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入主落秋苑
一进入落秋苑就瞧见院子里都堆满了各种物什,凳椅榻桌,锅碗瓢盆……
材质不凡,应是沈熠之从他府里搬来的。
“这些,都往那个屋子搬去。还有这些,搬进主屋。动作麻利点,要在菱儿回来前摆放整齐。”
循声望去,除了沈熠之,还有几个陌生面孔。
看来,他连下人都自己带来了。
鹿菱川徐步往他的方向走去,口中的话语既无奈又阴阳。
“熠之这是入主我的落秋苑了?”
沈熠之闻声转头,瞧见鹿菱川来了有些惊讶。
“菱儿今日怎回来如此早?”
“还好我今日回来得早,不然这落秋苑就成你的了。”
沈熠之不满桓玉瑾的新府离呦呦鹿鸣更近,去向圣上求新府,圣上当然不会依他这种无理的要求。
他便提出同桓玉瑾换府邸的要求,桓玉瑾自然也是不答应的。
他无奈之下只好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搬进鹿菱川的宅子,如此一来,他便是离鹿菱川最近的人。
“我不过是想离菱儿近一些。菱儿放心,物什和下人我都已解决,整个宅邸的吃穿用度都由我负责,你不必费心。”
这已然不是鹿菱川费不费心的事了,沈熠之这一出,显然是奔着要个名分来的呀。他一旦在此住下,有名分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儿离皇宫太远了些,你平时上朝也不方便呀。”
“无妨,从淮南王府去上朝还得七拐八弯的,在你这儿起码还可一条大路直通朱雀大门。”
鹿菱川正色道:“说好的给彼此空间呢?”
“正是给了空间,我才到另一个院子的。”
如若不然,他巴不得就住鹿菱川屋里头。
“你若要住这儿,那每月一成的分成你也别想要了,你就靠你那点俸禄过活吧。”
言毕,鹿菱川踩着云头履走向了另一边的摘星苑。
两座院子只有一墙之隔,穿过拱门就是摘星苑。
“没问题,菱儿大度。”
沈熠之冲着鹿菱川的背影说着,心中盘算着小九九。他既已顺利住下,那往后要爬床就更简单了。
他要一步一步吃定鹿菱川,不能心急。
那沉暗的眸子里藏着一抹狡黠,好似猎人在暗处窥见了猎物的破绽,那份得意与满足在他眼底流转。
又过了几日,沈熠之的妹妹沈映和去淮南王府寻不到人,得知他在鹿菱川的宅邸,便找上门来。
正纪拦不住人,只好去落秋苑请沈熠之出来。
“淮南王,元熙郡主来了,眼下在前院正厅候着。”
“映和?她怎来了?”
“奴才不知。”
“随本王出去。”
沈熠之领着正纪一道往前院去,还未踏进 正厅就听到沈映和教训下人的声音。
“呸呸呸,这什么破茶也敢往本郡主面前凑?”
“映和。”
沈映和侧目,瞧见自家兄长来了,收起了方才跋扈的样子,换上一副乖巧的面孔,扑进他的怀里。
“王兄!”
“你怎的来了?”
沈熠之虽疼爱他这个妹妹,但瞧见她如此对鹿菱川宅里的下人,颇有不悦。
“王兄这是不欢迎我?”
沈映和松开了他,撇着嘴。见他没有要哄自己的意思,顿觉下不来台,只好直接说出来意。
“母妃……母亲病倒了,王兄为何不去探望?”
“我为何要去?去上演一场母慈子孝吗?”
一想到那个地方,沈熠之的眸子越发地冷。沈卿敬薨世之后,他回去看了自己的母亲,却被拒之门外。
甘念月认为自己夫君的死就是因为沈熠之非要同他父亲作对。
她本就是个一心向丈夫的人,如今沈卿敬没了,她就如同被抽了魂,加之被那场大火惊到后便病倒了,日日靠吃药吊着命。
“王兄你好狠的心!我们才是你的家人,你却在母亲最需要的你的时候跑来这狐媚子的宅邸里躲着!”
“家人?我活了二十二年可从未知晓何为家人。家人是逼着我做那些我不想做的事?还是一不顺心就鞭子上身?”
“还有,别再让我听到你那般说菱儿,我不想对你动武,你走吧,别再来了。扰了菱儿的清净,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沈熠之蹙着眉,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不悦与压抑。
他的嘴角虽挂着一抹笑,但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与阴森。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沈映和被眼下的沈熠之威慑到了,她觉着这个兄长已然不是从前那个疼她,好拿捏的兄长了。
望进那双阴冷的眸子,她不觉一个寒颤。
她忽而意识到,再待下去,她的兄长真的会要了她的命。招呼也没打,红着眼眶,逃似的走了。
“日后元熙郡主若是再不请自来,你便用这块令牌拦住她。”
沈熠之将一块令牌抛给正纪,正纪稳稳接住,瞥了眼令牌上赫然写着“淮南王”三个字,心下了然。
“是。”
夜色融融,月影遍地。已然入秋,夜风拂过带来片片凉意。
这几日,鹿菱川身上的伤好了大半,终于可以正常平躺着睡了。
如今她的床底多了一个宝箱,是专门用来装那三人硬要送来的银票。富贵人家就是好啊,随意送来的钱财都抵得她卖力一年所赚到的钱。
她盛装自己钱财的那个宝箱只是薄薄铺了底,装放三人的那个宝箱已然是差不多接近半箱。
头枕金银就是爽,她越发觉着自己的睡眠更好了。
孤枕难眠,既然人都到这儿了, 沈熠之怎能错失机会?若非顾虑前几日鹿菱川还有伤,他根本不会等到今日。
与其说偷偷摸摸,倒不如说正大光明地走往摘星苑,如今的他,都还不用翻墙。
在鹿菱川房门口守夜的寒露,正昏昏欲睡着,瞧见沈熠之来了,吓了个激灵,她是拦还是不拦呢?
“下去吧。”
沈熠之轻轻说了句。
寒露听话得很,没有半分犹豫,立马消失在门口。
沈熠之推了推门,发觉这门纹丝不动。这是防着他呀?无妨,他还可以翻窗。
将木窗支起,月光透过窗洒在房间的一隅。他悄然潜了进去,又轻轻关上窗,如同夜行的猫悄无声息爬上床榻。
抱着床榻上轻浅呼吸的人,顿觉满足。他已好久未曾抱着她入眠了,这久违的感觉让人无法言说。