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社团二
“很奇怪吗？”余世平面露困惑，转头看向余莺。
“很奇怪吗？”余莺则是不善地瞪了陈天一眼，“这是我取的名字。”
“不奇怪，很好听！我从没见过这么别致的团体名。”
“我觉得挺普通的。”余世平沉思。
大爷！你对普通的定义就不普通啊！
“谁叫你成立得晚，社团这个名字早被社团抢注了！”
法师果然都不是正常人。组织名就叫组织，社团名就叫社团，多的还得按数字往下排，这群人在取名上还真是草率！
陈天开始后悔了，以后自报背景的时候难道要气势十足地喊上一句“社团二陈天”？想想都觉得没有脸面，这可严重拉低了我大男主的咖位啊。
“嗯？”陈天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话里的其它含义，“余爷爷，你成立的社团……二，你是老大？”
“是啊，老爹是仅有……少有的原子法师，这地位不够吗？”说起这个余莺自豪地挺胸叉腰，好像她才是社团老大。
“够格的，够格的。”
“呵呵，都是些虚名。我们社团二讲究社长社员一律平等，重大决策一致商议，只是对外代表需要个人，我也是仗着些年龄资本被推举出来的。”余世平倒是很谦虚。
陈天没有那么天真。他听说社会上很多企业招聘面试的时候都是把公司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不说薪资福利，办公环境估计都比不过传销窝点。
他谨慎地问道：“进了社团有什么义务，有什么报酬吗？”
“报酬？老爹，你翻译翻译，什么叫报酬啊。”
“你吃我的住我的，自然没有报酬。”余世平转而对陈天伸出两根手指，“在我这，给你开这个数。”
“两千？”
“……两百。”
“一天？”
“……一个月，分红。只是有任务的时候需要你来，平时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
就算只是兼职……大爷，我看上去像做慈善的吗？
“没办法，店里生意不好。一家老小生活开支压力大。”
“嗯？你还开店？”
“嗯，电器维修。”
“那你们平时都是在维修电器？”
“最近没什么顾客，就在后院里晒晒太阳。”
“……法师这么闲？不用出任务的吗？那需要我做什么？”陈天迷糊了。他已经接受社团存在是因为法师需要有抱团的安全感，但还是觉得仅仅因为这个而存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我们社团就没有什么梦想吗？”
比如说赚钱啊，咱都有靠山了，怕啥高能法师窥见，利用点超能力……法则之力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组织的规则条框下打点小小的擦边赚点小钱没问题吧？
陈天发家路子都想好了，就拍短视频！编造点灵异又看不出破绽的事件，拉高神秘感再抛下对立的话题，在现在这个流量为王又个性鲜明的时代很快就能炒热。
到时不说盆满钵满，社团全体达到富裕不是梦！
“我们不挑事不惹事，算是中立派别，所以社团事务不多。社团内有关法师的工作，也就是你所说法师的义务，主要是协助组织缉拿那些穷凶极恶的法师，或者招安刚领悟能力还处于迷茫状态的新人。”余世平看着床上一本正经的陈天，悠悠道，“组织对社团的这种工作给予极大的肯定支持，按人头论赏。”
陈天反应过来，敢情是拿我领奖去的。
也是，不管组织最终目的如何，现阶段是以稳住法师和普通人之间的态势，最好是要所有法师都能登记在案便于管理。这么说，社团怎么有点像组织养起来的外包？
“好了好了，说了那么多。都已经把这倒霉蛋拉进社团了，我们该走了吧？有些东西他进来后慢慢融入自然就知道了。”余莺打起哈欠。
余世平点点头。
“哦对了，我叫余莺，夜莺的莺，以后就是你的前辈了。今天周二……你休息两天，周五下午五点前，老城区百盛百货旁边的老余电器维修，我们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不等陈天回话，两人又像变戏法般模糊淡去。陈天一时语塞，呆呆地看着眼前消失的人影。
他终于有时间消化这些信息，而后只觉头昏脑胀，刚才的对谈宛如一场梦。
宇宙永远死板地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转，只有中二少年才会幻想能激起波澜。他的不真实感是如此强烈，就好像长时的信仰破灭后陡然发现m78星云的光之国居然真的存在。
陈天感到气血上涌，他的身体极力压制即将喷薄而发的兴奋。但他知道自己终将控制不住，索性张大嘴巴。
