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伊丽莎白与达西先生 08

    在花园散步的整个过程中，伊丽莎白始终一声不吭。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宾利，希望能看到简发誓说他已经变成的那个人。但令她不满的是，她根本没有看到简所描绘的那种坏脾气。

    她最亲爱的姐姐在撒谎吗？伊丽莎白并不希望如此，但她又认为一切皆有可能。

    很快，达西和伊丽莎白就该告辞了。 伊丽莎白紧紧地拥抱着姐姐，低声嘱咐，如果她需要什么，什么都可以，那么只要简愿意，随时都可以来彭伯里庄园。

    伊丽莎白望着尼日斐花园消失在远方，满心希望一切顺利。

    “你还好吗，亲爱的”达西觉得妻子有些不对劲。

    伊丽莎白把目光转向她的丈夫。“今天下午你和查尔斯出去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达西歪着头。“奇怪的地方？他似乎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快活的人。你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伊丽莎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仅此而已。”

    她转身回到窗前，可是达西拉着她的手，把伊丽莎白拉回他身边。伊丽莎白知道自己不该说什么，但已经太晚了。她只能忍受一位忧心忡忡的丈夫的追问。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但我应该知道的吗” 达西温和地问道。

    “如果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请马上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忙。”

    伊丽莎白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很快，她感觉到达西把她拉进了怀里，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啜泣。 他对她那么好，伊丽莎白怎么能把所有的痛苦都推给他呢？ 达西不需要听到她的家庭问题，更不需要对他最亲密的朋友产生不好的看法。

    “来吧，利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伊丽莎白慢慢抬起头。“这是最可怕的事，达西。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我也不想让你承受这些。”

    达西温柔地说:“如果这能使我的爱人好受些，我相信我能忍受。”

    伊丽莎白屈服了，慢慢地把简告诉她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伊丽莎白说完后，达西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若有所思地拨弄着头发。伊丽莎白耐心地等着他开口，不知道他是否坚信她的家人是一群疯子，只是还没进疯人院。

    达西终于开口了。“的确，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我和宾利在一起时，他从未表现出这种暴行。”

    “但如果他对你有所隐瞒呢”伊丽莎白大声说道。

    “但如果是你亲爱的姐姐瞒着你呢 不久前你自己也说过，她几乎不向你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如果她在隐瞒一个不敢告诉你的问题，所以她编造了一些事情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呢？”达西推断道，“尽管她是一个理智、踏实的人，但即使是最正常的人，也能变得更戏剧化。”

    “你是说我姐姐疯了吗？” 伊丽莎白生气地质问，她感到内心的怒火在升腾。

    “完全没有！”达西回答，“我只是说，有时一个人遭遇了如此严重的创伤，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他们会从自己身上创造出别的东西。”

    伊丽莎白沉默了。对于这个推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简在过去的一年里遭遇了一些创伤，但这会永远改变她的性情吗？

    “那宾利酗酒的习惯呢？”伊丽莎白说， “你怎么说？”

    “的确，他喝酒越来越频繁了，他向我承认了很多。不过我得说，宾利在朋友聚会时，总是喜欢喝酒。有时喝得有点多，但宾利一向很有头脑。他外出时还是老样子。”达西耐着性子说道，“你的姐姐，在苦恼时，可能会制造一些根本不存在的问题。”

    伊丽莎白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没有理由能打败男人。再加上他们的固执，想打通他们的思想几乎是不可能的。

    达西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伊丽莎白的脸颊。“如果你担心这件事，还想要进一步调查，我们可以让他们来彭伯里住一段时间，这也许能让你感觉好些，我们都可以仔细观察他们。”

    伊丽莎白说:“前提是你也完全愿意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达西笑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达西太太。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的人生就会被认定是无能的。”

    伊丽莎白笑了笑，很想说句话问问他是否幸福，突如其来的腹部剧痛和头晕目眩打断了她的欢愉。她紧紧抓住马车的一侧，剧烈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达西，请停下马车。我觉得我要吐了。”

    如果情况不是如此严重，她一定会嘲笑丈夫对她安危的深切而幼稚的担忧。

    马车刚一停下来，她就跌跌撞撞地走到路边，她觉得肚子里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环境，也没有注意到达西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直到她吐完。

    伊丽莎白还是晕晕乎乎的，踉踉跄跄地回到丈夫身边，任由自己瘫软在他怀里。她一定是出了什么毛病。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伊丽莎白昏迷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一切都异常明亮，至少，她可以幸福地死在丈夫的怀里，就像她一直梦想的那样结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