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世界的分支
电影开始播放，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下，很多人仍旧低着头刷题。
陈复走到门口将教室最后一排的灯打开。
那些想继续学习的人很默契地和后排想看电影的人换了座位。
陈复示意段烨成坐在讲台上看好纪律，随后便和谢宸离开了教室。
致远中学每一层的办公室旁都有一个专门供老师和学生单独谈话的空间，陈复和谢宸走了进去。
“昨天的比赛，感觉自己发挥的怎么样？”
陈复在谢宸身旁坐下，对面的沙发空了出来。
“还行。”谢宸低着头说。
“还行”陈复往沙发上靠了靠，“那个对手的实力你可以评估吗？”
谢宸瞥了一眼陈复，随即扭过头。
“这应该是教练的事吧？”
陈复发出一声轻笑，“在我看来，他不如你。尤其是最后那个球”
陈复故意停下，等着谢宸的反应。
然而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无计可施的陈复只得全盘托出。
“算了，我实话实说。谢宸，昨天你遇到的人叫庞安，他曾经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得意门生。不过几年前他就出国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加入三中的棒球队。他是个好对手，但不是个能轻易摆脱的对手。”陈复将手搭在谢宸的右肩上，“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
本以为得知这个消息的谢宸会很惊讶，然而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的球很特别。”
“哦？”陈复放下手，“特别在哪？”
“球进入击打区域后不仅速度变快了，连力度都变大了。我昨天也是运气好才能击中。”
“你只把成功归结于运气？”陈复疑惑地看向谢宸，“那你知不知道就连我，也没击中过庞安的这个球。一次都没有。”
陈复特意重复了最后一句话，谢宸终于扭过头看向他。
他的眼中，除了不可思议，还有些许的不安。
“很惊讶是不是？”陈复自嘲般笑了笑，“那小子确实有天赋！昨天那一球，不论是力道还是速度，我相信都比几年前进步了很多。他曾自诩这个球为魔球，因为就连他的教练都没有办法接住，他肯定觉得你也不可能接住。谁能想到你不仅接住了，还打出个全垒打！比赛结束后他八成得气晕过去”
“魔球？”谢宸嗤笑道，“教练难道不知道那是什么球吗？”
“我知道。”陈复点点头，“不过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出国了。”
谢宸回过头，“如果教练只是想告诉我那个人的来历，为什么不趁训练的时候和大家一起说？”
陈复笑了笑，“没错，但显然这不是我的目的。”
转瞬间他恢复了严肃。
“我是想问你，击中魔球的方法。”
讲台上的段烨成正看得起劲，梁宇走上来打断了他。
“啧！”段烨成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干嘛？”
梁宇蹲下身，在他耳边悄声说：
“我刚刚上厕所路过休息间，你猜教练在问谢宸什么？”
“有屁快放！”段烨成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在问谢宸是怎么击中魔球的！”
段烨成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梁宇。
“什么魔球？”
“就是昨天三中那个投手投出来的诡异的球啊！连项哥都没击中的那个”
“哦！那是什么球？魔球？”段烨成一脸惊讶，“有这种球吗？”
“哎呀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教练的语气，感觉他都没法击中那个球！”
“嘁！你听错了吧？这怎么可能！”
梁宇一本正经地盯着段烨成，“那不然我跑来这给你通风报信干嘛？”
段烨成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陈复在见到魔球之后的状态，“不过话说回来，教练昨天好像是有点不对劲诶！等谢宸回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梁宇连连摇头，“我可不敢！你去！”
“胆小鬼！我我告诉项哥，让他去！”
“嗐！”梁宇无语地拍了拍段烨成的肩膀，“走了。”
回到座位上，梁宇拿起数学试卷走向教室后排。他瞥了一眼谢宸的空座位，随后在隔列的段烨成位子上坐下。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虞杉的ppt也还剩最后一张。
“好，那《洛神赋》我们就讲完了，今天的作业就是背诵全文，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后天课上默写，没问题吧？”
台下一片哀嚎。
虞杉皱起了眉，“两天还不够啊？你们正处在记忆力最强的年纪，记这样的一篇小短文两个小时最多了吧？”
“老师它哪里短了？”不擅长背诵的曲子皓痛苦道。
虞杉耸了耸肩，“我可已经给你们放宽时限了啊！那这样吧，今明两天我其他的书面作业就不留了，只背这一篇《洛神赋》，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尽管抱怨声仍旧此起彼伏，但大部分人都为虞杉的“手下留情”而感到庆幸。
“还剩下一点时间我也不讲下去了，你们开背吧！”
听着身后七零八落的读书声，林歆染暗自高兴。毕竟她只看一遍就能把整篇文章都记住，而且还是刻在脑子里的那种记忆，永远都忘不了。
“罗伽，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像你们这样拥有扫描式记忆的本领啊？那可真是造福了全世界的学生！”
“根据人类以往的发展进程来看估计还得千百年吧。”
“千百年？那我岂不是轮不到了？”
“你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那等你走了以后我岂不是又变成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学渣？”
“林歆染，我若是走了，你根本不会记得我，也不会有你所谓的变化。我的到来，就像把你从原有的时空里拉出一条分支，这条分支线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真实的。你明白吗？”
听到这句话的林歆染怔住了，“不是真实的？是一切都会消失的意思吗？”
“你不会记得我，也不会记得我做的事。我走后的世界一切都如你所愿，你和失散多年的谢宸和解、那个叫筱筱的小女孩也恢复了健康、立身研究所仍旧发生过爆炸但这一切在你的认知里，都和一个叫罗伽的阿莱星人无关。所有的这些事，都是本来就应该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