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王的小心思
沈卿尘颇感无奈，这便是他对荻白都不肯表露真实想法的原因。
他……太聪明了些，若一开始让他知晓自己的真实面目，他是藏不住心思的，很容易将自己暴露。
荻白自幼便跟着沈卿尘，沈卿尘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儿时怎就在一众侍卫中选了个如此“聪明”的。
大抵是是因为他那双大智若愚的眼睛，谁曾想，他还真是个“愚”的。
沈卿尘自幼便聪慧过人，天赋异禀。在八岁的某一日无端被人锁在偏僻的宫殿里几天几夜，宫人寻到他时他已是奄奄一息。自此，他便收敛锋芒以求自保。
荻白或许也疑惑吧，刚跟着沈卿尘时，沈卿尘还是个聪慧睿智之人，没过几年怎就变了性情。
再后来，沈卿尘看着身为储君的大哥没有治世之才，仗着当今圣上是个秉持着立长而非立贤的观念愈发有恃无恐、胡作非为，他便隐隐对那个位置生了心思。
十二岁那年在一次行动中偶遇桓玉瑾，两人不打不相识，后发觉他们的目标均是太子沈卿敬。
于是，二人暗中成立了玄微阁。
明面上桓玉瑾是阁主，带着众人发扬玄微阁，实际沈卿尘才是真正的阁主。
二人刻意保持一样的身材，再用口技给彼此的声音做掩饰交替出现，阁内人、世人并不知玄微阁竟是有两位阁主。
只是开始的头几年，沈卿尘与同他相差六岁的桓玉瑾身材相差太大，故而一开始都是桓玉瑾出面主持。
鹿菱川发觉沈卿尘静立良久未言半字，缓缓睁开眼。
“王爷，奴家的衣服。”
沈卿尘回过神，才想起来衣服还在自己手中，便走了过去，将衣服放在床头，自己则走去一旁背过身去。
他虽馋她的身子，但他也不屑做小人。
听着身后的动静，为避免自己想入非非，只好找些话题。
“将你掳走的是太子的人，这几日你可有受罪？”
太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们让她接近淮南王的目的。以她为饵，逐渐引得父子二人反目成仇，若是可以，淮南王还能为他们所用。
真是好计谋。想到此，鹿菱川没了好言相道的心情，言语讥讽。
“奴家不过是秦王的一颗棋子，受没受罪又如何？”
鹿菱川拒沈卿尘以千里之外时，总喜欢唤他“秦王”。听着这话，他不置可否，心里亦不是滋味。
从一开始见她第一眼便起了利用之心，刻意地接近也只是为了保住他风流爱美色的形象。与其在旁人那儿周旋，不如利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来得轻松。
只是日积月累地相处下来，他此刻早已分不清是贪图她的美色还是真的对她动了情。
“那关着奴家的地方是间地下室。”
虽知沈卿尘可恶，但那太子沈卿敬亦不是何好鸟，鹿菱川终还是将这个信息说了出来。
“地下室？”
沈卿尘回过头，此时鹿菱川已然穿好衣物。
“估摸着就在这座酒楼底下。”
沈卿尘沉思，这可是个有用的消息，怪不得他的人如何都寻不到鹿菱川，原是秘密建造了地下室。
“你去哪儿？”
见鹿菱川要走，沈卿尘忙拉住她。
“当然是回去了。”
沈卿尘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上的点点红印，欲言又止。
“晚些，等天黑，本王送你回去。”
“为何？这儿离莺花楼又不远，奴家自己回去便是。”
沈卿尘闻言，只好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上。
“安心坐着便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本王不喜走正门，待会儿本王带你翻墙进去。”
翻墙？鹿菱川总觉得他在打何歪主意。罢了。
当手触碰到褥单时，鹿菱川才想起来这落有红梅的褥单得处理掉。她起身将褥单抽出来，叠好放在一旁，想着等会儿走时带上。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夜色来临，是时候走了。
沈卿尘拿起被褥将鹿菱川罩住，横抱起她，又抓起褥单，走出雅间。
“作何将奴家罩住？都捂出汗了。”
“不想被人认出来你便再大声些。”
鹿菱川知他在说反话，但也在理，便止了声。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沈卿尘便抱着鹿菱川从梦园侧面翻了进去。怀中的人丝毫没影响他的发挥。
落地瞬间，寒露瞧见了二人，立马伏地行礼。
“奴婢参见秦王，多谢秦王将姑娘救了回来。”
“去给你家姑娘烧水。”
“是。”
与此同时，鹿菱川从沈卿尘怀中跳了下来，又将被褥掀开，放在桌案上。
而远处的槐树上跳下一人，他在此处等候已久。虽有手下来报鹿菱川已安全，但他还是想亲眼看一眼。
见沈卿尘也在，便过去行礼。心知鹿菱川已知晓沈卿尘的身份，也不再顾忌。
“阁主。菱儿姑娘。”
当他看到鹿菱川脖子上的红印时，眼眸微微颤了颤，又不动声色瞥了眼沈卿尘，心中尽是苦涩。
阁主？原来沈卿尘才是真正的阁主。好啊，他二人就这样把她耍得团团转，看着她一个人奔前忙后，一人分饰两角，像个跳梁小丑。
桓玉瑾一开始就对她露了真面目怕也是他们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
呵。
鹿菱川一言不发转身回房关上门，留他二人在空旷的院子里互相瞪眼。
“你怎么来了？”
沈卿尘方才留意到桓玉瑾眼中的变化，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没告诉鹿菱川让她遮挡就是为了让桓玉瑾瞧见，他知桓玉瑾今夜会来。
“属下……想亲眼看见菱儿姑娘无虞。”
“收起你的心思，她不是你该觊觎的人。”
“属下不敢。”
“哼。”沈卿尘冷哼一声，又道：“她无事，你回去吧。明日从阁里挑个会武的跟着她。”
“是，属下告退。”
桓玉瑾后退两步，转身飞奔翻上围墙，又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屋子，这才离去。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对鹿菱川存有妄想。他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事，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故而他不会主动去招惹鹿菱川。
而沈卿尘不一样，他位高权重，就算事情败露，依着圣上的宠爱，薛贵妃的庇护，他定能全身而退，同样能护住鹿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