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不起
清栀自从办理入住学校宿舍以来，周末也一直待在学校里，没有了赵正俊的骚扰，日子过得还算宁静。
她的期末成绩排在班级第五，比起上次总分成绩，这次算是她的重大突破，数学和地理成绩虽然算不上很好，但是比起上次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补课时期的第二周，清栀收拾好桌洞顺利转入了三班，她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一大堆书从三班后门走进教室时，教室里的位置已经坐满了。
只有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置依然是空的，上面摆着宋亚轩还没来得及收走的课本，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教室里的空位只剩宋亚轩那一桌了，清栀，你先坐过去吧。”班主任张老师的话一落，大部分人齐刷刷地向她看过来，有几个女生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不仅是别人，清栀心底也是拒绝去坐那个位置的。
果然，这时女班长站起来说：“老师，亚轩他还没走呢，她不能占了别人的位置吧。”
“老师，我自己去搬个桌椅回来。”清栀小心翼翼地把书本和书包放置在地上的角落，刚要走，张老师开口了：“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搬椅呢，出来两个男生帮新同学搬一下。”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个男生要站起来帮清栀的意思，当她确定还是自己去搬的时候，“咯吱”一声，椅子被推开，江沅站起身来说：“我来。”
“那我搬椅子。”说完，清栀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清栀在心里犹豫了八百遍，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了很久的问题：“江沅，宋亚轩他真的要走了吗？”
江沅停下脚步，神色严肃地看她：“本来早就走了，但现在……”说到这，江沅叹了口气又闭了闭眼：“这我不能透露，现在你俩的事在学校传的满地都是，你应该发现班里大部分人对你的态度了，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以后别再见面为好。”
“我没想着要见他。”清栀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我知道我的存在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我只想亲口跟他道个歉，是我耽误他了。”
江沅抿着唇没有说话，这姑娘要是知道宋亚轩前天为了她被人打到半死不活进了icu，估计完全承受不了，最终他选择闭嘴，只能点点头：“我会转告他的。”
晚上下了晚自习后，清栀为了早点洗完漱去刷题，急匆匆地回到宿舍一打开门，眼睁睁地被一大盆冰冷地水浇湿了全身。
她立马撤下书包摸了把脸再往上看去，盆是从虚掩着的门上方掉下来的，一看就是有人提前把水盆安置在了上面，等着她来开门。
清栀不动声色地把那个来路不明的盆倒扣在地上，从上面用力一踩，虽然没有被踩成两半，但是盆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此后她把盆扔进了水房的垃圾桶，又把宿舍门口拖好之后回到室内换衣服。
冰冷的水早已渗透了里面的贴身衣物，被水弄湿的长发贴在她的脖颈让她难受的不行，清栀小心翼翼地脱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刚打开储物柜的门，她的洗面奶掉在了地上。
清栀弯腰捡起再抬头，“当！”地一声，额头狠狠地撞在了铁制储物柜的门角，她吃痛的捂住额头，拿镜子一照，额头撞到的位置已经渗出了血。
接着，她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她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瘦弱的背脊，猛烈地抽搐起来，不止是因为额角的疼痛还是突如其来的委屈，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下一秒，她隐约听见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的声音。
宁都一中一直都是禁止带手机的，但是清栀在入住的时候她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几乎把家里的所有行李物品都带了过来，包括这部破旧的杂牌手机也是。
看见来电人姓名是“宋亚轩”的那一刻，清栀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一时停止了，她努力擦干依然流个不停的眼泪，调整好声线才缓缓接起：“喂。”
“清栀。”
躺在病房里的少年的声音透露着掩盖不住的虚弱，宋亚轩蹙着眉，抬起被白色绷带包扎了的手揉了揉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最近……还好吗？”没听见对方的回应，宋亚轩继续问。
随着少年醇厚的声音，清栀觉得内心涌入一股暖流，接着她含着泪水微微一笑，宛如春花明媚：“嗯，挺好的。”
“撒谎。”宋亚轩的手机抵在耳边，唇角轻扯了一下，垂着眼帘鸦羽长睫投落暗影：“江沅都告诉我了，你在学校受委屈了。”
清栀捂着嘴忍着哭腔说不出话，气氛又安静了片刻，宋亚轩下颚线紧绷，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有些话难以开口，声音像是梗在喉咙里，半晌，他轻轻地说：“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走？”清栀擦了擦无声地眼泪，转移话题道：“高考结束才回来吗？”
“嗯。”宋亚轩的语气比刚刚轻松一些：“高考完就回来，说不定还能见面。”
“高考完，我就走了。”
“清栀……”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我想尽早离开这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宋亚轩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也没有说话。
“如果再见面，我只能给你添更多的麻烦。”清栀说着说着就笑了。
“我不觉得你麻烦。”宋亚轩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清栀，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没等来清栀的回应，手机里传来的只有语音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我到底在说什么……”宋亚轩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本来打电话之前组织好所有言辞了，但是刚刚脑子里的措辞完全乱成一团麻，最后他还对她说了那么奇怪的话。
她应该被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