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久别重逢

    梁无益伫立在漠北的边塞，遥望远方，不禁心绪纷乱。手中的书信早已反复读过数次，祁阳的字迹依旧清晰地印刻在信纸上：王氏准备对庸城下手。，心中思绪万千。，庸城的安危岂能被轻视？他不敢多耽搁，急切地踏上了归途。

    夜色深沉，银月高悬于苍穹，如一枚缓慢燃烧的冰冷火焰。一个人，一匹马，风尘仆仆，昼夜不停地朝庸城奔驰。梁无益梁无益的眉头紧锁、心念如焚，恨不能生出翅膀立即飞抵。

    他赶到一片荒凉的树林，明月微光洒在枝叶间，照亮了前方的曲径。一丝凉意顺着脊背窜上，他意识到前方暗流横生。果不其然正待马蹄声踏碎寂静，忽见前路伏兵顷刻涌现，黑影如潮，刀光剑影迫逼而来。

    “太子殿下，哪里走！”一声严厉的吼声响彻林间。

    梁无益面色一沉，提剑而立，冷笑道：“不知阁下哪路神仙，想抓我、有本事尽管来抓！”匆促之间，刀光剑影交错，梁无益如狂风骤雨般舞动长剑，怒斩敌首。但敌人如蝗，四面席卷，层层叠叠。长剑舞血，敌兵直退，但密林深处黑衣人源源不断，如潮水般涌向。

    “别无谓抵抗了、殿下束手就擒吧！”一个刺客狰狞地狞笑，手中匕首狠毒地刺来。

    梁无益眼角一厉，身形一跃，将匕首拨开，反杀一剑。只是寡不敌众，他渐觉体力不支，挥舞长剑的速度已然迟缓。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迷香袭来，他眼前一黑，手中的长剑差地一声坠地。

    再醒来时，梁无益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全身无力，仿佛坠入无底之渊。他的双眼被蒙住，只能通过耳中的动静判断出当前的处境。轿子行进的路径上，杂杂声声传入耳中，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商贩的讨价还价声。

    “这是？乾安国呵……你终于还是对我下手了！”梁无益心中暗自嘲讽，思绪如龙卷风般旋转，身形在轿子里微微颤动“好久不见啊、孟清房！”

    命运这玩笑般的突变，像利刃刺破了他的胸膛，却也勾起了他关于从前的回忆。

    夕阳西沉，天际燃烧的晚霞染红了轩畅殿的檐角，温柔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梁无益孤清的侧脸上。房中虽是典雅无比，盛放着各色珍奇异玩，但他视若无物，只沉默地望着窗外的高墙，心对这繁华宫阙如隔万里。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衣袂微动的声响，孟清房拂袖而入。他身穿一袭皇袍，神情却不如以往从容，眼底的复杂情感难以掩饰。

    “无益，”孟清房轻声唤道，但那声音似乎带着多年未曾消散的苦涩与失望。

    梁无益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看向那个曾经亲密无间的男人，眼神冰冷如霜。他没有回应，只是沉默不语。

    往昔的情意，犹如万丈尘土，细细碎碎地散落在回忆深处。梁无益被幽禁在轩畅殿，他独自驻足于轩畅殿的殿前，心境如秋，澄澈却冷清。每日里，孟清房一处理完朝事，便会带着一身冷香来到殿前。起初，他满怀期许，带着笑意，步履轻盈地推开门，四目相对，却换来一片冰冷的沉默。

    宫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孟清房和梁无益的呼吸声交替。孟清房坐在案几前，而梁无益依旧背对着他，凝视着窗外那丛高大的紫藤花。顷刻，孟清房叹了口气：“你当真是话也懒得和我说了吗”他言辞恳切，透出一丝无奈与柔情。

    梁无益不曾回头，眼神涣散：“皇上用不着如此，此一刻深情被有心人看了难免要在朝堂大做文章。”

    孟清房闻言强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可如今朝中有太多人觊觎我的江山，我不得不…”话未说完，他便察觉到自己的解释太过无力，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日复一日，孟清房在梁无益面前的笑容亦渐渐黯淡。他渐渐明白，眼前这个人，不再为昔日的情意所动。灯火璀璨的夜晚，孟清房在殿中来回踱步，目光低垂于地，蓦地抬头，望向那矗立窗前的倩影。

