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阳怪气宋雅琦
不管怎么说，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涉，最终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林奕楠继续留在画廊实习，兼任财务、运营及展览布置等多项事宜。
其实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只要能留下来，不管让林奕楠做什么，做多少事，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不同。
他当初多留了一份心思，和王经理多要了一些钱，也不过是为了拴住白棠这个财迷。
林奕楠一早就猜到了，白棠怕是不想跟他继续有什么联系，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
但是林奕楠能怎么办呢。
他在意白棠在意得要发疯了，如果白棠不在乎他这个人的话，那就用一些她在乎的东西留住她吧。
关于白棠死不承认十年前这件事，林奕楠也无所谓。
首先他自己不可能认错人，白棠就是十年前的霍楠，这一点他从再次见到她那一刻就已经笃定。
至于她为什么改名，林奕楠还在调查中。摇身一变成为白家的大小姐，这一点也很可疑。
但没关系，只要这个人是她就好了。
他只要能陪着她就满足了。
递给白棠咖啡，林奕楠心满意足地看着白棠的眼里闪过一分赞许。
看来大学在咖啡店那半年的兼职不算毫无用处，至少能取悦到她。
随后他又将一个文件夹递给白棠，“这是我昨天对这次合作做的可能性方案以及相关的估价报表。”
白棠接过后，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你不是昨天刚来？”
什么玩意儿？
不是大哥，人还没见，一点合作内容都还没谈，你这边怎么就又是方案又是报价的。
搞得我这个老板很无能，你知道吗？
无情地被一个实习生卷到了，白棠真想问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林奕楠将其他相关的资料也放在白棠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着:“实习生也要面试的，当然要做一些准备。”
一边仔细翻看，白棠一边犹豫着说:“所以，王经理提前就跟你说了这次合作对象？”
她不太相信王志会做出这种不靠谱的行为，在招人前就把画廊的一些未确定下来的合作商告诉外人。
“那当然没有。”
“嗯那就好。”不愧是我信任的全能经理！
“他跟我谈工资的时候告诉我的。”眼睛里带了一点不经意的亮光，林奕楠像一只祈求夸奖的狗狗，“王经理让我现场出一个合理的方案。从结果来看，好像我做的还可以。”
听到这话，白棠翻看文件的手速突然变慢了好多，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嗯，这是一份价值三十万的合作预案。
她怎么能不认真！
一条一条看完，白棠说不惊讶是假的。
“确实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一份很完美的方案，不知道费了多大功夫才能完成。
白棠这么想着，眼神就飘到了林奕楠棱角分明的脸上，这才看到他眼底潜藏的浓重的疲倦，眼窝下也有很深的眼袋。
白棠算是半个圈内人，如果不是之前那次意外，她可能现在也在金融圈里打拼，或许是某家投行，也可能是证券公司之类。
所以她现在看到这份方案，确实有些懂了王经理对林奕楠这种挖到宝的心态。
但是他也不过才23岁，还没毕业的年纪，干嘛这么拼呢？
林奕楠一脸疲惫，却因为得到了白棠的肯定而很高兴，雀跃地说道:“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白棠站起来拦住他，然后走向办公室里会客的小桌子。
“不用，你今天陪我一起见霍雅的代表，就按你的方案谈，谈成的话或许会给你奖金哦。”
白棠勾起一丝笑意，明亮的双眸微微弯成月牙状，削弱了她周身一贯的气质，温柔却疏离，像是有了一丝缝隙，勾着人向她靠近。
林奕楠看到白棠的笑颜也憨笑着答好，眼睛盛漫了直白又热烈的情感。
窗外的朝阳洒下，正好落在了他的四周，少年人独有的朝气扑面而来，配上那抹自然的笑容，一切都美好得让白棠艳羡。
意识到自己微微的失神，白棠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小声嘟囔，“笑什么，给你画饼你都听不出来。”
林奕楠:“白老师，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白棠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端坐在椅子上，假装严肃地说道:“我说确定一下细节，一会儿跟我打配合。”
——
从早上谈到中午，霍雅集团很看好这次的合作，派来的代理人完全可以直接敲定合作，因此他们顺便确认了后续的展会和宣发工作。
进行到最后，就只需要等正式合同拟定好，双方签字就行了。
“合作愉快，白老板。”
“合作愉快，宋总。”
方案敲定，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只是周围人都有点没搞清楚，握完手的两个女人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两个人突然就大笑起来。
白棠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宋雅琦那个人是需要这样相处的。
脸上铺满了笑容，和日常见到她端庄的微笑完全不同，不在意有没有漏齿，无所谓眼睛注视对面的亮度。
她就这样纯粹地大笑着。
“雅琦，你可真行，定了一个月的合作，到我见了面才知道是你来谈。”
宋雅琦调侃道:“你也不赖嘛，我爸特意叮嘱我对这次合作上点心，一定要把白老板哄开心了。怎么样，白老板，我的服务您可还满意？”
眯了眯眼睛，白棠满不满意不好说。但宋雅琦这眼睛都快长到林奕楠身上了，估计她是挺满意的。
回身看了一眼林奕楠。
他狭长的眼眸正没有聚焦地盯着前方某块空白，却在对上白棠视线的那一刻突然亮起来。
激得白棠立刻移开视线。
好好的，长这么好看干嘛。
稳了稳心神，白棠转头叮嘱工作人员把自己的车开过来。
随后又朝宋雅琪笑骂道:“得了得了，快别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了，也不怕压着我。”
一旁的林奕楠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心里却有种怪异的滋味。
他总觉得这不像白棠，现在的白棠应该是一副内敛高贵的样子，不仅是外表，她从内而外早就没有十年前那股活力了。
但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别自作多情，十年前，二十五天的相处，你又了解真正的白棠多少呢？
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内心的不安和迷茫包裹住了他整个人，他像个赶路人，明明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却深陷在一团迷雾中。
画廊的工作人员替白棠把车从车库开出来停到了门口，“老板，车停好了。”
白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啦，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顿大餐，回来找王经理报销。”
“哇哦~”
“老板英明！”
“没有老板在，这餐吃不好的啊。”
陪着白棠在画廊待了三年的赵可佳，是个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天真活泼，总是事事想着白棠。
“好好好，姐姐晚上回来带你们玩。中午自个儿玩去，多大人了一个个的，说的好像没我不行一样。”白棠故意瞅了赵可佳一眼，那丫头果然朝着自己暗暗做鬼脸。
“你还是一样，在哪都这么受欢迎。”宋雅琦浅笑着说道，话语有些意味不明。
“都是老员工了，喜欢和我闹着玩罢了。”
白棠无视宋雅琦阴阳怪气的语调，招呼着她坐上车。谈生意而已，钱到位了，管对面是人是狗呢，况且她一向没有咬狗的习惯，只喜欢看狗打架罢了。
正要上车，白棠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转头抱歉地和宋雅琦说道：“雅琦你先上车，我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