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大族老
就在村长无计可施，周二愣们喋喋不休时，刚才离去的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
“让一让、让一让……大族老来了，大家快让一让！”
那人吆喝着，人们看到是大族老来了，连忙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大族老干巴瘦小，脸上、手上都布满了一块块褐色的老年斑，只有一双眼睛并不浑浊，和外表很不般配。
有人说他的岁数已在百岁之上，就连孙福贵都要喊上一声老爷爷，村里很多人都喊太爷爷，太太。
总之和他同年龄的人，都做了古了，用老人瑞来形容他再也确切不过。
但是这个大族老可不是普通老人，据说经他定夺，被沉塘的男女就不下三对。
其中就包括他的妻子，那个可怜的女人。
有人听父辈悄悄讲过，说大族长年轻时对妻子甚是不好，非打即骂，理由是女人就是……贱畜，不能对的太好，要不然她就不知道自己的本份，会做出反噬主人的事情。
他把妻子当奴隶对待，妻子得不到丈夫的温暖，这个可怜人，终于在村里的瘸子那里得到了同情和怜悯。
从惺惺相惜到情不自禁，妻子和瘸子给大族老戴了一顶长达一年之久的大绿帽。
这件事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闭口不谈，因为人们同情这个活的如蝼蚁一样的女人。
也是事情活该败露，这天大族老破天荒去瘸子家，想告诉他在村里守庙的事。
以往这种通知人的事都是有人代劳，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大族老心血来潮，吃过午饭睡了一觉后，竟要自己亲自去跑一趟。
刚走到瘸子家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传出女人的呻吟声。
大族老心里好笑，这瘸子，屋里还有女人呢。
他恶作剧的把门拍的啪啪响，让李瘸子快开门。
屋里的声音没有了，过了一会儿，李瘸子披着一件褂子一跛一跛的把门打开了。
看到门口站的是大族长，李瘸子眼里是难以掩盖的惊恐与慌张。
“李瘸子，你有能耐啊，都把女人哄到床上去了。她是谁啊？”
大族老玩味地问着，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慢慢逗弄着这个慌张的男人。
李瘸子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囫囵话也没说出来。
“他娘的，你哑巴了，还是激动的不会说话了？那就把人叫出来吧，让我看看是哪个贱畜，能叫的这么风骚。”
李瘸子惊恐道：“族……族老大人，不能啊……”
大族老脸色一沉，李瘸子吓得一激灵，还是坚持着没有进里屋喊人。
大族老不耐烦起来，“滚开！”
说完一把推开瘸子，就往里屋走去。
李瘸子想拦，被他眼睛一瞪，就像个木头人一样钉在那里不动了。
里屋，这个可怜的女人正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听见外面是是大族老的声音，她早就吓得手脚冰冷，连衣服都没有穿好，还赤着一双小脚。
“啪！”
李瘸子听见里屋响起清脆的打耳光的声音，他身体一抖，额头开始冒冷汗。
“出去，都给我出去！两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们都该死！”
大族老愤怒的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他让李瘸子两人都把衣服脱掉，一条亵裤都不许留，跟着自己在村里转圈圈。
遇到村民出来，就把人交到村民手里，让他拿着铜盆边敲边喊，让全村人都来观看奸夫淫夫。
大族老对着全村人说，他家的贱畜已经没有礼义廉耻了，这样的女人留着就是耻辱，必须和她的奸夫一起沉塘。
从此，清河村就多了一条铁定的村规，但凡有私通奸情者，一律关进猪笼里沉塘了事，以儆效尤。
人们都忘不了那女人被沉塘前的疯狂，她狂笑着说，自己不后悔和李瘸子相好，要是真能有下辈子，她还要和瘸子做真正的夫妻。
她还诅咒大族老不得好死，因为他不拿女人当人看，根本不配娶妻子，这样恶毒的男人，死后也会被下入十八层地狱，滚钉板，下油锅，永世不能超生。
两个人被沉塘那一刻，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天色却突然黑了下来，白昼如黑夜，老天爷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女人和瘸子脸上都挂着微笑，就好像她们不是去赴死，而是得到了莫大的幸福与满足，要去天堂成仙一样。
……
而这次，大族老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不是说，林建南和苏雨薇非死不可了？
村民们都在内心揣测着。
因为大族老最恨偷情的人，最最容不得偷情的女人。
以往被捉奸的人，女人也会比男人多挨上几十鞭子，大族老对此的说法是，都是因为女人不贞洁，才害的男人经受不住诱惑。
所以更要狠狠鞭挞，才能对其他女人起到警示作用。
赵淑兰停止滚动和嘶喊，躺在地上脸色灰败，紧紧盯着大族老的一举一动。
“啊，大族老，您老总算来了。”
村长上前一步迎上去，对着大族老作揖行礼。
“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来行吗！旺盛，对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村长道，“在大族老面前旺盛不敢随意置喙，大族老德高望重，还请大族老明示。”
赵淑兰为了拉拢关系有靠山，平时没少给村长家送东西，这也是村长想护着林建南的主要原因。
毕竟吃了人家这么多年的东西，自己还和赵淑兰私下里有一腿，这个情分他还是想卖给赵淑兰的。
但是可惜村民们追得紧，非要将林建南二人沉塘，他也不好顶着众人的怒火一意孤行，只能请来大族老善后。
这样就算要沉塘，也是大族老做主，跟他没有关系，赵淑兰也无话可说。
只要不让赵淑兰狗急跳墙咬出他们的私情，他就心里踏实了，至于林秀才到底是死是活，其实他还真不关心。
大族老满意于自己的威严得到维护，虚荣心大大得到满足。
他伸出干瘦如柴的爪子，拈了拈下巴上几根银色鼠须，一脸沉思。
人们的目光都盯在大族老脸上，似乎想看出个所以然来，又都迫切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上百口人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紧张、寂静的气氛笼罩在上空，显得有点诡异。
良久，大族老才开口说话：“他是村里的秀才，也算有功名在身，皇恩浩荡呐，毕竟比不得平民。”
闻听此言，赵淑兰和儿子心头俱是一震，眼中划过喜悦的光芒。
就连瘫坐在地的苏雨薇也缓缓抬头，眼睛里开始波光流转。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叫他们怎么能不欣喜万分？
赵淑兰浑身都有了力气，一下就站了起来。
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用手拢了拢散乱不堪的头发，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如前的体面。
她挺了挺胸膛，张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