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薛贵妃的下马威
鹿菱川从前便替梦寒打理莺花楼，因此楼中事务她并不陌生，转了两圈后已是知晓如今楼中是何情况。
“池叔，你明日一早便在门口张贴告示，说往后这莺花楼便由我来掌管。我方接管楼中事务，往后还需池叔多帮帮我才是。”
池朗是楼中老人，以往都是他同梦寒一同打理莺花楼。
鹿菱川在莺花楼里的地位不低，听她如此谦逊，池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菱儿姑娘哪里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如此聪慧，相信这莺花楼在你的打理下定能重回辉煌之时。”
鹿菱川微微颔首，并没有因受到夸赞而自傲。
“多谢池叔夸赞，大伙共同打理，这莺花楼定是会越办越好。”
往后几日，鹿菱川早出晚归，均是守在莺花楼。
新客旧客听闻鹿菱川掌管了莺花楼，亦是闻声而来，只是也有人惋惜她成了管事后不再登台了该怎么办。
“菱儿姑娘，你日后还会上台表演吗？”
看鹿菱川闲下来，昔日的一位常客终是忍不住询问。
“如有需要，奴家还是会登台的。”
鹿菱川有此想法，故而如实回答。
询问者放下心来，这个答案似乎让他很是满意，欣欣然走回座位，不再打扰她。
这几日有些忙碌，适才闲下来想去后台厢房歇会儿，却被一人叫住。
“菱儿姑娘请留步。”
鹿菱川回过头，发现是一位宫廷装扮的嬷嬷。
“嬷嬷找奴家有何事？”
“奴婢是薛贵妃身边的潘嬷嬷，贵妃让奴婢请姑娘到宏盛酒楼一坐。”
眼前的这位潘嬷嬷从始至终都是保持着微笑，甚至除了讲话，嘴角弧度都不曾变过。
贵妃？
如今东盂就一位贵妃，那便是沈卿尘和沈卿礼的生母薛贵妃薛姝。这好端端的，薛贵妃找她作甚？
“好，还请潘嬷嬷带路。”
潘嬷嬷缓缓点头，转身在前面带路。
“寒露。”
鹿菱川唤了一声，示意寒露同自己去，若有何事，她还可回来报信。
“贵妃只请了菱儿姑娘一人。”
潘嬷嬷回过头，此话是提醒，亦是警告。
鹿菱川闻言，又顺势转了话题。
“寒露，你去同池叔说一声，我出门一趟，让他多看着点楼中事务。”
“是，姑娘。”
寒露应下离去，又在二人看不见的地方停下，悄悄观察那位潘嬷嬷，甚是疑惑。心想，该不会是觉得姑娘魅惑秦王，然后跑来问话吧？
这可如何是好，眼下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鹿菱川跟着潘嬷嬷来到宏盛酒楼二楼的雅间，想着一会儿见到薛贵妃该如何应对。
“主子，菱儿姑娘来了。”
斜卧在软榻上的人睁开那双瑞凤眸，应是小憩方醒，还带着惺忪之意。
鹿菱川上前去，恭敬跪下行拜礼。
“民女菱川参见贵妃。”
薛姝朝她招手，示意她起身。
“起来吧，你可知本宫为何唤你来？”
鹿菱川缓缓站起身，微微颔首，并未直视榻上之人。
“民女虽不知具体为何，斗胆猜想是与秦王有关。”
薛姝细细打量着鹿菱川，发现鹿菱川样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那半遮的脸，她瞧了都喜欢得紧。
怪不得她那不成器的儿子都开始收了心，非但不流连花丛，而且处理政事还越发勤快了。
模样好，胆子也挺大，见了她竟也没半分惧色。
要知道，她荣获圣宠二十多年不断，靠的不仅是美貌，还有众多雷霆手段，宫中下人见了她都要绕道走。
沉默半晌，薛姝忽而笑了，银铃般的笑声让鹿菱川很是茫然，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何话。
“你倒是实诚。”
“尘儿既喜欢你，本宫倒是可以破格让你进秦王府当个贵妾。听闻你还是望族崔家的义女，待尘儿娶了王妃，再抬你为庶妃也未尝不可。”
薛姝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让鹿菱川觉得，这明显是来给她下马威的而不是真心接纳她。
况且沈卿尘在她这儿连个名分都讨不到，他母妃倒好，还以为鹿菱川要巴巴地上赶着做妾，在这儿给她安排得“好好”的。
面对薛姝的下马威，鹿菱川保持冷静，用委婉而坚定的话语拒绝了她。
“贵妃厚爱，民女感激涕零。只是民女出身卑微，实在不敢高攀秦王。秦王对民女不过是一时新鲜，劲儿过了……”
薛姝听得眉头一皱，对鹿菱川的拒绝感到不满。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人将鹿菱川护在身后，打断了她的话。
“母妃来了怎也不告诉儿臣一声？”
沈卿尘高大修长的身躯挡住了鹿菱川大半的视线，他近日忙于政务，换去以往宽松的衣袍，穿上了方便行动的修身锦衣。
见沈卿尘来了，薛姝换上了一副笑颜。
“尘儿近来事务繁忙，母妃怎忍心打扰你？”
“事务哪有母妃重要？只是儿臣与菱儿之间的事，还望母妃不要再干涉。”
沈卿尘这话，显然是听到了方才她们所言何事。
薛姝坐起身来，抚了抚鬓发，缓缓叹了口气。
“瞧瞧，母妃不过是唤人来说会儿话，还没做何呢，尘儿这就护上了。”
“罢了罢了，潘嬷嬷，回宫。”
薛姝从台阶上下来，又瞥了鹿菱川一眼，由潘嬷嬷扶着她走了。
“恭送母妃。”“恭送薛贵妃。”
待人走后，沈卿尘才侧过身来面对鹿菱川。方才鹿菱川说的话尽数落入他耳中，不禁感到失落，原来，她的心里没有他。
“母妃她这人不好相与，但她其实也没甚恶意，菱儿别往心里去。”
“秦王这是哪里话？贵妃对奴家挺好的。若无事，奴家先告辞了。”
鹿菱川说话间才抬眼看他，今日算是她出逃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竟已过了小半月。
见他满脸倦态，应是长时间没能好好休息了，不觉眸光微颤，福了一礼正要出去，忽而想到什么，又顿住。
“噢，对了。奴家多谢秦王赠的厚礼，还有帮奴家办好了符传和户籍。往后得空，奴家请您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在此处如何？”
“当然可以，奴家唤人来给秦王点菜，您想吃什么请随意，到时记账就让掌柜的记奴家账上就好，奴家还得回莺花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