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抠门老板和天价实习生
说曹操，曹操就到。
林奕楠走上前，问道：“刚进门就看到你们在聊天，是在聊工作吗？我刚来还不熟悉，能旁听学习一下吗？”
白棠心中暗道：说的就是你，老弟，你听什么，听我如何委婉地表达开了你？
心里弯弯绕绕一大堆，但白棠表面还是一脸温柔，只是不言语。
毕竟她在等着王经理给她找理由。
职场上人精一样的王志自然懂得，白棠没说完理由，但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即使白棠平日里再平易近人，这画廊的老板也是她，她想开一个人，不需要具体的理由。
哎，只是可惜了，这实习生本来是个好苗子的。
不经意地转了转眼珠，王志对林奕楠说道：“奕楠啊，我昨天又想了一下，你是学金融的，又是清财大学的高材生，在我们这种画廊实习对你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我还是昨天的意思，你应该再多慎重考虑考虑。”
听到这番话，林奕楠明显愣了一下，这是……劝他自己离开？
明明昨天王经理的态度已经被他说服了……
他看向一旁沉默的白棠，她正像个没事人一样盯着一楼的展画，林奕楠心中一瞬了然，“白老师，你想我离开画廊？”
狗东西果然聪明。
被点名的白棠毫不意外，虽然两人过了十年只见过昨晚一面，但她就知道！有些人的性格是永远不会变的。
林奕楠十三岁可以为了报复她蹲守在她的宿舍外面一个星期，他现在就能继续蹲她的画廊。
这个人，总是在一些不该执着的时候，跟个疯狗一样死咬着她不松口。
白棠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侧身朝他微微抬了一下头，“还有时间，你跟我上来办公室吧。”
画廊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来上班，他们三人站在门口，人来人往的很是显眼，她不想当着众人面让林奕楠难堪。
林奕楠紧跟在白棠身后，走进了二楼她的专属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明亮又开阔，整体设计具有干净利落的空间线条感，而且是颇具中性色调的装修，为数不多的设施都摆放得井然有序。
标准的商务办公室，没有一点多余的个人特色。
林奕楠随手带上门，心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一，因为你喜欢我。第二，因为你才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我。”
嘴上说着冷冰冰的话，白棠却将礼仪时刻做到了最佳，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林奕楠在办公桌前坐下。
林奕楠没有坐下的心情，他双拳紧握，第一次见面？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说出的话好像在颤抖，“所以呢？”
“所以说明你莽撞且轻浮，不适合在画廊工作。而且我不喜欢将私人感情和公事交缠在一起的人当我的下属。”
白棠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她不期望能给对面的人留下好印象，她只想赶紧请走这尊大佛。
等了半天，身后的人还是一言不发，她忍不住回头，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没有恶意，也没有怨恨，但却好像……有着难以言喻的……
怀念。
白棠只平静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喂，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一会儿收拾一下个人物品，你就能走了。”
“……”
空气静默了良久，林奕楠没有动作，白棠也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她始终没再看他一眼。
过了半晌，林奕楠没再继续沉默，而是低头状似思考，“好啊，但是你知道按照合同协议，未履行职责一方，你需要赔我多少钱吗？”
“什么？！”
不是，没人告诉白棠，怎么她还需要赔钱呢？
不是说现在的实习生从来不签合同协议的吗？就算签了维权也很难吗？
怎么她遇到的这个这么拽！
不过，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白棠不介意稍微出点血。
她理了理情绪，坐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地敲了两下桌面，清了清嗓子随和地说道：“当然，耽误了你的时间和计划，该给的赔偿，画廊自然不会少。”
林奕楠勾起嘴角，“有白老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半年实习期，未满赔付剩余工资的百分之八十，一个月工资五万二，百分之八十就是……”
“！”
这下白棠彻底坐不住了，脸上和善的面具一寸一寸地撕裂开。
“你说多少！多少钱？不是，你一个实习生，谁给你这么高的工资啊？！”
“王经理。”林奕楠的笑意逐渐加深，他没猜错，白棠果然还和之前一样，“而且他很痛快地就签了字，看着像是自己占了便宜一样。”
他果然抓住了她的软肋。
白棠不缺钱，但却很讨厌做愚蠢的亏本买卖。
“王……”白棠决定收回刚才对王志的评价。
林奕楠继续刺激道：“我昨天上了一天班，本来应该是全工资，但是我懒得算了，也算给你打个折吧，六个月的赔偿总共是二十四万……”
“如果我不给呢。”白棠忍不住咬牙打断他，手里紧握着的笔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折磨。
开什么玩笑，上了一天班，就想顺走她将近二十五万块钱。
他怎么不去抢啊！
听完白棠的话，林奕楠无所谓地摊手，装作无奈地说道：“那我们可能就不需要按照合同执行了，可以参考一下相关法律什么的。”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语言精准且富有说服力。
随后还引经据典，用法律条文和相关案例来支持自己的观点。说出口的每一个论点简直都像是经过精心准备和深思熟虑的。
白棠咬牙，还在上学的脑子就是好用。
她彻底受不了，沉重地说道：“停！”
她可以不顾一切的省钱，但是不能不顾画廊的名声。
这个画廊现在绝对不能被调查或者关停，林奕楠索要的赔偿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真的闹出去了，那画廊的资金流动可能就瞒不住了。画廊可是有大用处的，现在还不到用它的时候。
至于林奕楠说的喜欢究竟有几分真，白棠不敢去赌。况且她本来就不相信人心这种东西，她自己的命运只允许握在自己的手里。
如果林奕楠真的疯狗上身，画廊的名声一旦被搞没了，那她这段时间也就再也赚不到钱了。
这可是她的命啊！
所以白棠想通了。
行，爱干活是吧，月工资五万二是吧，那我就让你实现你五万二的高贵身价。
“去给我泡杯咖啡，我要现磨的。”
一字一顿。
白棠压着的火不能只有她自己知道，配合着说话，手里握着那支笔一下一下的在桌边重重点下，发出极有节奏的哒哒声。
林奕楠来应聘的是营销运营岗，泡咖啡这种工作本来不该在他的职责之内。
但他欣然接受，还心情颇好地问道:“那～请问白老师有什么习惯吗？”
他来画廊本来也不是为了正经工作，能离白棠更近点，何乐而不为。
不过这欢愉的口气让白棠有种自己还是上了当的感觉，她瞪了他一眼，“自己琢磨。”
说完就开始低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