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互换信物

    很快宇文家二公子和褚家二小姐的婚约就在城里传开了，成为了坊间的爆炸性新闻，在皇城中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一时之间各种传闻层出不穷，每天都翻着新花样，好不热闹。在这些议论当中，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这褚家的二小姐高攀了，虽然褚家二公子有心疾且命数难定，但是依他的身份地位和恩宠，只要他愿意，仍旧不耽误他求娶名门世家之女，而这位褚家二小姐的出身则难免过于低微了，且容貌平平无奇，又无半点才学傍身，几乎是毫无可取之处，怎么能跟褚二公子般配呢？完全就是麻雀傍上梧桐树，一朝飞升变凤凰了。但也有一小部分的不意见说，这褚灵儿应是有些不凡的，要不然宇文世子又怎么会带着二公子亲自去求皇后娘娘赐婚呢？

    褚灵儿对于坊间的传闻如何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即便有时候珍珠忍不住跑来她耳边八卦一些，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心中更多的是前途未卜的惆怅感，好在因为褚灵儿还在守孝期间，所以一切流程都是从简，定下婚约后，也需三年之后才能正式成为夫妻。三年时间内不用成婚，利用好这三年时间应该足够自己找到自己未来的出路。

    自己与宇文云皓仅有的几面，甚至话都没说几句，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虽然利用婚约解除了之前的困境，准确说是褚家人的困境。大夫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的算计将整个褚家置于危险境地。居然算计皇子，以那位皇后娘娘的气性，不灭了他们褚家满门才怪。所以单从这一点来说，她对宇文云皓是心存感激的，因为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不这么做的，但自己一直以来都还没有机会跟他见面或道谢。

    订婚当天褚家上下里外都布置一新，张灯结彩，门庭若市，恭贺道喜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而褚家人此时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褚老爷子在接到宫中旨意的第一时间是难以置信，下一秒便立刻喜不自胜，而此时更是将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由皇后娘娘出面赐婚，那是多大的面子啊，连平时沾不上边的朝廷官员和王公贵族都送贺礼上门了。褚慧儿和大夫人虽然也盛装出席，但脸色就难以形容了，勉强假笑的样子看得褚灵儿的尴尬症都要犯了。看着褚慧儿因妒忌和不甘而被扭曲的脸，褚灵儿无奈的摇头，觉得她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心胸狭隘，这样一来，反而令她原本出尘绝艳的面容都逊色了几分，得不偿失。褚家上下唯有褚玉琛是最淡然的一个，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对待褚灵儿也是关怀备至，虽然他跟褚慧儿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却不是一路人。

    按当地风俗，定亲时有婚约的两人是互不碰面的，双方长辈执礼交换了信物，摆了宴席谢过宾客，过了礼，便算是将婚约定下了。作为定亲的信物，宇文世子送的是一块和氏璧，造型绝美。而褚老爷拿的是一件祖上传下来的宝剑，这宝剑是上古时期的青铜剑，原本是准备给褚慧儿的定亲信物，一直在夫人那里保管。奈何皇家赐婚意义太重大了，褚家总不能怠慢了，于是便鼓起勇气跟大夫人商量，原本不情不愿的大夫人在褚玉琛几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才终于忍痛割爱，将宝剑拿了出去。

    订婚宴第二天，世子府上便派人给褚灵儿送来了一封信还有一块上好的玉佩。因为已经定婚，二人书信往来和交往便顺畅了，信和玉佩直接交到了褚灵儿的手中，玉佩通透温润，镂刻的花纹中间刻着一个字，褚灵儿暂时不认字，同时送来的这封信也是让她为难了，因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里的文字，看信犹如看着一纸天书，第一次她觉得作为一个没有文化的女子是多么的无奈。

    褚灵儿盯着信思忖了好半天，珍珠也不识字，而她又不好求助别人，奈何信纸都快看皱了，她也没看懂。想到他清澈如水的眼睛，她就有点心神荡漾，被一个这样万众瞩目的男子求婚，不论他的目的如何，自己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况且他还如此有心特地派人送来礼物，至少在别人看来，宇文二公子对自己的未婚妻是十分有心的，给足了她尊重。

    那么自己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吧，思忖几日，她心里有了主意，虽然不能回信，但是她总是可以回礼的吧。最后她选择了织围脖，此时此刻她唯一可以派上用场的技艺。她吩咐珍珠给她找来一些上好的羊毛线，这个时候羊毛纺线还是个稀罕物，但是在得知她的需求之后，褚玉琛不几日便让人给她送来了几大捆上好的羊毛线，他常年在外面跑，也到过边塞，这些羊毛纺线他虽然没见过，但只要钱到位，事情就好办，纺织的羊毛线很快就按照她的要求弄来了，还是按她的嘱咐只要纯色的，针织棒好弄，画个草图叫工匠做成她想要的样子就好了，于是每天就见褚灵儿在自己的院子里捣鼓两根竹枝和一团毛线，不见客。起初大家都很好奇她在做什么，但是她的院子已经今时不同于往日，不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随意进出了，在上门提亲那天宇文家就派了两个家仆过来，美其名曰照顾她，实际上这两个家仆每天都守在她的院子门口，替她挡了许多闲杂人等，给了她一个清净。

    围脖不几天时间就完工了，她满意的往自己脖子上试了一下，在前世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手工了，这条围脖她用了拧麻花纹，简单大方又不失优雅。她将围脖洗过熏香，用素净的白纸卷起来，再用上好的蓝色锦缎包了，最后用一根从薄纱上裁出来的浅黄色丝巾扎起来，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过程中每一个步骤她都亲力亲为，必须诚意十足。

    珍珠这几天都陪着她忙前忙后，忍不住还问了一句，

    “小姐，你织的这个是什么呀？”

    “这个东西叫围脖，就是冬天圈在脖子上取暖用的，虽然不是时节，但也是一份心意。”

    “冬天这倒是很实用，也很别致。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呀？我怎么从没见你学过。”

    褚灵儿一愣，随即笑道，

    “我那日在宫中看见的，看见一个姑姑在织，便学了一下，就想着自己也试一试，想不到还真被我试出来了。”

    褚灵儿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搪塞过去，好在珍珠对于她的话深信不疑，觉得自家小姐真是人才。不过珍珠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该如何让收到礼物的人明白这个东西的用处呢？她又不会写字，该如何说明呢？忽然灵光一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