    “无益……”他最终只唤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如烟似梦。

    梁无益并未作声，只是让眼中的泪水静静流淌。他无法对抗心底涌起的复杂情感，也无法重拾那逝去的热烈。他早已决意，把那些曾经的美好，封存在记忆的深海，永不触及。

    日复一日，孟清房看着梁无益依旧冷漠如冰，心中的坚毅渐渐崩塌。一个雨夜，孟清房独自来到轩畅殿，鞋底踩在湿滑的青石板上，雨点敲打在阶前，滴滴答答，仿若二人心底深处的回响。

    两人隔着一扇门，任由雨丝在他们之间织成一张缜密的网。一个没有开口，另一个也不曾开门。

    新来的宫女好奇的问着另一位宫女“姐姐，这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人呀？竟然敢让皇上这么挂念。”

    被问的宫女一脸谨慎“多做事少说话，知道的多了小心你的脑袋。”

    从那日起，孟清房一心扑在朝堂，不再频繁前来，但偶尔夜深人静时，他站在门口，一站就是好几个钟头。

    兴简看到孟清房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陛下不进去吗？”

    孟清房摇了摇头。他深知，有些事，再多的努力也终究难以挽回。任凭时间沉淀，他与梁无益之间的情感，已在岁月中，慢慢冷却，直至冰封。

    直到某天，宫中忽然传来了宫人们的窃窃私语，紧接着，朝堂之上也弥漫开了一股浓烈的质疑与诽谤。

    晨曦初透，一阵沉稳的钟声打破了寂静。宽敞高大的殿堂内，数不清的朝臣陆续站定，黑压压的一片。在这肃穆森严的气氛中，帝孟清房端坐于龙椅之上。

    就在这时，御史中丞冯武毅站了出来，他目光凝重，声音不卑不亢，大胆地说道：“臣有事启奏，皇上在轩畅殿豢养男宠，严重违反理政之道，还请皇上收敛自身行为，肃清内廷风气。”

    话音未落，全场鸦雀无声，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孟清房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他仿佛完全没有被震惊，只是淡然说道：“冯卿真是敢言，忠直不阿，确实堪称表率啊。”

    他的语调温柔中带着丝丝寒意，令人捉摸不定。冯武毅一怔，但重整心神，坚定道：“臣只是为社稷安危考虑，敢不尽言。”

    这时，御史曹凛跟着站了出来附和“臣也奏，皇上举措有违礼数，还请皇上三思。”赵怀良更是挺身而出，毫不留情地指责孟清房“陛下在轩畅殿豢养男宠，荒唐失德，实在令人寒心。”

    “赵御史大夫直言进谏，真是国之肱骨。”孟清房声音低沉，仿若寒冬中的冰雪，缓缓说道，“既如此，便赏赵御史大夫千古留名。”

    话音未落，他一挥手，下令道：“将赵怀良拖出去，斩！”

    四周的侍卫如闪电般冲出，拎起赵怀良拖拖到殿外手起刀落，鲜血喷洒在殿前阶梯上，赵怀良的眼神慢慢黯淡，倒在了血泊中，全场哗然，不少大臣面面相觑。

    孟清房脸色铁青，眼神阴冷如刀。堂下的众臣一时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明显。

    这时，御史中丞冯武毅站出来，深深叩首道：“皇上，您随随便便杀御史，恐为后人所诟病啊。”

    孟清房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他轻嗤一声，他视线一转，看向冯武毅，幽幽说道：“既然如此，那朕便让你等忠直之言，成为警世之柱。”

    孟清房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冷峻。他眉头紧锁，抬起手，“拉出去！”

    众臣无不打颤，御史们的哀嚎声回荡在殿外。另两名附和的御史刚刚站出的身影僵硬在原地。

    孟清房缓缓起身“还有谁？诸位爱卿，谁还有异议！”他俯瞰着殿内所有大臣，眼神中充满了威压“这天下任朕掌控，是谁还敢妄议朕。”

    大臣们纷纷低头，看不到的是每人额边的冷汗，以及心中那份深深的恐惧。孟清房站在高处，心中冰冷，思绪却复杂难言。殿中血腥与肃杀气氛弥漫，而那位高坐之人，心中暗流涌动。

    下朝后，他压抑已久的怒气终无法克制，阵阵火焰在胸中翻腾，脚步匆匆直奔轩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