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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黄谷杀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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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经说服真如适,那么现在便可以开始第二步了。”沈三观冷冷想到

    剑长三尺六,冷器冒寒光。

    持者心境明,握剑杀秋风。

    沈三观手握长剑,剑首处挂着一枚红色剑穗,背剑于身后径直入了大殿。

    沈三观走到黄发老者跟前,挽剑直接刺穿桌案,沈三观一只脚踏在桌案之上“老东西,我家纪师兄与尔等议事是看的起你们。”沈三观恶狠狠的盯着黄发老者骂道,那剑上红色剑穗悠悠荡荡的在老者面前晃来晃去。

    “你等如此惺惺作态,是瞧不上我纪师兄,还是看不起我天玄殿?”

    真如适见沈三观如此作为“沈先生三思。”头上瞬间便布满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用袖子擦了把额头密汗忙说道

    纪连山连忙起身喝道“沈师弟,不可。”

    “纪师兄,休要拦我,如这等不识趣之人,留他何用。”

    “你我联手,这等土鸡瓦狗便是再来三茬,也不够砍的,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在此嗡吠。”

    “师兄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容我先宰了这挑事者再议不迟。”沈三观横眉冷对环视一周,满脸讥讽的看着在座一众宗主,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就凭你也配与我师父切磋?”

    “让我来会会你。”黄发老者身后弟子见师父受辱大喝一声便要上去与沈三观较量

    黄发老者挥了挥手制止了身后弟子,他怒目圆睁连叫三声“好”来,怒极反笑道“黄口小儿,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光影交错,沈三观毫不拖泥带水长剑倏的刺出,直直刺向黄发老者肩头,黄发老者侧身躲过,沈三观弯腕剑斜,剑尖已划向老者脖颈。

    黄发老者抽身闪过,一掌掀翻身前桌案,一声怒喝黄色长发如尖刺一般冒着寒光,连连刺向沈三观,沈三观横剑格挡,黄发与剑碰撞竟发出金铁碰撞的“铮,铮”声。

    一息未过沈三观与黄发老者竟已经过了三招,二人倒是谁也没讨到便宜。

    “沈师弟,够了!”台上纪连山看着殿内动手二人怒斥道

    “我们与冼宗主他们议事,便是不妥也可再议,如此作为岂不败了我天玄殿名声?”

    沈三观抽身一边缓缓倒退一边嗤笑道“若不是纪师兄拦着,老鬼你非我十合之敌。”

    “哼,口出狂言,来来来,老夫再与你过上十招,倒要看看你有何本领。”黄发老者极速跟进,於要再战沈三观。

    纪连山见此情形,忽然暴起极速冲杀向冼宗主喝道“不如纪某与冼宗主过上几招如何?”

    还未等他接近冼宗主,便感觉身后凛冽杀意阵阵袭来,如他这般境界,对杀意极其敏感,便是路边恶犬是吠是咬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纪连山急忙调转身形,一道剑气唰的擦着他的脖颈处飞过,纪连山虽说堪堪躲过袭来剑气,但仍被斩下一撮秀发,脖子上也留下一道血线。

    “你这是何意?”纪连山冷冷开口问道

    沈三观不答只是抽剑再次倏的刺向纪连山,剑芒如流星般,周遭虚空都有些扭曲变形。

    “冼前辈助我斩寇。”沈三观自知自己不是纪连山的对手,忙大喝一声叫黄发老者助拳,但其剑势不减,仍径直刺向纪连山。

    黄发老者大笑道“沈小友莫急,今日你我联手,定斩此僚。”说罢黄发老者一柄六尺孤刀入手,周身气息迸发,阵阵气浪吹得衣袍鼓荡。

    周围看戏的人懵了,本来还刀剑相向的二人,转瞬之间便互称前辈,小友;两人忽然之间竟然调转身形联手杀向纪连山,这着实是令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好好,纪某常年捉鹰,今日竟被鹰啄了眼睛,我倒要看看你二人本领。”纪连山长戟格挡,一人一戟便挡孤刀,长剑于身前,丝毫不觉吃力。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一柄短刃在这空隙倏的刺向纪连山后腰。

