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交待
南城花园27号，顾献。
兜兜转转耿直又回到最开始寻找檀木梳线索的地方。
跟着行人混过门禁，耿直来到顾盼家门前。
按下门铃，大门打开，门后是顾盼父亲警惕的脸。
“顾盼不在家。”
顾盼的父亲说完就要关上大门，耿直觉得顾盼的父亲应该是对自己和顾盼的关系产生了一些误会。
“顾伯父，您是叫顾献是吗？是西街的刘老和罗老让我来找您的。”
大门哐的一声紧紧关闭，一脸茫然的耿直站在门前。
耿直没有直接离开，在联系顾盼和再按一次门铃之间犹豫的片刻，面前的大门再次打开。
顾献重新出现在门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耿直。
“进来吧。”顾献面无表情让出通道。
顾献指了指沙发，率先坐在对面。
两人对视，耿直不知如何开口，顾献打破沉默：“他们，还好吧。”
耿直神色黯淡：“罗老他……”
耿直还没说完，顾献已经猜到后半句，双眼失焦低着头，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长叹一口气，顾献再次看向耿直：“找我来什么事？”
耿直酝酿了一下措辞：“我在找一个关于武器的线索，现在只知道和金光有关，刘老让我来找您。”
“年轻人就这么上赶着去送死吗？”
顾献语气严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耿直在顾献的话里听出一丝别样的情绪，难道是关心？
“我不想死，但有人非打我的朋友们的主意，我怕死但更怕朋友们受到伤害。”耿直坚定地看着顾献。
顾献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您知道的。”耿直急切地说。
顾献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身前的电话铃声响起，隔着客厅的茶几耿直看到来电人的姓名。
杨新。
顾献拿起手机按下接通：“怎么了？”
“老师，顾盼出事了。”
“什么？！”顾献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怎么回事？”
耿直心里咯噔一下，杨新的声音清晰无比传进耿直耳朵。
“我们接到报警，爱心医院有人被刺，赶到医院发现是顾盼。”杨新的声音带着焦急。
顾献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微微摇晃着。
“我马上过去。”
顾献挂掉电话，抓起外套就往门口冲去。
“我跟您一起去。”
耿直连忙跟上顾献的脚步，顾献看了一眼耿直，匆匆转身出门。
前往医院的车上顾献闭眼握拳，耿直不知如何出言劝慰，一路沉默直到赶到爱心医院的抢救室门前。
门口围满了人，看到顾献到来杨新迎上前去，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顾献身后的耿直。
“怎么回事？”
杨新语气沉重：“顾盼正在抢救，具体情况医生还没说。”
顾献眼里闪动着寒光，气势盖过了高出一头的杨新：“是谁？”
杨新扶着顾献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老师我们这边说。”
两人走到角落，耿直紧随其后，杨新转头看着耿直，顾献犹豫了一下：“没事让他一起来。”
角落里杨新拿出一个密封袋装着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顾盼的手机，里边发现这个。”
手机上溅满了鲜血，隔着密封袋耿直仍是认出了那是自己写给警方关于爱心医院的举报信。
杨新皱着眉小声推测：“可能是我带着这封举报信去您家里的时候顾盼看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封举报信这么上心。”
耿直大脑一片空白，他当然知道顾盼为什么会对一封关于医院的举报信上心，因为这封举报信出自陈冉之手。
“我……”耿直欲言又止，这种事情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
顾献和杨新注意到耿直的神态变化，面若寒霜的顾献给了耿直一个询问的眼神。
犹豫再三，耿直道出部分实情：“这封信是顾盼的一个故人写的，所以顾盼才这么在意，自己偷偷来这里寻找。”
顾献听后喃喃自语：“故人……她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故人……”
突然顾献恍然大悟，直勾勾地盯着耿直：“你是说那个丫头？”
耿直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不明所以的杨新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这封信的事？信是你寄给我们的？”
“我发现了一些情况，托我的朋友写了这封信。”
耿直没有向杨新挑明陈冉的存在，杨新一拳捶在墙上：“就不应该等直接抓的。”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家属来了吗？”医生问道。
顾献急忙走上前：“我是她爸爸，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内脏破损严重，只能用仪器维持生命体征，请做好心理准备吧……”
顾献如遭雷击，身体踉跄了几下险些跌倒，耿直赶紧扶住。
杨新被院长叫到一旁小声交谈，耿直把顾献扶到一旁，凑到顾献耳边：“伯父先别急，我可能还有办法救顾盼。”
顾献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耿直，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明天，你给我一个交待，我给你一个交待。”
耿直重重点了点头，顾献手不自觉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地深吸一口气，抽出耿直扶着的手臂，来到杨新面前：“你送我回家吧。”
杨新错愕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耿直，下意识点头，扶着顾献走进电梯。
耿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门口的人逐渐散去，顾盼已经被推进危重病房，耿直才起身走向医院楼下的便利店。
在便利店里买了一卷铝箔纸，耿直来到危重病区。
隔着病房厚厚的玻璃窗，耿直看到躺在床上的顾盼，全身插满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紧闭双眼奄奄一息。
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耿直取出铝箔纸贴在危重病房的玻璃窗外。
右手按在反射出自己面容的铝箔纸上，耿直悄然发动镜中门。
一道黑色烟雾笼罩在病房里的摄像头上，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身影从玻璃窗的另一侧进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