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复仇
从寺云阁发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
王芯觉已经十六岁，王承方也已十八，两人褪去稚气多了份成熟稳重，长大后的容貌也更是精致。
由于长时间吸收王沐的力量，眉眼间竟和他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更像一家人。
他们从屋内走出来到院子，径直走到王沐身边。
同时抱拳，异口同声的说：“爹，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王沐点点头转过身看着他们，他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十分引人注目。
“今天就是我们报仇的日子，十年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淡淡开口，磁性的嗓音把话语衬托的格外隆重。
“是！”王芯觉和王承方同时应下。
三人纵剑飞到空中，向道真城赶去。
一个时辰后，三人降落在城池内，眼前的一幕令人唏嘘。
破败的房屋，损坏的街道，数只乌鸦站在枯树枝上死死盯着他们。
角落白花花的人骨上甚至结满蜘蛛网。整座城池像是被恐怖袭击一般荒无人烟，往日的繁华也不复存在。
除了风声和乌鸦刺耳的叫声外再无别的声音，让人颈背发凉。
“爹，这里不对吧，我记得十年前我们去的城池不是这样的。”王芯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王沐没说话，手放在嘴边似在思考。
“我也不信这是道真城，我是在这长大的，会不认得自己家吗？”王承方也摇摇头，这里实在太破败了。
王沐却在这时勾起一抹微笑，“是吗……寺云阁。你的报应早该如此。”他声音极小，只说给自己听。
“嗯？爹，你说什么了吗？”王芯觉转头看向王沐。
王沐摇摇头，“没什么。去殿内吧，路上不会有任何人拦我。”说完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王承方和王芯觉一脸疑惑，这都是废城了，肯定没人拦啊。
他们心里疑惑，却也紧跟上去。
殿门大开，门内熙熙攘攘站满了人，是曾经的镇民，士兵，仕女……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低着头一动不动整齐站在殿院内。
王承方和王芯觉被震惊到，他们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
王沐眼中毫无波澜，直接走进门内。
一只脚刚踏进，所有人竟自己给它让出一条直通殿内的路。如傀儡般整齐划一跪下迎接。
王承方和王芯觉再次被震惊，回过神来王沐已经走远，他们急忙跟上。可他们刚进门，两边的傀儡突然发起攻击。
两人心中一惊，瞬间作出反应抵挡攻击，冰清玉洁似黑暗中的一道光。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击败所有敌人。
可下一秒，这些傀儡又颤颤巍巍站起来，被砍断的部位竟又拼组在一起重新发起攻击。
“怎么没完没了了！”王承方一边阻挡一边保护王芯觉。
“你看它们头上！”王芯觉大喊。
王承方顺着王芯觉的提示看去，才发现每个人头上都有数根若隐若现的丝线，不止人，整个城都被丝线密密麻麻包裹着，就像一个巨大的囚笼一样。原来他们的行踪从刚开始就已暴露无遗。
他挥剑朝丝线砍去却毫无作用，“什么鬼？！这些线跟空气一样，根本砍不到！”王承方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爹！你怎么站在那不动啊！”王芯觉注意到王沐，奇怪的是这些傀儡竟自主躲开王沐，只攻击他们。
王沐皱眉，“你们在陪它们玩什么？”他缓缓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所有傀儡头上的丝线在瞬间被黑石腐化。没有丝线的控制，傀儡同时倒在地上。
王芯觉心中一阵无语，有这招你不早用！她快速跑到王沐身边跟着他进殿。
突然她发现少了一个人，“小承！你怎么不……”她话还没说完，地上的傀儡又开始颤动起来。
王承方看向她，眼中满是爱意，“你们先去！我断后。”说完头也不回冲进人群攻击。
王芯觉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犹豫一下后转身追上王沐，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解决寺云阁，和家人回家。
王承方确认王芯觉进殿，冲到殿内门前把冰清插进地里，一瞬间刺眼的光芒如光柱般冲向云端，傀儡看到王芯觉进殿，快速向殿内冲去却被王承方用剑气逼退。
“今天，谁都别想进去。”他大喝一声，手中凭空出现第二把剑，是他的天赋，他纵剑再次冲向人群。
冰清形成护盾和玉洁共鸣，玉洁发亮炙热，力量被爆翻数倍。
“小承……看来需要快速解决了。”王芯觉心中想着，速度更快了。
殿内依旧空无一人，王沐轻车熟路走进暗门，寺云阁果然在这，依旧是一把龙椅，一袭白衣，一个人。
寺云阁抬眸看他，“你来啦……”他颤颤巍巍站起身。消瘦的身躯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
