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夏洛克第章 华生与茉莉 06
回到家，茉莉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她又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会儿，想在自己的外表上寻找一些变化。她自我感觉还不错，现在身子没那么累了，孕吐也几乎停止了。
她坐在床上，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赫德森太太简直是个天使，就像她的祖母一样和蔼。
约翰一如既往地表现得像个绅士。他愿意和她一起去做扫描，对此她很感激。毕竟她当时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时总是会感到有些尴尬。护士常会问起孩子的父亲。
夏洛克
她试着坚强起来，因为现在她肚子里的宝宝需要小心照顾。偏偏她的思绪不断地、不由自主地回到夏洛克身上。
她关了灯，头倚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想起不久以前，他还躺在她身边。
这一切是从游泳池爆炸后开始的。
夏洛克非常幸运，虽然受了些烧伤和割伤，在医院待了三天后就出院了。约翰的情况则要复杂得多。
他失血过多，严重脑震荡，昏迷了一个星期。夏洛克每天都去看望他，在医院的走廊里踱来踱去，不停地骚扰医生，打听病情。
在一片混乱中，莫里亚蒂浑水摸鱼逃走了。所有的努力化作虚无，白费了。
夏洛克是在一个周日的晚上出现在茉莉家门口的。
茉莉在电脑前坐了二十分钟，想写点东西。她该怎么解释，那个看起来无辜的it技术人员竟然是整场犯罪的策划者呢？
以前当然也有人骗过她，但这是第一次让她受到苏格兰场的全面盘问。她是怎么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的？她并不愚蠢。她可能只是太善良了，总是试图发现别人的优点，即使对方并没有。
她正要打开电视，有人敲门。当时是晚上10点，她没有和任何人有约定。
她打开猫眼看门外是何许人，却愣住了。
“夏洛克？”是她看花眼了吗？
“当然是我。”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了。她曾想去医院看望他，只是她不敢。
“听着，如果是关于吉姆的我是说莫里亚蒂，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警察了。我很抱歉，我发誓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现在把门打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这一次他没有试图用花言巧语套近乎。
“对不起，请进。”
他走进房间，开始解围巾。
“怎么了？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很无聊。我再也受不了我的公寓了。雷斯垂德不肯给我案子。莫里亚蒂消失了。约翰醒不过来了。我想抽烟。还有，我的绷带需要换了。”
她可以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好吧我想我能帮上忙，至少可以帮你换绷带。嗯，你先坐吧，”她说着给他指了指粉红色的沙发。“我马上过来，你先坐好。”
她回卧室翻找急救箱。她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此刻她需要迅速冷静下来。他的出现总是对她产生这种影响。
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这里，在她的公寓里。而她穿着一件难看的运动衫。他肯定看到了，现在再换也没有用了。呼吸，茉莉·琥珀，呼吸。
“快点。”
天啊，他又变得如此傲慢。她从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绷带和消毒剂。
“给你，你知道吗，也许你可以自己做！”她用恼怒的声音回答。
“严格来说，我不能。伤在背上。”
她翻了个白眼说：“把你的外套脱了。”他应了一声。
茉莉上前，坐在他身后。眼前的一幕让她吓了一跳。他的衬衫几乎被血浸透了。
“夏洛克，你应该早点来的！”
“我叫你快点！”
“好吧，把衬衫也脱了，小心点。”她有些不忍心再看那些狰狞的伤口。
她当然曾多次幻想他光着膀子的样子，此时他的后背并不好看。绷带乱成一团，有些伤口裂开了，往外流着血水。
“我尽力，但你最好去医院缝针。”
“麻烦。”
“你去看过约翰了吧。他怎么样了？有好转了吗？”
“没有。”他回答，突然正襟危坐，变得严肃起来。
“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一些耐心。”
“耐心，”夏洛克嗤了一声，“简直无聊。”
茉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比五岁的小孩还幼稚……
“忍一忍，可能会有点痛。”
他什么也没说，但她听到了他痛苦的嘶嘶声。
“对不起，我有段时间没干过这活儿了，手生了。”
“幸好你眼前的病人已经接种过疫苗。”
她决定不理睬他的话，继续清洗伤口，把旧的绷带轻轻扯了下来，换上新的绷带。
“好了，还是要小心伤口感染，否则永远不会愈合。”
“我尽量。”
“这件上衣没法穿了，”她指着他的衬衫说，“我给你找件衣服穿。”
她走进卧室，翻遍了衣橱，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件旧t恤。
“唔，我觉得这件应该可以穿得上。这件t恤，我穿着太大了，应该适合你。”她说着，手里拿着t恤回来了。她故意没有提到她有时把它当睡衣穿。
客厅是空的，他离开了吗？应该没有，他的衣服还在沙发上。
“夏洛克？”她迟疑地叫道。
“你有什么吃的吗？”
她循着声音，来到厨房，看到夏洛克正拼命地在橱柜里搜寻食物，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所以？”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煮点意大利面。”
“嗯我想这总不会比医院的伙食更糟糕吧。”
“喏，穿件衣服吧，”她边说边把t恤递给他，“我不介意厨房里有个裸男，不过你可能会觉得冷。”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而是照做了。
她开始做饭时，他坐在小桌子旁。
“我还以为你有厌食症。”
老实说，他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瘦。她真希望能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工作时不吃，仅此而已。我现在手头没有案子。”
“那…莫里亚蒂呢？”
“他们在游泳池发现了一些血迹，既不是我的，也不是约翰的，所以他显然也受伤了。谁料他设法在警察到来之前逃走了。从那以后，消失匿迹……”
“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不，这只是开始而已。”
他们被一声猫叫打断了。是托比，它是被气味吸引进来的，用头蹭夏洛克的腿。
“看来你交到了一个新朋友。”
“它只是想吃东西了。”
“好吧，那你们俩已经有共同点了。”茉莉说着，把盘子放在他面前。
茉莉似乎看到了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坐在电视机前，原以为有人会对她的厨艺挑三拣四，意外的是，今天的他格外乖顺。
当他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时，她更惊讶了。茉莉以为他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但他看起来还不想回家。他们一起看了《豪斯医生》。讽刺的是，几个星期前，吉姆·莫里亚蒂就坐在同一个地方。
夏洛克出奇地安静，她发现他在第二集中间打了个盹。
她忍不住盯着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仿若一尊熟睡的希腊神明。她真希望自己可以用手拨弄他的卷发，可惜这是凡人不允许的。她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他可能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茉莉给他盖上毯子，便上床睡觉，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这绝对是一个有趣的夜晚……
她醒来，夏洛克早已离开，这一点儿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