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升堂
临江府衙。
堂前明镜高悬,知府坐其上。
两侧捕快林立,手持杀威棒。
堂外人头济济,探头看热闹。
叶寒站在堂中,徐徐目光扫视四周,余光凝视那知府。
生得倒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人模狗样的。
可是那头顶的血色[恶]字,却是又那般的醒目清晰。
看得他不由心里一咯噔,心想这次悬了,就这颜色,整个临江城,是他见过的所有恶字中,最红的。
狗官,绝对是狗官。
要是能弄死,就好了。
可是显然是弄不死的,就连他那面前的长生书上,给出的意见也只有四个字。
[稍安勿躁。]
言外之意就是打不过呗。
见惊堂木响,听两侧捕快齐呼威武,叶寒的大脑却是在高速的运转,试图寻求脱身之策。
贿赂?
不合适,大庭广众。
跑路?
办不到,高手如云啊。
从心
嗯,就这个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
去特么的气量,尊严,活着才是一切。
默默的在心中记下这些人的模样。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堂上五体而拜,高呼。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如此一幕,整得四野一怔,陷入短暂的安静。
堂外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怪。
上了公堂,跪地喊冤,这本是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这对象换成眼前的少年,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与传闻中似乎有些不一样,不是说这孩子挺狠的吗?来头也很大,这就给跪下了。
人群中的江画,也不由拧紧了一双剑眉。
恍惚间,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眼前的叶寒似乎有些陌生了。
嗯——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看不透,看不明白。
“这”
林猛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叶寒,一头雾水。
你刚才的硬气呢?
这就没了。
反差太大了些。
堂前,知府见少年跪下,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身体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却又很快控制住了,坐了下去。
这猝不及防的一跪,跪得他那是一个猝不及防,险些失态。
花白相间的胡须抖了抖,清了清嗓子。
沉声问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叶寒直起身,一脸懵懂,不答反问。
“大人,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知府一怔,理所应当道:
“本官若是知道,何须问你?”
闻言叶寒直接站了起来,四线扫视四周,莫名的又硬气了,大声道:
“不对啊,知府大人,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干嘛要抓我,还说我放火杀人了的。”
“搞错了吧,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言既出,堂外百姓唏嘘声声,探讨纷纷。
“是啊,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抓了。”
“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反转总是和他跪下去的时候一样,来得猝不及防,知府一时竟是也哑口无言。
见四周纷乱,惊堂木拍打桌面。
&34;肃静,肃静!&34;
人群噤声,神色精彩。
“抓没抓错,本官自有决断,这里是公堂,不是你家后院,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听懂了没?”
叶寒老实点头。
“哦。”
“姓名?”
“王二。”
“年龄。”
“10岁。”
“家住何处?”
“四海为家。”
叶寒对答如流。
知府眯起一双狭长的双眸质问,
“有人检举,说你昨夜在永安当,杀人放火,偷盗财物,可有此事?”
叶寒有些迷茫,这问的叫什么问题,问这么直接,当我傻子,我能承认?
当即否认,愤懑道:
“污蔑,绝对是污蔑,望大人明察,绝无此事。”
知府再问。
“你不认罪?”
叶寒一脸无辜道:“大人,不是我干的,我何罪之有啊,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去杀人放火啊。”
“再说了,大人,我是好人啊,我不杀人,而且,我不差钱,干嘛要去抢啊。”
“还望大人还我清白啊。”
他语气诚恳,气息平稳,一口气说完,没有丝毫卡顿,任谁看了,都不像是在撒谎。
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确实是好人,也很有钱,最主要的是,十岁的孩子,杀人放火,多少有点扯,这很难让人信服啊。
至少,堂外的百姓也好,还是堂内的捕快也罢,他们的内心似乎已经倾向于叶寒无罪了。
荒谬了些。
“我看他不像撒谎。”
“说的确实没毛病,他也不差钱啊。”
“长得倒是挺俊朗,有把子力气,可是杀人有些夸张了。”
这一刻,他们似乎把叶寒前日杀乞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或者说,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那流浪巷无根的乞丐们本就不算人。
杀了也就杀了,跟杀鸡没区别。
故此无人提及。
知府眉梢微拧,看向叶寒的目光,审视又多了几分,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悸动。
看似自己在审他,可是三言两语之间,这小子却是掌控了主导权,更是引动了四周人潮的声音。
让人认定了他就是被冤枉的,把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
这当真只是一个孩子。
他却不见得,这少年心机深沉,绝对不一般。
他自是也得过且过,并不想细究,即便叶寒的话中漏洞百出,但是那又如何,明面上能说得过去,就可以了。
他只想着赶紧结束,有一个答案能向上面交差就行。
至于眼前这一听就是假名的王二,最好是无罪,牵扯落仙剑院这滩浑水,他可不想淌。
惹不起。
江湖事,不归他管,他也从不想管。
开口说道:
“好,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敢与证人对峙?”
叶寒斩钉截铁道:
“有何不敢。”
闻声,知府大喝。
“来人,带”
不过,话还没说出来,却就被叶寒生生打断。
“大人且慢。”
“嗯,你怕了?”
叶寒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他很确定,昨夜自己绝对没有暴露在人前,始终一袭黑衣。
而见过那一袭黑衣下自己的脸庞的人都死了。
何来的目击证人?
虽然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可是报官一事绝对是栽赃,而且看知府的反馈和自己猜测的也大差不差。
这是有人要搞自己。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若是就这么对峙了,让人指认了,假的也能说成真的,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非倒是草民怕,只是这人若是胡说八道,大人打算如何辨认真假。”
知府有些不耐烦,温怒道:
“哦,你是觉得本官昏聩,辨不清这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