王沐心中毫无波澜，或许封印记忆间的他会心疼的冲过去抱住寺云阁。
但现在的他不会，在王沐心中他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王沐看着他，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恶心的东西，还真撑到老子过来杀你。”
“你真好看。”寺云阁装作没听到王沐的挑衅，对他微微一笑。
王沐心中一颤，在记忆中寻找无数寺云阁的笑进行对比。唯有这次他看清了。
“果然恶心，闭上你的狗嘴，想说的话留到下面说给鬼听去吧！”王沐没有犹豫，只一瞬间就出现在寺云阁身后。
他猛的抬起左手拽住他，同时右手召唤出黑石，数支尖刺冲出，两人被同时刺中，王沐思考很多次，最后为针对寺云阁选择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却没想到寺云阁一丝都没有反抗。
果不其然，心头血和黑石产生共振，自主避开了寺云阁所有的致命点，但却牢牢限制住寺云阁的行动。
“芯觉！！！！”王沐大喊一声提醒王芯觉动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王芯觉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听到王沐大喊，她没有犹豫迅速拿出玉洁，用尽所有力量吹奏出她的最强一击，玉洁和冰清双双碎裂，冲击波把王芯觉弹飞在墙上昏迷过去。
力量从光球转变成匕首的形状直冲寺云阁，速度过快就连周围空气都被撕扯开来留下一道残影。
它冲破寺云阁用丝线组成的数道防御直至心脏，却在刺中心脏的前一秒停下。
寺云阁冷汗滴在刀尖，忽然从他背后伸出一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刺进他的心脏。胸口一阵刺痛传来，他吐出一口鲜血转头看向王沐。
“是吗，当时你是这种感觉吗。”寺云阁心中想着，看向王沐的眼神中满是愧疚。
王沐愣了一瞬，他不知道寺云阁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但已经不重要了。手中传来的刺痛提醒他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匕首每深入一点，寺云阁就吐出一口鲜血直至贯穿心脏。
王沐把黑石消散，寺云阁没有支撑力倒在地上，王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鲜血染红他们的衣服。王沐凑近，像当年寺云阁对他那样对寺云阁说：“既然你都快死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对寺云阁露出一抹微笑，“其实我也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若不是觉醒需要这些，我也不会封印自己的记忆去陪你演这一场愚蠢的戏码。”
“你真以为那些傻瓜老人看了我这么久只是防备力量？这一切，从你出现在我身边，接近朝廷，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得不承认封印时的一切，包括对你的心，都是真的。但那又怎样？这和现在的我并没有任何冲突。”
王沐的话语每句每字刺痛着他，他也终于知道当初王沐听到那些话是什么感觉。
寺云阁看着王沐，脸上依旧洋溢着微笑，王沐说的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沐还活着，他终于又见到他了。
他眼角流出一滴泪，生命在飞快流逝。
“鳄鱼的眼泪。”王沐满脸厌恶毫无遮掩，转身离开。
寺云阁依旧微笑着注视他，眼中流露出爱意，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我诅咒你……”
王沐瞳孔瞬间缩小，急忙朝寺云阁那跑去。
“闭嘴！！！！！！”他大喊着用尽所有力量召唤黑石刺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诅咒你每次心情愉悦时都会想起我们相爱的点点滴滴。”
声音落下，寺云阁最后一丝气息消散，无数黑石把他的尸体刺成无数碎块。
“艹啊！！！！！！！！”王沐突然跪在地上大喊，无数记忆涌进脑中令他头痛欲裂。
所有喜怒哀乐皆被冲散，源源不断涌入心中的，是旧时的爱意。和爱意同时涌入的，是滔天的恨意。
两个极端互相冲突，令王沐呕吐不止，心理上已经超过极限，开始影响到生理了，他痛苦的在瞬间疯魔。
“寺云阁！！！！啊啊啊啊啊我艹你＊！！！！！！！！”王沐捂着头对寺云阁的尸体破口大骂。
最后忍受不了掰断了手边的黑石刺朝自己额头刺去。黑石刺瞬间刺穿他的头颅，整个人倒在寺云阁的尸体旁。
王沐死亡，所有黑石顿时烟消云散。
王承方这边，冰清剑破碎，寺云阁死亡，所有傀儡同时倒下。他马不停蹄从暗道跑来却刚好撞见王沐自杀的瞬间。
他知道王沐没救了，急忙跑去确认王芯觉的状态，确认她只是晕倒后松了一口气。
他抱起昏迷的王芯觉，背起王沐的尸体，并踹了一脚寺云阁的尸体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