    纪连山吃痛闷哼一声。

    他紧咬牙关,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个人名从口中挤出“真如适!”可见其愤怒非常。

    纪连山抽掌拍向身后偷袭的真如适。

    “砰”的一声,真如适倒飞而去撞向大殿石柱。

    真如适面色一阵青红,闷哼一声“噗”的吐出一口血来,痛苦的喊道“接下来便靠你们了,沈先生。”说罢便昏厥过去。

    ……

    荣城纪家院中花团锦簇,稚童折了好几枝五颜六色的花央求着身旁婢女教自己如何才能编成花环。

    稚童捧着鲜花奶声奶气的问道“欢儿姐姐,你能教我怎么编花环吗?”

    婢女欢儿很喜欢小少爷,她最喜欢的小少爷带着自己编的花环总是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这总是让她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不行哦,老爷说了,连山少爷今天要见很重要的客人。”婢女欢儿轻轻揉了揉小连山的脸蛋儿,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明日欢儿再带您来编花环好吗?”

    “可,可是明天就没有这么好看的花了,这是我挑了好久的。”稚童纪连山手中捧着鲜花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说道

    这些花是他特意为父亲挑的,他觉得父亲收到自己精心挑选的鲜花编织的花环一定会开心的,就像自己收到欢儿姐姐编的花环一样。

    婢女欢儿见小少爷这般模样,心疼的心都要碎了,欢儿心一软便答应了下来“那咱们便再玩一小会儿。”

    不一会儿花园中便时不时传来女子与稚童的欢声笑语。

    “父亲。”纪连山怯生生的看着威严男子,两只小手藏在身后。

    威严男子高坐在堂中淡淡开口道“相城的于世伯就要到了,带他去洗漱一番。”威严男子吩咐身旁管家带纪连山洗漱更衣。

    “父,父亲,我。”稚童纪连山

    “听话。”男子一脸严肃的呵斥道

    听话?父亲啊,我是听话,但您什么时候能听听我想说的话?

    我不喜欢那个什么于世伯,更不喜欢那个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甚至于讨厌她,讨厌她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三年前,那时的纪连山不过三岁,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口中说的于世伯,听父亲说自家生意多半靠着他的帮衬才得以存活。

    纪家在很多年之前就没落了,所以不得不寄希望于家族联姻,想着以此为媒介东山再起。

    “于兄,许久未见,快快,请上座。”纪父哈哈大笑着朝着灰袍男人迎去。

    男子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道“呵呵,纪家主别来无恙啊?”

    “托于兄得福,一切安好,劳兄长挂念了。”

    后来的纪连山觉着父亲的笑有些过于苦涩,谄媚了些。

    南风吹古灶,晚风催斜阳;荣城古朴的街道在夕阳映照下给人一种古老的厚重感,狭窄的古朴街道两旁屋檐上覆着的青苔也被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少了些绿意,却又多了些喜欢。

    纪连山走在街道上,他总是想朝着里面走些,再走些,这样便少了许多调侃他的人,那些人着实令人讨厌,就像夏天的蚊子,苍蝇一样。

    古街上挑担背篓走卖的商贩奋力吆喝着,他们走的匆忙,或许是想着赶在太阳落山前多卖些东西,这样也好对得起自己一天的劳作。

    今年,纪连山九岁了,他很喜欢到这条古街上转转,便是不买东西也能让他开心好久。

    街边总是有个卖糖人的小摊贩,他们总是蹲坐在青石步岩上笑着招揽过往的孩童。

    “哟,这不是纪家小哥嘛!”

    “来来,这些糖人可是今年刚出头的青芽熬的糖浆,不拿一个尝尝?”

