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为淋过雨
“清栀！”
宋亚轩上的车还没走远，清栀便听见一道吊儿郎当地男声叫住自己，是赵郑俊。
她抓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
下一秒，后领被人拽住，清栀往后踉跄了两步，抬头时，宋亚轩的车刚好在路口拐弯处消失。
“你干什么？”清栀收回视线问身后的人。
“原来李阿姨说你自私不懂礼貌是实话啊。”
清栀被赵郑俊的烟熏得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我凭什么要对你有礼貌？”
“刚刚那个，男朋友？”赵郑俊没头没尾地转移话题。
“认识的同学。”
清栀不知道赵郑俊为什么要找她到学校来，开始到现在也没说正事，她很快没了耐心，整理好刚刚被他拽乱了的衣帽，大步往前走。
“跑什么？！哥哥带你去散心啊。”
赵郑俊在身后喊她，清栀根本没有停脚的意思，忍住恶心往前跑。
今天不上晚自习是学校的临时通知，而且李蔚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清栀不想这么早回家，干脆打算一个人去市中心转转。
清栀出了地铁口，漫步在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下，冬风虽冷，却吹得格外温柔，她越过各种放着舒缓音乐的港式茶餐厅、西餐厅，脚步缓缓停在一家舞蹈培训机构大楼面前。
小心翼翼地上了电梯，踏入二楼的那一刻，宽敞明亮的舞蹈大厅映入眼帘，地板经过精心打磨，光滑如镜，反射出五彩斑斓的灯光。大厅的墙壁上挂着各种舞蹈海报和照片，展示着机构的历史和成就。
在舞蹈大厅的另一侧，是一排排的舞蹈教室。这些教室都是精心设计的，地面铺有专业的舞蹈垫，墙壁上安装了镜子，方便学员观察自己的动作。每个教室都配备了音响设备和空调，为舞者们提供舒适的学习环境。
清栀没敢再往前走，手抓着书包肩带，静静地站在一间舞蹈房窗外，观察里面女孩子们学舞蹈的画面。
每一位学员穿着专业的舞蹈服装，脸上洋溢着自信和热情。练习过程中，女老师仔细观察每个舞者的动作，指出不足之处，并给予指导和建议。
清栀就这么看了好久，偶尔没忍住去模仿学员们的舞蹈动作，看见自己窗户反射出来的影子之后，又不好意思地停住，不敢再跳下去。
跟专业的学生比起，她的能力还是太弱了。
“咦，是你啊姑娘。”
闻声，清栀转头看见手拿着茶杯走过来的祝言。
“祝老师。”
清栀礼貌打招呼，对祝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没有觉得意外。
因为上次在医院祝言提过自己的职业，所以清栀心里大概猜到她是这所机构的舞蹈老师。
“来学舞蹈啊？”祝言语气温和。
清栀摇头：“路过来看看。”
祝言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视线很快落在清栀套在白色羽绒服里面的校服上，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你在宁都一中上学？”
清栀点头。
“这不巧了，我儿子也在那个学校，和你一样高三了。可惜这小子偏科严重，数学学的可差了，哎”
祝言吹了吹手里保温杯里的养生茶，继续道：“还有英语也不好，小的也跟他哥一个样，从小没有英语细胞。”
清栀最开始是硬着头皮听祝言的长篇大论，说到最后一句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祝老师，您还挺幽默的。”
祝言摆了摆手：“我也是嘴上说说，也不想强迫兄弟俩好好学习，以后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日子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
说到这，清栀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扯着唇挤出一个微笑跟祝言道别，走到楼梯拐弯处时，又被身后的人叫住：“清栀，周末没事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我上小课的时候顺便带带你。”
看着清栀欲言又止的样子，祝言温和一笑：“举手之劳的事阿姨不要钱，免费的。”
赵建勇拿了年终奖之后，李蔚的超市搬到了比之前更热闹的地段，生意收入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新超市离宁都一中和市中心都比较近，所以清栀每周末都会来超市看前台，晚上关店后去市中心的舞蹈培训机构偷偷练舞。
虽然只有两小时的练舞时间，刻苦程度也比不上这里的正式学员，但是清栀连续去了好几回之后明显有了很大的进步，舞姿从最初的僵硬变得漂亮柔和，整个人的状态也自信了不少。
“清栀，你有天赋，我很希望你未来能在舞蹈行业走下去。”训练结束时，祝言找她谈话。
清栀往身上的黑色紧身保暖衣上套上了毛衣，又穿上了羽绒服，向祝言深深鞠了一躬：“祝阿姨，谢谢您这么重视我。”
清栀除了感谢的话之外，并没有正面回应祝言的话，按李蔚的话来说，声乐舞蹈等所有艺术类专业，是准备给有钱人的孩子学习并从事的。
但是清栀不行，在未来，薪资永远是她考虑的重要问题，稳定性不够强的艺术类工作不适合她，她没有放弃钱去不断试错的机会，高考结束后，来钱快好找工作的专业不仅是李蔚的，也将会是她的首先。
总而言之，在这个残忍的时代，穷人家的孩子不配有梦想。
祝言虽然对清栀的家庭情况不够清楚，但是也算是看出来这姑娘心里有结，甚至像极了小时候的她。
她拍了拍清栀的肩膀，一边给舞蹈房的门上锁，目送清栀离开。
也许因为自己曾经也淋过同样的雨，所以忍不住想给别人撑伞。
又到了出期中考试成绩的日子，清栀的心情有些忐忑。
高三的期中考试也算是模拟考试之前的最后一次普通考试，试卷所涵盖的知识点跟高考卷有一定差别，算不上全面。
再加上清栀考试前对英语下了不少功夫，考完出来时自我感觉也比较良好，她心底暗暗期待这次的英语单科年级第一会是谁？自己是否有机会出现在单科第一光荣榜上。
直到下午第一节课英语成绩公布，清栀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态。
梁老师拿着成绩单进来，因为着急讲课，并没有提成绩，只是随口说了句：“这次咱们班英语成绩没什么好说的，平均分比上次考试还低了两份，不过好在这次的单科第一在我们班，把平均分拉上来不少。成绩单贴公告栏上了，大家下课了过来看。”
话音一落，班里开始有了些嘀咕声，纷纷猜测是谁。
刚睡醒的林楠也打了个哈欠，对清栀悠悠开口：“这还用猜吗，单科第一肯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