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能帮我梳梳头吗？
顾盼的檀木梳，被顾盼埋在大学校园里。
“练舞？怎么不去练舞室，非得在池塘边上啊？”
“平城大学这种小学校又没有舞蹈系，学校里就没有练舞室，她从小学跳舞，上大学了也没耽搁，天气好就在学校池塘边练，有时候也在宿舍楼道里。”顾盼一五一十解答着耿直的疑惑。
“月光下的练舞室，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耿直喃喃自语，原来自己理解错了收货地点，才惹出不必要的波澜。
如今知道顾盼的檀木梳的位置，耿直也放松下来。
眼前的女孩已经平静下来，通红的眼眶也没有影响清秀的脸庞。
耿直干咳一声缓解气氛，揉了揉酸胀的胳膊，作出一个吃痛的表情：“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二人接触的一瞬间耿直确定顾盼是个活人，鬼身上没这么重的阳气。
被顾盼放开的时候耿直还有点不舍，感觉身上暖暖的。
“我爸的一个学生经常去我家，以前是散打冠军，后来当警察了。”顾盼面带尴尬脸颊泛起红晕。
“这个学生不会姓杨吧。”耿直小声嘟囔了一句。
“啊？”顾盼没听清耿直的话，一脸疑问。
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耿直看见王哥的来电，没有立即按下接听，耿直对顾盼笑了笑指了指手机：“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我有点急事得去处理了，以后有机会……”
觉得自己有点冒失耿直挠了挠头。
“嗯，也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以后有机会……”顾盼学着耿直的语气也说到一半就停下来。
“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说完耿直正迈步要走，忽然转过头问的顾盼：“如果还能有机会见到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显然是顾盼从没有想过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有此一问，女孩犹豫了一会后一脸认真地回答：“我可能会说我有点想她了。”
耿直摆摆手，转身走出小巷，身影消失在巷口。
留在原地的顾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看着还留在自己手里的手帕，自言自语道：“洗干净了有机会还你”。
走出小巷的耿直点开手机，回拨王哥的未接电话，王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兄弟忙什么呢？今晚跟李镇那帮人约好晚上十二点，平城大学门口见。”
王哥的声音有点兴奋，根本不给耿直插话的机会：“剧本我准备好了，就按照你让查的女歌手跳楼来演，兄弟还是你专业啊，今晚上咱们直播间人气必不可能输给他们。”
挂掉电话，耿直算了一下时间，十二点前搞定顾盼的檀木梳，不出意外的话这十天的延寿已经手到擒来，到时间去帮王哥照着剧本演一场户外灵异探险。
计划着行程，耿直已经走到出租屋所在的小区门口，天色尚早去物业交过电费，如今虽然电灯不太需要了，总洗冷水澡也有点受不了。
回到出租屋，终于有时间收拾镜前通灵的残局，扫起满地的碎镜片，在收拾的过程中，耿直看到黑色笔记本上最初扎着的红丝带。
想起墓园里的目盲老人在给出黑色笔记本前的动作，专门拿出这截丝带扎在黑色笔记本上，这其中也许别有深意，但随着老人的离世成了一个谜团。
在出租屋里把王哥发过来的关于林薇的信息又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遗留的线索，耿直在日落时分走出家门，坐上前往平城大学的出租车。
想想自己一天前的九死一生，靠着兽医的香烟勉强捡回一条命，耿直在车上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业力强化身体后握力肉眼可见的增长，耿直心里想起那个身穿白色卡通狗上衣的身影。
身体没强化前挨一套擒拿怕是怎么都得受点伤，耿直无奈一笑。
有了头一天的经验，这次直接在平城大学正门前一个路口下车，看看四下无人，耿直熟练地从侧门边的绿植墙一跃而过。
耿直尽可能远地绕开黑漆漆的艺术系教学楼，在校园里寻找着顾盼所说的小池塘。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校园里只有远处宿舍楼几个留校学生宿舍的点点光亮。
已经视力极佳的耿直看着这些亮光的源头，甚至能透过宿舍楼的窗户看到几个来回忙碌的身影。
心痒难耐的耿直还是选择看了一眼艺术系的教学楼。
那一瞬间耿直觉得在四楼某扇亮灯的窗户里正有一个人跟自己对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耿直搓了搓手臂上竖起的汗毛，迅速走到能遮住自己身形的建筑后边。
在校园的最北边耿直看到顾盼描述的池塘，不是很大但难得引了一道活水进来，远远的甚至能听到几声蛙鸣。
池塘边只有一棵看不出树龄的柳树，繁茂的枝条向外延伸几乎盖住半个池塘，树下是一排长条石凳，可供师生夏日纳凉。
耿直走到树下，一条条柳枝垂下离地面也只有半人高，从背后的背包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折叠露营铲，拨开柳条弯腰走到树根旁。
树根旁正对石凳的位置，确认好了方位，耿直挥铲向松软的泥土上挖去。
耿直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盗墓小说的主角，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挖着不属于活人的物件，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图财，自己是图命。
漆黑的夜晚蛙声蝉鸣已经悄然停歇，校园里只剩下池塘边铁铲掘地的声响。
柳条偶尔拂过耿直的脸颊，柳叶贴在沾满汗水的脸上背上，偶尔带着几丝蛛网，酥痒里带着些刺痛。
耿直随意地拨开有些碍事的柳条，注意力却都在控制下铲的力道上，生怕一不注意挖在檀木梳上有了损坏。
在挖了十铲左右，露营铲末端碰到泥土里的硬物，耿直将铲子放在一旁，轻轻剥离硬物外部的泥土。
那是一把半个巴掌大小的檀木梳，耿直满脸欣喜，活动了一下半蹲着的身体。
“这是什么？”观察着好不容易找到的檀木梳，耿直皱起眉自言自语。
仔细观察，在梳子的齿缝中间缠绕着几缕发丝，在发丝的末端，分明连着几片血肉。
那竟是一小块头皮。
“这梳子真漂亮，你能帮我梳梳头吗，太高了我够不着。”
声音从半蹲在地的耿直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