    小纪连山摇了摇头红着脸便跑开了。

    虽说纪家在荣城算是大户,但近几年着实是不太好过,街上的铺子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纪连山曾无意间撞见福伯与人讨价,那人已经不似当年那般恭维了,福伯以往采买何时与他人有过讨价还价。

    三年前,相城的于世伯究竟与父亲说了些什么,他后来偶然听下人攀谈大致知晓,也知晓了父亲这些年为何苍老了许多。

    “纪家主,考虑的怎么样了?”于世伯冷冷开口道,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若不是祖上有些渊源,他着实不想理会。

    纪父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于世兄,连山如今还小,我怕……”

    “哼,扭扭捏捏,你纪俭养如此瞻前顾后,难成大事儿。”

    具体缘由约么是那天玄殿“大开”之仪广招门徒,相城于家得了名额,但祖上却允诺纪家百年之内一殿三宗若要招徒要先予纪家,算是还了祖上留下的恩情。

    但于家不愿将这名额拱手让人,就动了些小心思,家中有女子与这纪家独子年纪相仿,若是让其入赘……就算真做了天玄殿弟子,也算是于家的人。

    显然纪俭养没有同意,因此与于家断了来往,导致荣城各家族近几年的打压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些事情让幼时的纪连山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造就了纪家有了现如今的局面,直到后来成为天了玄殿责令使,他想要且有能力改变纪家的现状那时起,他便发誓要让纪家如那五个氏族一般屹立不倒。

    ……

    从……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为了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利己者?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从那时候开始境界修为便再难精进半步。

    “啪嗒”水滴掉落的声音在纪连山心中响起,如同晨露落入深潭“叮咚”作响。

    一柄剑插入纪连山左肩,鲜血顺着剑格“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不甘的情绪充斥着纪连山的内心,他的眼白布满血丝,手握长戟怒喝一声,右手硬生生将插入左肩的剑给拔了出去。

    “小心!”

    纪连山周身不断有枯黄色气涌出,枯黄色气息流转,让人感觉到犹如实质一般的枯败气息不断从纪连山身上传出。

    “花开有时,落无时,三秋争得百花摧;若知花开终有败,何不折花心留春。”纪连山嘴唇微动,自语言终轻,估么着离他最近的沈三观也听不真切他在嘟囔什么

    待纪连山把话说完,他带着血丝黑白相间的眼眸转为枯黄,就连黑色的瞳孔都是黄色,一道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那虚影笼罩在兜袍之中看不见容貌。

    虚影手中拿着一杆锈迹斑斑的长戟,横扫向还未来及抽身的沈三观。

    黄发老者见势不妙,一把将沈三观拉向自己身后,但他自己却已经来不及躲闪,被长戟划过身躯。

    长戟划过黄发老者的胸膛,却未曾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正当众人放下心中心中担忧之时。

    只见黄发老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黄发缕缕转白,身上金黄色气息出现了斑斑枯黄,容貌更是瞬间便苍老了十几岁,在这一戟之下,黄发老者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冼前辈,您……”沈三观关切问道

    未等沈三观把话说完“无碍,咳咳。”冼宗主便重重的咳了两声回道,周身气机都随着咳嗽声停滞。

    “纪某本不愿如此的。”纪连山说道

    他当然不愿如此,如今强行踏入伪境,他的修行路便彻底断绝了。

    只要杀了他们,纪家或许仍有一息尚存。

    对,只要杀光他们,便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纪连山身后虚影再次挥动长戟,这一击纪连山周身枯败气息迸发。

    周遭一切物品都像是在无尽岁月被不断侵蚀,风一吹便在顷刻间化作飞灰。

    沈三观怒喝一声,忙将冼宗主抛了出去,他不敢也不能让冼宗主再吃一击。

    沈三观知道这一击他躲不过去,那虚影明显不是攻击肉体,更像是由内而外斩断他人生机。

    若是黄发老者再吃一击怕是当场便要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也不知道这一击要斩断自己多少寿元。”沈三观心中想到

