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有了自己的家
沈卿礼可是瞧见他的皇兄那几日如疯子般的模样的，长这么大他还头一遭见他的皇兄这般跟失了心似的，走出府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一头扎进事务中。
一面疯了似的寻人，一面疯了似的忙事务，连薛贵妃都看不下去，劝他好好休息。
这时，鸣珂从前院走进来传话，打断了方才二人的话题。
“菱儿姑娘，淮南王招了些下人来，请您去前院挑选合适留下来的。”
“好。”
鹿菱川与沈卿礼来到前院，此时前院除了沈熠之，还乌泱泱站了几排人。
“菱儿，这几个是崔老夫人方才送来的下人，其余均是招募来的，你看看需要留下多少人。”
沈熠之指了指站在最前排的几人，那几人上前两步来恭敬行礼。
“见过菱儿姑娘。”
“既是义母的心意，你们便留下吧。”
而后鹿菱川一一检查了剩余人的身契和干活记录后，又留下四人，算上崔家送来的，拢共八人。
训了些话，又给他们分配了岗位后便让他们散了。
“菱儿姑娘，叨扰许久我该回去了，今后有需要再去秦王府寻我。”
鹿菱川颔首感谢，又唤了鸣珂来将沈卿礼送出门。
回到内院主间，鹿菱川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分院的名字，吩咐紫英、紫玉去寻人定做成各院的门匾。紫英、紫玉是崔家新送来的婢女。
“菱儿为何不定做大门的门匾？”
沈熠之看纸上均是院落的名字却没有宅门的名字，疑惑询问。
“大门……”
其实鹿菱川自己都没想好，大门的匾该属何名。
鹿宅吗？自从入了莺花楼，她便没再向人提及过她的姓。
这儿往后便是她自己的家了，她再提笔，写下“呦呦鹿鸣”四字。称“宅”太过招摇，她也不是何大人物，还是委婉含蓄些。
“寒露，去给紫英她们送去，叮嘱她们补上这块门匾。”
寒露应下，接过写好名的纸，退了下去。
“这‘鹿’便是菱儿的姓吧？”
沈熠之回想方才的那四个字，若有所思，猜想‘鹿’应是她的姓，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问过她姓什么，对她更是多了分歉意。
鹿菱川点头回应，之后便是一室静谧无言。
良久，沈熠之打破了这寂静沉默的氛围，他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纸，又一一展开来。
“菱儿，这些是我这些年来的积蓄还有房产田地，本想着七夕那日交给你……”
鹿菱川放下笔，揉了揉因练字许久有些微酸的手腕。
“这些东西太过贵重，奴家不能收，淮南王还是收起来吧。”
“菱儿这是要刻意与我生分吗？你若怨我，宁可你打我骂我，偏要一口一个‘淮南王’强调我的身份，你这是在扎我的心啊……”
“奴家与王爷之间的身份有如云泥之别，奴家自不敢同您攀上关系。您这身份，前途坦荡，何必屈于奴家这小小的宅院中。”
“菱儿不必再言，在我看来，身份差异不是问题。菱儿不愿见我，我走便是。至于这些东西，菱儿若不收，你便丢掉吧。还有宅中每月开销都有我出，你不必费心。”
沈熠之心里满是遗憾和失落，他缓缓转身离开，那身影格外落寞，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鹿菱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总是这般，离了她就像天塌了，他又得孤身活在那片黑暗中，叫她于心不忍。
“熠之。”
沈熠之听到这声呼唤，顿足转身，惊喜交杂着疑惑，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这只是他的错觉。
“菱儿叫我？”
鹿菱川点头，向他走去。
“我不是故意说话伤你，只是希望你能尽快走出你父王的阴影，而不是把我当成你的精神寄托。你得学会面对现实，学会独立。”
沈熠之闻言，心里感到一阵阵刺痛。
他知道鹿菱川所言皆是对的，他不能过于依赖她。但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她会离开他。
“我知道……可我真的害怕，我不想再失去你。”
鹿菱川牵起沈熠之的手轻轻握住，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我不会离开你，但前提是你得给我空间，也得给你自己空间。”
沈熠之轻轻拥住鹿菱川，身体接触的那一瞬才觉得现下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菱儿。”
沈熠之回到淮南王府后，立刻忙碌起来。
他深知，要想保护好鹿菱川，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势力和稳固的后方。故而，他新招了一批精明能干的下人，又开始招揽幕僚。
府中的气氛逐渐变得活跃起来，不再像以往那般死气沉沉。有了方向后，他便一头扎进去，连着几日都未去打扰鹿菱川。
鹿菱川亦是仔细打理着自己的新宅，当宅中一切逐渐步入正轨后，她打算回莺花楼去，重新经营起莺花楼。
“寒露，陪我去一趟莺花楼。”
寒露闻言，欢呼雀跃。在她看来，她那“消沉”已久的姑娘终于“振作”起来了。
她们此次回去，便是以莺花楼主人的身份回去的，想想都觉着刺激！
“是，姑娘。”
二人乘坐马车来到莺花楼，方下马车，便瞧见一众骑马队伍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马背上的沈卿尘亦注意到了鹿菱川，二人相望一眼，并未言语。
倒是一旁的寒露目光崇拜，出声感叹。
“如今秦王在朝堂中是越发得人心了，人人都说秦王他为姑娘收了心。奴婢还听说……”
寒露神秘地凑近鹿菱川，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个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
圣上竟有废太子之意！
鹿菱川赶紧捂住寒露的嘴，小声警告：“不可胡言，这等妄议朝政之事，日后万不能再提！”
寒露被鹿菱川这突如其来的气场慑住，眨巴着眼点头，鹿菱川这才放开她。
鹿菱川心事重重地走进莺花楼。
这废太子的消息绝不是空穴来风，自沈卿尘开了头，捉住不少沈卿敬的把柄后，便接连有官员爆出沈卿敬的各种罪行，就连桓玉瑾都爆出一桩十年前的惨案。
当年太子沈卿敬到洛昌赈灾，路过焦山村时对一村妇见色起意。
行事时被其丈夫瞧见，而后被沈卿敬灭口，为了永绝后患又屠尽整个焦山村，放了把火将村庄烧了个精光，最后上报朝廷却说是干旱引起的火灾。
只因那时的桓玉瑾方从洛昌修学归来才逃过了被灭口，他暗中记下了沈卿敬那副丑恶的嘴脸，发誓要替家人、替村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