佳反问，给我当老婆就行，嘿嘿，陆仁佳捏了一把张鹏的腰，提前吃点豆腐。
张鹏腰间敏感，被他捏得直躲。陆仁佳一直挠他痒痒肉，张鹏挣扎不得，放下手机跟陆仁佳闹作一处。陆仁佳敌不过张鹏，被压在沙发上，两人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视线相交，张鹏回想起陆仁佳发烧时的眼神，不自在地松开了陆仁佳。
六月的太阳白天炙烤着大地，热浪汹涌地给视线打上残影，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的臭味，到了晚上余威未散，让人热得没有胃口。陆仁佳沉默的吃着饭，没有理睬他又在吵架的爸妈。他爸妈都各自摔碗回房了，留下一桌残羹冷炙。陆仁佳一言不发地把碗筷收进洗碗机里，他已经不再为此感到难过，因为这样的日子即将离他远去，他要跟张鹏开始新生活了。
陆仁佳洗完澡躺在床上，畅想着跟张鹏的未来，等时机成熟了就跟他表白吧。正昏昏欲睡之际，他手机响了。
“张鹏，怎么了？”陆仁佳看是张鹏就赶紧接了。
“好，你别着急，去哪个医院，嗯嗯，我马上过来。”等待陆仁佳的不是甜蜜的晚安call，张鹏的奶奶摔倒了，老年人最经不得摔。
陆仁佳跟他爸妈打完招呼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爸把银行卡塞到他手上，陆仁佳跟他爸讲过张鹏家里的情况：“谢谢爸，我会还你的。”
陆仁佳到的时候，只听到耳边仪器声滴答轰鸣着，张鹏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个异常软弱的姿势，仿佛什么都能把他击溃。张鹏看见陆仁佳来了，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陆仁佳过去挨着他坐下，拢拢他的肩膀，说：“不会有事儿的”
张鹏本来一个人硬扛着，一看到陆仁佳来了，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说：“陆哥，我好害怕。”
陆仁佳把张鹏拢得更紧，说：“别怕，陆哥在。”
等待的时间仿佛有了质量，压在张鹏身上凌迟。等了一个多小时，那扇门终于打开了，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看见他两问：“谁是家属？”
张鹏几乎一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说：“医生我是，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看到只有两个孩子站在门外，也有点于心不忍：“病人明天应该会醒，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张鹏听到奶奶明天会醒来松了口气，又听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悬着一颗心听医生说话，右手攥成拳头，捏得死紧。
“病人髋部骨折了，可能会长期卧床。”
陆仁佳看到张鹏仿佛被抽掉力气，手一下子垂了下来。整个晚上，陆仁佳一直陪在张鹏旁边，医院的走廊上非常冷，陆仁佳被冻醒好几次都看到张鹏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出神地盯着前面，好像看着虚空一般。
第二天老人就转到了普通病房，住院费还是陆仁佳交的，张鹏站在他旁边，眼里全是疲惫，说：“陆哥，给你添太多麻烦了，等我存到钱了马上就还你。”
“没事儿，慢慢还就行，我也不差这点儿。”陆仁佳听到这话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午的时候张奶奶醒过来，可怜的老人还不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张奶奶还是非常虚弱，说话总是出的气比进的气多。
陆仁佳是当天下午回去的。他一走，张奶奶就吵着要回家，多住一天得多交多少住院费啊。
张鹏告诉她住院费已经结清了。张奶奶不可置信地询问：“小鹏，你实话告诉我，咱家哪儿来的钱啊，是不是动了你上大学的钱？”
张鹏看他奶奶着急上火，解释道：“不是的，奶奶，陆仁佳帮忙交的，他说可以慢慢还他。”
张奶奶就怕成为张鹏的拖累，她自己是半截入土了，她孙子转眼就要上大学。想到陆仁佳对她家不遗余力的帮助，心里觉得哪里不自然，又说不出来，问张鹏，“小鹏，咱们欠佳佳太多了。我只跟你说，奶奶这个年纪了，什么都是命。”
“奶奶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张鹏握住了他奶奶的手。
张鹏担心他奶奶一个人在病房睡觉害怕，当晚在旁边陪床。明明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他就是没办法入眠。
医生了解了他家的情况，看张鹏还是一个孩子，建议回家休养，这个年纪再手术风险太大了。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年轻人也要继续生活。
张鹏听懂了背后的弦外之音，他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从奶奶摔倒那天起，他的脊梁就直不起来了。
接回奶奶那天，张鹏趁奶奶在睡觉，把全家所有的存款汇总了一下，狠下心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