    沈三观惨然一笑,看来还是太托大了,即使自己做足了准备,如此天骄岂能没有后手,今日难道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就在这一击将要落在沈三观身上之时“唉,还是不行吗?”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没来由的从沈三观由心中响起,传遍四方。

    当这言语响起之时,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一种肉眼察觉不到的极慢速度进行着。

    “沈三观”向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纪连山身后虚影笑道“枯荣相吗?一树双生相,一面枯,一面荣,两相似阴阳,生存死相生,死存生相死;呵呵,此子当真是顶好的气运。”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纪连山身后虚影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竟轻微颤抖起来,似乎想要从纪连山身上抽离,逃脱。

    “想逃?你逃的掉吗?”

    “沈三观”大手一挥,道道清光化作的字符环环相扣化作一条条青金锁链牢牢禁锢着枯黄虚影。

    枯黄虚影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从原本的轻微颤抖,变成了剧烈挣扎,想要挣脱青金锁链的束缚,随着他不断的挣扎,周遭枯败气息迸发,丝丝缕缕缠绕在笼罩着他的青金锁链。

    青金锁链在枯败气息的笼罩下竟也生出斑斑锈迹,甚至其上的青光都暗淡了几分。

    “沈三观”冷哼一声手掌轻握,青光汇聚而成的锁链迅速收缩。

    锁链之中的枯黄虚影哀嚎声连绵不绝,不一会儿青金锁链便收缩至拳头大小,“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沈三观”伸手一取,青金锁链汇聚而成的小球便被其吸入掌心,他把玩着手中圆球喃喃道“小子,老夫可是送了你桩天大的机缘,你可要守信啊。”

    “呵呵。”

    老者如破旧风箱残喘抽噎般的笑声回转消散,随着笑声的消散静止的时空也渐渐趋于正常,锈迹斑斑的长戟虚影在沈三观身前消散。

    纪连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就在这瞬间的功夫自己竟察觉不到身后虚影的存在。

    “我已经赌上所有,为什么虚相会凭空消失。”纪连山心中想到

    “还是失败了吗?”纪连山惨然一笑

    沈三观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虚影为何会凭空消失,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纪连山必死。

    就在纪连山愣神之际,沈三观长剑飞舞,一道道剑光不断向纪连山劈去,剑气破空声不绝于耳。

    剑光纵横交错,形成一张让纪连山无所遁形的大网,将其笼罩其中。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纪连山竟想起了自己的境界为何会停滞不前。

    那是他离家数年第一次回家,偌大的纪家大院荒草丛生,父亲双鬓已经斑白,府中奴婢也已经遣散的七七八八。

    纪父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强撑着挤出一张笑脸来说道:“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人收拾一下。”

    纪父第一次用商量语气与他交谈,那日纪父喝了很多酒,模糊的记忆中的纪父是不喝酒的,至少未曾在他的面前喝过。

    父亲说了很多,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后来他也想了很多。

    纪连山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父亲是多么无力,如今才知晓那次的拒绝之后,纪家这个盘踞荣城的古老家族便已经成为了被抽了脊髓的迟暮老人。

    自那以后我便下定了决心要让纪家成为荣城乃至整个修真界顶天的大氏族。

    无论…无论用什么办法,为此我纪连山可以不择手段。

    自那以后纪连山便成为了刽子手,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厨子;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为了纪家千年大计,他纪连山可以做一个无恶不作的刽子手,可以是躲在阴暗角落里那只围绕着花翩翩起舞的黑色蝴蝶,千年之后他便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就像那些房中那精挑细选却早已枯萎的花……世间将再也没有纪连山,但会有一个纪家,一个焕然一新的纪家。

    可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在虚相消失的那一刻,也在剑光汇聚而成的剑网斩在身上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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