或许是猛烈的情绪变化加上刚伤愈的虚弱，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倒头沉沉睡去。
……
陈天是被断断续续的细微响动吵醒的。听得出来这声音很想克制，可惜还是令人心情烦躁。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大脸紧紧挨着自己，对方粗重的鼻息直接贴附他的左脸颊。
来不及多想，陈天一把推开眼前的人。
“哇！”
“哇！”
对方也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立马激动地贴了上来：“你醒啦！小天！你醒啦！”
“温知新！你凑那么近干什么！”
“我靠，兄弟特意来看你的，你的情谊都给车撞没啦？”
“打住，你让我缓会。”陈天感受到对方向前力量减轻，放下压在温知新肩上的双手，疲惫道，“我本来打算今天出院先去看你的，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那当然，听说你醒来的时候我才拉到一半，直接夹断了赶过来的！”
陈天感觉腹中翻涌，一脚把温知新踹开：“去你的吧！”
力道不大，加上温知新反应也快，退了两步给闪开了：“你个不孝子，真寒了老子的心！”
“谁是你儿子……我爸妈呢？”
“外面有地方台的记者听说你个没救了的家伙竟然奇迹般康复了，过来想做篇报道，正和叔叔阿姨商量着呢。我说，虽然这件事上电视可以吹一辈子，但身体恢复得究竟如何你自己有个底，该休息就休息，不要不舒服还去采访装逼，迟几天再装也不耽搁。”
“这样啊……”
如果自己还不知道法师的世界，陈天是一定要接这个采访的。
废话，这可是电视台啊！自己身体无视医学定论从残破的状态恢复如初，这一伟大的成就经电视台一报道，岂不是就成了家喻户晓的传奇了？
以后闲得无聊的看客翻翻什么世间奇人怪传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这样也能算是名垂千史的存在了。
但现在接触了那些概念，尤其是知道有个比余世平还恐怖的法师在追杀他，自己把活过来的事情显摆出去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这种行为无异于告诉那个变态你不行，有本事再来砍我几刀。
陈天心中发毛：“我醒过来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你这件事肯定是引起了一片轰动啊。”温知新目光复杂地盯着他：“司机醉驾撞飞一个大学生逃逸，可以算是个小新闻。但如果是辆大奔，这仇富的舆论一起来就算比较大的新闻。现在那个大学生居然安然无恙，警方可是确认过现场的严重情况，那焦点就落在你身上了。大家都在讨论你身体是什么做的，这么耐……兄弟我啊，嫉妒死了。”
陈天则是越听越害怕，这么大的话题，不管接不接受采访，那个凶手估计都已经知道自己还活着了。
想到后面可能还会有的刺杀，他第一次觉得做名人真是可怕。看来得马上寻求社团二的庇护啊。
“咋了，身体不舒服？那就别去了，我出去和他们说。”温知新看着一脸惨白的陈天，担忧道。
“……嗯。”
……
老余电器维修店内。
余莺抱着已经修好屏幕的平板津津有味地玩着款热门的moba游戏，嘴里时不时口吐芬芳，内容和声音的脆甜形成强烈反差。
余世平则是在旁聚精会神地修理一台洗衣机，丝毫不受女孩影响。
“叫你加入我们不去，偏偏喜欢躲在这种脏乱的地方搞些和自己能力无关的小玩意。老余头，你真是在挥霍自己的天赋啊。”
门口站着个高大的黑影，一下将外面光线挡得七七八八，店里头顿时昏暗下去。
余莺面色不悦地看向黑影，却没有说什么，低头继续打起自己的游戏。
“你这个月已经来了五次，这句话也讲了三次。没什么要修的东西就走吧。”余世平头都没扭一下。
“岂止这个月，我可是光顾了十年了。怎么说也是老主顾了吧，给点面子啊。”黑影悻悻然找了个结实的大纸箱坐下，语气无奈道，“修电器有什么好。是，我知道电路板也有碳，你可以锻炼碳和其它粒子的精确把控和配合。但总龟缩在这座三线小城的破烂巷子里，你的实力又怎么得到提升呢？虽说你是孤例，但多去外面走走见见世面，机会肯定大得多。”
“老主顾？我记得你只给我修了一台录音机和一个游戏机，没多少钱。”
黑影无语，片刻后叹了口气道：“罢了，今天不是来和你说这事的。”
“你是不是，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